“呦呦呦!”云雀白了千山一眼,意思不言而喻,瞧你这招蜂引蝶的,看阿雪回来,我怎么给你告状。“小爷怎么觉得浑身都发光呢,你俩聊,小爷我走!”说话间给千山使了个眼色,要牺牲千山的色相了。
做贼心虚的千山心中恨的牙痒痒,这什么朋友啊?奈何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他自己管不住自己,见到阿雪,他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美人含羞带怯,在星光的映衬下越发显得飘渺,仿佛风再大一点儿,她就会随风而去似的。
“阿雪!”千山心里膈应死了,却又不得不和这个冒牌货演戏。手略有些迟疑,还是人家姑娘先握住了他的手臂,借着他的力,从高高的乱石中跳下,由于冲力的原因千山抱了个满怀。一个嘴角直抽抽,一个笑的满脸幸福。偏这看戏的不嫌弃戏长,手贱的推了一把,阿雪的唇似有似无的划过了千山的脸颊,若不是时机不对,他非扔出一山头压他几天不可。还做鬼脸,幼稚!
恶心人的目的达到了,云雀讪讪离开,临了还不忘逗弄一下千山,“我说石头疙瘩,小爷我可就只能帮到这里了啊!”拿着自家兄弟去讨好那冒牌货,做的是脸不红心不跳。
阿雪的脸更加的红了,“千山!”声音软的能掐出水来,千山不想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揣测它内里的阴谋诡计,索性大手一压,将她圈在了怀中,眼中清明一片,哪儿还有半分情义。“嗯?”
“我好幸福!”眼中柔情荡漾,唇畔微微上扬,那种发自真心的欢喜无法用语言描述。
可骗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千山眸色深沉,手掌握在了一起,幸福是这冒牌货偷来的。他,只有耻辱,被欺骗的耻辱。
“茫茫人海,有你相伴,我不再孤独、不再茫然。有你疼着、护着,哪怕是在穷山恶水中,我都觉得是世外桃源。”静谧的河水流淌不息,星光照射在水中,瑞光点点,如梦似幻。女子仿佛极害怕失去千山一样,患得患失。
这番话若是阿雪说的,千山定会做梦都笑醒。可惜,说这话的人目的不明,到底打着什么算盘,谁也不知。
“我们永远住在这里好不好?”女子突发奇想,尽管她知道,她不可能长期待在这里,但她就是想尽可能的多在这里停留段日子。这岁月静好的日子,才过了一日,她就上瘾了。这个男人的爱,她才霸占一日,就舍不得放开了。
“好!”千山望着一望无际的弱水,望着河中闪着的莹莹星光,平复了一下心绪,尽量让自己放松,免得被对方发现端倪。
“真的?”女子欢喜的挣脱了他的怀抱,笑容灿烂的望着千山,似乎要望进他的眼里、他的心里。
千山抬手捏了把她可爱的小鼻子,微微颔首。若是阿雪仔细瞧就能发现,他脸上的笑有些勉强,更像是礼节上的,而不是如同他们在河边相遇时,那样的自然、真诚。她被爱情迷了心窍,忘记了设防。
都说人生如戏!
今日方知,这演戏也是需要勇气和耐心的,要想演好戏,要么演技纯熟,要么将自己化进人物中去。千山自知不是好演员,心中叹息不已,再抬头时已然换了副模样,他不得不将眼前的女子当成阿雪来对待了。否则,云雀就要白忙活了。
他颇具绅士风度的拉着阿雪找了块石头坐下,闲话家常一般道,“这里的石头真怪,靠近弱水的都是五颜六色的鹅卵石,这些却是形态迥异的花岗岩。”
女子面色有些尴尬,“或许这些山石是那座小山因为地震的缘故坍塌的吧!”
“我们常住这里不是问题,云雀却得回去了,不然那两个疯女人发起疯来,又是天下大乱。”千山低头拾起一块鹅卵石,抬手丢向了河中,手法纯熟,正中碎光的中心,溅起了一串水花儿。
云雀要走?
阿雪眸中寒光一闪即逝,虽快快,却被千山一丝不落的捕捉到了。朋友嘛,有时就是要互相坑一坑的,这才是生活的乐趣。他发现这个冒牌货对云雀起了杀心,心中将各方势力过滤了一遍,能不惧巫族的势力,也就那几个了,几个名字跃然浮现在脑海。
轻轻的将女子揽入怀中,千山一个深呼吸,心中自嘲:“没有阿雪身上的味道,也没有那道印记,最重要的是气息也不对,到底是我孟浪了。”抬手拍着她的背,感觉衣衫之下微硬,正打算进一步试探时,她一句,“千山,你是爱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惊的千山收回了手心中的浅淡神力。
这问题还真问住了千山,他不知道女子到底是何居心,因此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爱以前的我多些吗?”她语声中带着三分撒娇、七分受伤,若是寻常男子,骗人的话张口即出。哪怕是出于安慰,也会告诉女子,自然是爱现在的她多一些。可千山不会,他骗不了自己的心,更不屑用这种手段去掳获敌人。
女子鼻子一酸,眼中杀气显而易见,若不是背对着千山,早瞒不住了。可她还是不甘心,委委屈屈的道:“咱们还未成婚。”潜台词是:人家清白都给你了。
“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千山道:“将来,我定会明媒正娶将阿雪娶回家的!”
