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中州食业……”
“果然不同寻常。”
在涂山沂的引领下，调查组成功踏入了中州大学的外部门面。
不过中州食业也就是个铁皮壳子，里面连正常的食品加工间都没有，更别说工作人员了。
整个空荡荡的，除了干净就是干净。
就算调查组都明白这背后的东西，但还是忍不住生出了“这是个黑心三无厂”的想法。
啥都没有，
你拿空气给我整的食品是吧？
但他们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还得想办法找话题表达友好。
老太太也知道这只是没话找话，听后微微一笑，“就是用来装饰的，除了给学校赚些收入外，没什么功能。”
……
调查组于是没话说了。
论关系才第一次会面，论谈话话题都没有重合的，这怎么聊？
只能保持微笑，跟着一块走了！
但当涂山老太太带着人往仓库走的时候，小年轻赵天成憋不住了。
其他人都是在体/制内混出头的，知道看人脸色和情况说话，可赵天成一个当代男大学生，没他们那么深的城府。
“……仓库那里才是中州大学的真正入口？”
谁会把进出口建在仓库里面啊？
根据赵天成的经验，闲着没事把人往仓库带，通常是是要杀人分尸，把尸体冻里面的变态杀人狂。
老太太对年轻人总是有无比的耐心，“也算是吧。”
“学校的情况特殊，总不能真的把大门建在外界，不然问题就大喽！”
“就是，大隐隐于市，有本事也不会拿出来到处显摆。”钱正浩趁机说道，给自己争取一点存在感，之后好开口请这些修士出手救治。
“那我的这只青蛙……还能恢复吗？”
赵天成又把手伸出摊开，露出里面保存完好的纸青蛙，“这是你们校长给我的。”
老太太笑道，“既然是校长的手笔，那我可不好办。”
“要是想恢复这个小东西，就去找校长谈谈吧，他已经在学校里等大家了。”
走到仓库，老太太手指微曲，对着白墙敲了两下。
调查组瞪大眼睛，想要看这面墙会不会像电影一样，突然变出一扇空间门，让他们穿过去，去到另一个世界。
结果并没有。
在老太太敲击两下后，空间从她的触碰点开始泛起波浪，随即扩大，让整个房间陷入了扭曲坍缩状态。
“卧……”
调查组里面那个话多的小孙差点绷不住，赶紧跟旁边的小伙伴抱在一起，生怕自己跟着一块扭曲坍缩了。
但没等他嘴里的国粹说完，瞬间变成一团乱七八糟形状，布满各种色彩的空间又在瞬间扩大，恢复正常形状。
他们的身体、位置、感知没有任何改变，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出现在了一个巨大的辉煌华丽阁楼里面。
“这里就是学校的入口了。”
老太太带着他们走出去。
这一手空间转换，让调查组的人彻底服了气。
原本查到“中州大学”还要靠骗靠偷袭，来获得国家补助的时候，有专家分析是不是修士遇到了困难，需要国家帮助。
上面的某些领导位高权重惯了，也相信“财可通神”“权可遮天”的道理，觉得既然修士需要钱财，那就必然是有求于公家。
那既然对方有要求，自己就得硬气一点，拿出主导者的架势来。
毕竟，“修行”一旦成真，带来的诱惑和好处可太大了。
人的本性还在那里，过去有的事，现在自然也会有。
前几年乱纷纷，经济低迷的那会儿，“何不食肉糜”都出来好几次了！
于是为了划分更多好处，还没正式会面之前，上面就形成了些“鹰派”，企图一来就占据高地，掌控全局。
这，便是调查组只用一个下午时间就查出了中州大学相关信息，却等到了今天才出场交涉的主要原因。
斗争这东西，
是随时随地都有的。
国字脸虽然面上和蔼，但心里也颇为认同“修士对他们有需求”这个观点，这次过来，他心里底气还是蛮充足的。
如果遇到对方无理要求，自己有完全的勇气，去掀桌子发出痛斥。
可一个“乾坤大挪移”，立马把他们的信心和勇气全部击溃了。
这不是他们可以掌控的力量。
有问题还是和和气气解决的好！
跟着老太太来到大厅，调查组发现之前窥见的那些家长学生，有不少正在大厅里办手续。
让他们再次绷不住的是，
这他妈的还是用机器电脑在办！
好家伙，
你们这儿还有网有电是吧？
回去就对豫省的电网好好问责一下，阳翟这有人偷电你发现了没有！
