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笔书网>进击的河蟹 >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绿色军衣(番外)
        “我很难想象这种人活着是有灵魂的,像他这样的人,该是上帝唾弃的可怜对象,本该是社会的寄生虫,本该不让人所纪念。”--这一句话似乎对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都适用,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那些在家门口捡着丢弃物的乞丐,多少让你感到有几分龌龊。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没意,你对会对他感到有几分厌恶。

        至于他,我也不知道他该属于那种人。其实我本该是去讨厌他的,但我却留意起它。不知是不是最近他老生活在我的眼皮底下,还是他流连在我家门前废弃物上随意翻找太招我显眼,但始终我也搞不懂他是什么,什么。

        “看看他那副德性,像狗差不多。”朋友偶尔遇到他时总会这样说。此时我不看也可以想象出他那身子正趴在地上,视乎在寻找什么猎物。左翻翻,右翻翻,然后看看那剩下的饭菜,似乎是一道美好的佳肴,狼吞虎咽下来。这更让我把狗联想起来。

        我本该是厌恶他的,从第一天看见了他。那天他留恋在门前的废墟中,第一次见到他。他也把眼神向我那望来,来的有些散漫。我不知道该怜悯他,还是去厌恶他,就感觉到自个儿难堪。他望了一眼我,又低下了头来继续他的工作。我却侥有余兴去打量他,跟以往的乞丐几乎没什么两样,深邃的双瞳嵌在沧桑面容的深处,斑白凌乱的双鬓连着油喳喳的大胡须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第一映像,他是一个乞丐,地地道道的乞丐。

        而他似乎知道了我在盯着他,匆忙站起了身。此刻我把它看得更清楚了,以至于我几乎不太认为他是一个乞丐。他穿着一件沾满油迹的军衣,因为太邋遢了,所以几乎是脏兮兮的墨绿色,而且依稀可以见到那衣服纽扣丢失得七七八八,被灰红的绳子连着。而下身穿着一样颜色的黧黑而墨绿的军裤,宽大而蓬松。鞋子是那种军人的布鞋,但现在几乎不能称为鞋,因为连鞋跟都几乎剖落下来。如果他的这套衣服光鲜的话,我敢肯定站在我面前的是活脱脱的军人。

        他胡乱地在地上找了一下,找到了顶军人的帽子正带上,可惜是皱巴巴的。然后走开了。

        这我还是第一次,但我根本不相信,不知道你们也是否会遇到这种奇怪的乞丐。但事实他真的穿着一身军衣,是那么的讽刺,如果你说出去一位军人像乞丐一样,那是多么的令人耻笑。

        所以我该是厌恶他还是怎样。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我都好几次见到他,几乎在那些乱糟糟的地方。而很多人见到他也几乎是一个样子,笑,然后骂一句,最后大步走开。他有没听懂我就不知道。

        星期天清晨,我像往常一样去早餐店里吃早餐。

        他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这次他并没有向早餐铺门前的废弃物中溜达,而是径直拿着一个铁碗走到早餐店的门前,轻轻地从破烂的衣服上拿出两三个硬币,我猜他应该是捡破烂挣来的。他指住台面上的一个面,老板撇撇嘴,露出了一幅讨厌的嘴脸,但看看那两三个硬币,就不怎么样了。随手拿一个塑料袋扔给他,叫他套着铁碗不要弄脏了捞面上来的勺子。

        他看着碗上少得可怜的面,根本就跟价钱不符合,于是盯着老板。老板看他这副德性,狠狠地嚷道:“看什么看,我能买早餐给你都好了,你要是去其他地方,别人肯定不卖你账啊!你以为你是军人啊?你只是一个乞丐。”

        他又低下头,没说什么,坐在了不远处的地上。吃着他可怜的早餐。

        我对他既可怜,又感到很大的疑惑。我走向早餐铺里,装了一个面。我走向了这位穿着军衣的乞丐,想把面递给他。他见到我这个陌生人走来,起身是退后了几步。我为了不让他难堪,笑着说:“这是老板还给你的,他说这是你的。”

        他没说什么,我慢慢靠近他,把面倒在他的铁碗上。他似乎有些感激,但只是散漫地盯着我,像我第一次见到他一样。而我却能闻到他呛人的气味,我想象不到他没闻到这样的味道。

        他坐了下来,继续狼吞虎咽。我也跟着坐了下来,我带着那些疑惑问他:“你是军人吗?”

        他停了一下,转过头望着我,但并没有回答,继续吃东西。

        见他没反应,我又问他:“你的家人呢,就你一个吗?”

        他又停了一下,望着远处的蓝天,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说,继续低下头来。

        我开始觉得我自己是多么好笑,我感到我旁边的这个人不是一个军人,而是一个疯子,又或真是一个没有思想的乞丐。

        我不想问下去了,在身上摸索出二三十块钱,递给了他。他拿住了,我刚想站起来,这时他却把我跟他的钱狠狠地揉作一团,然后扔回给我。我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充满了火一样,怒气得很。我狼狈地在地上捡回钱,我开始知道我面前的不是一位普通的乞丐,他不需要别人的施舍,更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我对他说了一声抱歉,他似乎没怪我,神情也缓慢下来,反而对我笑着。

        这时一只野狗不知道从哪里窜来,走向了这位穿军衣的乞丐身边,他迟疑了一下,把他剩下的面都倒在地上,给野狗吃。而且还温顺地抚摸这野狗,应该是同病相怜,但我感到这更像是一位强者对弱者的怜爱。突然回想起我们这些强者,又做了什么呢。