会错意的阿雪眼中一喜,羞涩的应了一声,“嗯!”顿时眉飞色舞。
在她看来,这千山已经把她当成了真正的阿雪。他想娶她!
惦记了多年的人已经到手了,并且做出了承诺将来三媒六聘迎娶自己。她打心底高兴,只觉得自己浸在了蜜汤里。幸福来敲门了,来的刚刚好。
小木屋前,云雀来回得踱步,他嘴上损着千山,甚至想过等见到阿雪要好好告一状。可那臭小子这么久没回来,他担心也是真的,“怎么还不回来?不会被那冒牌货扒皮拆骨了吧?”越想越担心,时不时就踮起脚尖往河边望一望。
远远的,他瞧见一男一女手拉着手十分亲昵的走过来,心里那个气啊,转身就回了木屋。“我还真是闲的蛋疼,人家忙着卿卿我我,我在这儿大晚上的吹冷风。”
“你说我们将来生几个孩子?”陷在爱情里的女子,就跟傻子一样。欢欢喜喜的问他,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她又有些紧张,担心这方面将来不如人意。“若是我只能生女孩儿怎么办?”这个时代男尊女卑,她担心自己将来生的若只有女儿,千山会不喜欢。
一想起将来会和阿雪成亲、生子,千山就很开心,眼睑低垂,唇角溢出一抹笑,“男孩儿女孩儿都好,我母亲也是女子,照样掌管群山!”
心再次踏实下来,她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她感觉自己开心的要飞起来了。憧憬着将来的婚后生活,有千山、有他们的孩子,一家几口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想着想着,他们已经走近了小木屋。听到外面的欢声笑语,这云雀翻了个大白眼儿,啐了一口,“你个冒牌货也配!”一个鲤鱼打挺蹦到了地上,大踏步的迎了出去。
“你们还知道回来呢?”他叉着腰,阴阳怪气儿的指着满天的星辰道:“都快天亮了!”
脸皮厚的千山仰头望了眼夜空,“天亮了你还不做早饭?”
脸皮薄的阿雪捂着脸冲进了小木屋,云雀冲千山眨了眨眼睛,千山一时没反应过来,云雀无语,拉着千山飞退了出去。
落地后,云雀一个手诀快速的打了出去,片刻的功夫小木屋被五彩的结界给笼罩了。
感觉到强大的能量流涌动,阿雪心下一惊,刚跑出去,抬头望着五彩结界,她有些不敢置信。“巫族的活死人牢房!”搜寻了一阵,发现周围没千山,这才将目光移向正前方。“你……你们……”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摔的血肉模糊。
她捂着心口,踉跄了几步,痛啊,好痛!这种被心爱之人伤害的痛楚,犹如万箭穿心。
“演上瘾了?”云雀一阵嘲讽。
望着千山冷漠的脸,云雀拽拽看戏的模样,阿雪忍不住大笑起来,她笑自己傻、她笑自己自作自受。受了伤的女人无疑是可怜的,却也是最具有攻击力的。
所有的怨恨和恼怒都化作惊天一掌,裹挟着一道白色的光芒打在了结界顶上。整个小木屋都在巨大的毁灭之力面前化为了齑粉,那两个木箱子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一老一少两个身影瞬间被这股力量碾压成了肉沫、碎骨、渣子。
阿雪那雪白的衣裙上、光洁的皮肤上、还有如墨的长发上,尽是血色,在星光的映衬下,结界里面下起了晶莹的雨,结界外面的两个男人看的瞠目结舌。
“那是谁?”云雀恼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内疚充斥着他的心,他恼怒的看向女子。
女子嗤笑一声,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当然是你们亲爱的阿雪和那个死人了!”你们欺骗我,那就付出点儿代价吧!
“老子杀了你!”云雀抬手间,手中出现了一把晶莹剔透的斧子,刚要砍向结界,千山冲过去护在了结界前。“让开,负心汉!否则,小爷连你一起砍!”这该死的冒牌货竟然杀了阿雪和母夜叉,往日情景历历在目,一个随便他打劫酒水,有事和他一起分担;一个整天和他斗嘴,没她自己都觉得活着少了一大乐趣。
她们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呐,他今天就算拼了命不要,也要杀了她为她们报仇。
关键时刻不长脑子,千山那个气啊,奈何这混蛋是自己的兄弟,他就是再恼也得压下火气,好好和他掰扯掰扯。这天下的锅多不胜数,他不是所有锅都要背的,尤其是负心汉这口锅。
阿雪有一刹那的欢喜,眼中闪烁着希望之光。可当千山开口后,她的希望如同泡沫一般,瞬间消失不见了,“云雀,阿雪有那么容易死吗?”他的手摁在云雀肩膀上,目光与他相对,“别忘了,绿萍身上可是有应龙前辈的一口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