拿手机一看，已经自动连上了wife，还尼玛的满格！
绷不住了，
要芜湖了都！
好气呦，但还要保持微笑。
一想到掌控改天换地之能的修士都在努力偷电偷网，自己怎么可以不努力工作呢！
等走入中州大学的校区，人更多了。
那奇特的风景和偶尔会跑来校区乞讨食物的小灵兽，更是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调查组在看了下老太太的神色后，就拿出手机，对着周围拍了些照片。
不少学生家长在往宿舍那儿搬东西，也有些收拾好了的，在校区里散步看风景。
洞天内的空气质量优良到，多吸几口气都是赚的。
“看见这些学子都在为学习努力，真是让我感慨。”
国字脸见到一个学生正单手托起几十本书，还有一些书正悬浮在他身边时，对之激动道，“这个年轻人如此好学，一定是贵校的优秀学生吧？”
涂山老太太跟着看了一眼。
随后，那个学生手就一抖，“嗷”的一声，周身悬浮环绕的书全都扑拉拉掉了一地。
还有本大部头砸到了学生的头，让他当场抱头痛哭。
“不是。”
“这位同学去年才挂的科。”
老太太收回视线，淡淡的说道。
……
真尴尬。
赵天成也偷偷感慨，原来修仙学校里面也有学渣！
那自己在水木大学划水当混子，也是正常的了！
由于经历了这样的意外，调查组后面也不敢对中州大学里面的学生随意发表评论了。
就算有学渣和学霸在互对去年期末考试的成绩，吵到突然喷火动刀，他们都能面不改色的走过去。
去到学校的办公大楼，调查组这批公家代表，总算见到了陈玉衡。
他们不自觉的抚了抚自己的衣角和领带，确保着装整齐，神色肃静。
带队的国字脸还摸了下衣服上口袋中，一直开着的微型摄像头，尽量让它能对准陈玉衡的脸进行拍摄。
“请坐请坐！”
陈校长热情的招呼他们，放下了手里的《白泽图》，暂时结束他今天的阅读。
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已经坐着几个容貌俊美非常的“人”。
如果他们可以把自己的尾巴收好，那调查组也能更沉浸在他们的美貌里面，而不是一看到尾巴就悚然惊醒，不敢再多瞄一眼。
狐狸精！
修士和妖怪……
是有交流的？
“很荣幸见到您，陈校长！”
国字脸和自己的手下在陈玉衡的招呼下入座，“希望您不要对我们的冒昧来访感到不悦。”
“不会不会，你们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们的！”
陈玉衡挥手，让茶几上的茶壶狗腿的为客人倒上几杯清茶，方便大家谈话。
“既然大家都来齐了，那就直入主题，说说赔偿的事吧！”
赔偿？！
这……言外之意是要给我们一些东西吗？
调查组的人神色一动，激动的看向陈玉衡，“陈校长，您说的赔偿……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陈玉衡笑道，“你们这次过来，为的就是之前妖怪伤人的事吧？”
讲到这个，钱正浩立马挺直了腰板，想跟陈玉衡说道说道。
“有三个同/志……”
“还有我的蛙蛙！”赵天成同时出声，不小心打断了老钱的话。
“我知道，这些都会说的。”陈玉衡继续微笑，让他两喝口茶，不要着急。
对着激动且期待的调查组，陈校长先泼了冷水过去，“不过事先声明，但凡涉及到仙凡交错引发的动乱，赔偿的双方是需要按照古礼来的。”
“青丘国狐仙的赔偿，应当交付给我，然后再由我想办法，返还人间，而且被返还者，应该是直接受害人，而不是公家。”
“这怎么行呢！”
国字脸率先出声道，“受害者是我国公民，而且除了个人外，还有几座城市的水源被污染……覆盖面已经有千万人口，怎么能不由公家出面解决，只靠陈校长您呢！”
调查组这次过来的一个大任务，就是来要点好东西回去！
现在不给公家过手摸油水的机会，又哪来的好东西？
“这是几千年的老规矩了嘛！”
陈玉衡继续笑呵呵。
自秦以后，就形成了阴阳两面主导者的局面。
表世界有凡俗王朝，里世界有各大仙门，各管各的事。
如果硬要插个中间商进去，那赚差价的事也就跟着有了，因果牵扯也就跟着深了。
“你们来这里为了什么，其实我也能猜到。”