        他突然站起了身,转个身来,向我敬了一个军礼,视乎在感激我。这引起了身边很多人的耻笑,但我不知道我是否做错了。

        接着他走开了。

        然而当我再次见到他时,那就是最后一次了。

        那天还是上午,新闻已经很早把打台风的信号宣告下来。没有阳光,乌云遮蔽了整片天空,冷风不断地打转着地上的碎叶,街道两旁的商铺早已经打烊,只有那些归家的汽车,在来回很快地穿梭着,这世界似乎在等待这场暴风雨来临。

        我跟朋友透过窗看着下面的街道,在乌云密布下,我看见那件绿色的背影。静静地站立在我们家的前方,四周环顾,视乎在等待着什么,或是寻找着些什么。

        朋友指住他,问我:“你猜,他在做些什么?”我笑而不答。

        朋友继续说:“看他的那样子,肯定又在想着做坏事了。我看啊,他应该是在看哪一间商铺忘记了打烊,呼啦一声大风把它吹翻了,然后他好去捡一些吃的东西或什么的,嘿,他可想的周到。这样的人早该跌进他身后的大坑里去啊。(他身后的大坑是**正在施工建设下水道)”

        我猜,应该不是吧。

        午饭过后,雨就不断地下,不断地敲击我家的窗户。我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这杂乱无章的雨调。聆听中,雨下得更大了,风也变得猖狂,窗外的声音咯咯作响。

        我突然间想起了那个军衣乞丐,然后我再次走向窗前,雨水模糊了窗户。

        我从雨水的间隙朦胧中扫视了一下前方,果然是场很厉害的台风,大树已经弯下了腰,地上的一片狼藉。然而我似乎没有看到他的背影,我猜他害怕了,回家睡了,或是躲在某一个角落。总之在我想来,他应该是放弃了想不劳而获的想法。

        然而当我再次默然在沉思时,我隐约听到“咯嗒”一声,向前方望去,大风把前方围着大坑施工的铁栏都吹翻了。我看着,这时候一个隐约的绿色身影在没跌落的铁栏里。

        ‘是他?’我似乎感到惊讶,像一个等待玩具很久的孩子。

        是的,是那一位穿着军衣的乞丐。原来他一直在铁栏后面,雨水已经把他的衣服都打湿了,强风也把他弄得摇摇晃晃的。我看着他的手正紧紧捉住那些没吹翻的铁栏,我知道他在阻止那些铁栏的跌落。

        这时我感到很好奇,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然而当他看见另一边的铁栏吹走时,他立刻放开手,跑向那边跌下的铁栏前,把那铁栏慢慢的扶上来。可惜,当他把这边的扶起来,那边的又倒了。

        然后他来回几次地不断弄着,扶起这边,那边倒;扶起那边,扶起那边,这边倒,我嘲笑着他的滑稽。街上的汽车因为铁栏的挡路,已经排得长长的。每个人都不断按着那个可怜的喇叭,在这雨中,在这风中,也许是太想家了,也许是不想被这鬼天气所嘲弄。

        军衣乞丐终于也不耐烦,把倒下的铁栏都扔进身后的大坑去,车通行了。我想他也忙完了。但我再次想错了,他依然默默地站在那里。脱下他的军衣,拿在手中,袒露着上身,在风中不断地摇动。

        我起初不太明白他的动机,但我再次瞧瞧他身后的大坑,顿时明白了。在如此压抑的雨天,在光线如此黯淡的雨天,路上的境况一定不太好,而汽车司机们因为急着行驶,必定加大油门,那么他们一到那个大坑附近时,必定会力不从心。到时就是一场祸害人命的车祸啊。

        原来他是为了不让悲剧发生才一直呆在那里啊!

        我立刻拿起台面的电话,打给我的朋友说:“你猜错了,他一直站在那里。如一盏陆地的灯塔,为我们的车辆导航。”朋友压根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我心里却明白着。

        我再次回到窗前望住他,他的手依然在挥舞,但力度已经愈来愈少了。因为与风不断地对抗,使得他站起来也已经很不稳了。最后他坐在地上,累了。我仅仅能看到他的嘴还在不断地动着。

        爸打开了家门进来,身上湿漉漉的。他进来是跟我说:“刚刚我在外面看到那个穿着军衣的乞丐,不断地在那里吼,像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那样,我已经打电话叫**来修理下了。”

        当我又看着着那乞丐,觉得他不只是在提醒着来车而喊的,更像是对生命的一种咆哮。他活在这场风雨中, 是那么的强硬和不羁。

        良久,当夜里外面那抢修的声音在作响,一切结束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人们在不断整理着地面。我向那个乞丐的地方走去,什么都没有了,而只有两条野狗,在不断地玩弄着地上的那件军衣。

        看着绿色的衣影,我又想起了他。开始为自己感到惭愧,我起初以为他是一个没有思想的乞丐,但种种迹象可以看出,他的确是一位“军人”,他活在,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我听见有两位施工人员在谈话,

        “嘿,昨天你知道有个乞丐在这里死了吗?”

        “我知道啊,听说他临死前双口张开着,几乎僵直了。”

        “哈哈,他肯定是肚子太饿了,在求天上掉下馅饼吧!”

        “嗯嗯,我想这真是天开眼,是他把我们的工地铁栏破坏了吧,呸,该死!

        
    热门搜索:性感美女图片最性感的动漫性感丝足丝袜在线播放两性畸形性感小女孩
    櫻花の島蜂巢影视BENK蜂巢影院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