“但我要强调的是，凡俗和修行界的牵扯是不宜过深的，如果要有牵扯，就尽量按照当地的习惯来，客随主便，才是正道！”
陈玉衡对调查组声明了下“颛顼法”这个根本大法，首先断绝了公家某些人的妄念。
国字脸脸色不太好看。
在此之前他们做了很多推测，还向网文学习了点“灵气复苏”的概念，做了迎接世界巨变的准备。
国字脸也梦想着调查组的权力能狠狠扩张一波……
结果几千年前的颛顼帝，就把这个妄想给斩断了？
凭什么啊！
“别不信，这些是青丘来的狐仙，你们看他们想跟你们说话吗？”
国字脸转头看去，然后在和狐仙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后者就立马挪开眼睛，生怕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我校的图书馆也是对外开放的，如果你们需要查阅相关资料，随时随地可以去。”
“过去贪图长生玄妙，又舍不得放下人间富贵的君主权贵很多，他们的下场也是很明确的。”
“其实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颛顼帝为什么会执着于隔绝仙凡，但既然这个法条执行了千万年之久，可见背后是有原因的。”
……
“那陈校长为什么要创办这所学校，并且从凡俗界招生呢？”
国字脸被陈玉衡一通“普法”，只能先避过这个话题，转而向陈玉衡发问。
如果仙凡真的要这么隔绝，那他凭什么创建这样一所大学！
当然是因为夫妻间的小情趣啊……
不过陈玉衡可不会真这么说。
“这就是我希望和公家进行交流的原因了。”
他把那些凡俗自生的小妖拎出来几只，任由调查组拍片录像。
“凡俗界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变化，但能够及时掌控局面的古代仙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为了以后不出现妖怪闯入城市，造成大面积破坏的事，陈玉衡需要公家在一定程度上，发挥过去仙门的作用。
前面搬出颛顼法，是提前划分好底线，避免一些问题。
“中州大学培养的学子，以后可以去青丘国做事，也有可能留在凡俗界，处理这些意外。”
那就是说，公家还是可以在修行界获得一些东西的。
国字脸脸色又缓和了下来。
他就说嘛，公家的法律执行都具有灵活性，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修行界也是由人组成的，怎么可能认死理？
只要有灵活的执行，那一切都好谈。
“这些妖怪看起来也不是太危险。”
国字脸看着笼子里那几只毛绒绒的小东西，觉得远远没有京城那只露面过的蛤蟆精吓人。
体型也就婴儿大小，再破坏能破坏到什么地步？
直到陈玉衡拿出一个密封的遥控炸药包，扔到了那国字脸眼中的小可爱面前。
小可爱嗷呜一口就把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炸药包给吞了下去。
陈玉衡摁下遥控，大家只能听到从小可爱肚子里传来了一个闷闷的爆炸声。
而小可爱本体则是懒洋洋的趴在笼子里，一点异状都没有。
“其实不止炸药，它们还能吞食一些具有严重核辐射的物品……而且吞食下去的东西，并不是直接被它们消化，力量会保存在它们体内，能够被放大再释放。”
啥？
核辐射都能吃？
还能把力量化为己用？
那的确非常危险！
万一这种妖怪有从福岛那儿诞生的，岂不是行走的核弹！
……
可恶！
这还让我怎么发言！
国字脸来到中州大学后就发表了两次评论，结果都被打脸了！
幸好长得黑，没人能看出来他脸红了。
“那我们帮助修行界处理这些妖怪，修士们就无法想办法替国/家做一些贡献吗？”
国字脸对陈玉衡说道，对颛顼法即学即用了起来。
他们都出手干涉了一下修行界事物，那反过来，修士们也要有点表示才行！
身段灵活一点，姿势妖娆一点，
颛顼帝都死了这么久了，不要太死板！
“这个啊……”
“我出几个学生替华国去踢世界杯，为国争光，行吗？”
陈校长想了想，严肃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