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最后还是忍痛断了这条财路。
很可惜,秦堪太腼腆了……也不知谁给他下的这个定义。
日子仍旧平淡的过着,挺好的,不缺钱不少吃穿,虽无功名官禄,却也活得自在逍遥,一介平民自有平民的乐趣。
当初杜家女抗婚一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被人们遗忘,大约杜宏也觉得风声过去了,整日把宝贝女儿关在房里他也颇为不忍,于是把她放了出来,嘴上严令不准离开知府衙门内院,可杜嫣怎会听?老爹一转身她便迫不及待地飞了出来。
“刑满释放了?”
“在里面有没有好好改造?”
“放出来了,快乐吗?”
“你快乐就是我快乐……没事你先回去,我得工作赚钱。”
秦堪接过一看,大笑起来:“怎么绣了两只肥鸭子?咦?其中一只鸭子长着三条腿,它爹娘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吗?”
“是鸳鸯戏水,不是肥鸭子!混蛋,你故意的?”杜嫣露出了狰狞面目。
京师皇宫,文华殿东暖阁。
君圣臣贤,大明弘治中兴必然有它的道理。
牟斌是锦衣卫指挥使,虽掌管宫中卫仪,但也不必随侍帝侧的,随侍的事一般由内廷太监负责。
牟斌有牟斌的心事,弘治帝登基以来,虽对厂卫信任不减,却也深知厂卫之祸,故而有意无意的压制厂卫的权力,不使其疯长蔓延,祸及天下。
双方不相上下时,争的便只有圣宠了。
这便是牟斌经常有事没事随侍在弘治皇帝身边的主要原因,通俗点说,他想让天子多见见他,让天子心理上对他形成一种“身边人”的定位,如此一来,厂卫之争,牟斌也不至于落了下风。
文华殿很静,只听到刘健大学士压抑着的咳嗽声。
“咦?这道奏本……”刘健眉头皱了起来,思索半晌,觉得做不了决定,遂起身走进殿旁的暖阁,将奏本递给弘治帝。
谢迁和李东阳两位大学士好奇地抬起头,看向天子手中的奏本。
“呵呵,借贷记帐法?这东西可靠么?能推行天下?”弘治帝笑了笑,并未下定论。
“既然这个记帐法如此高明,莫如先在某个县试用一两年,看看效果再决定是否推行天下,刘先生意下如何?”弘治帝性格很谨慎,不会胡乱决定一件关系大明赋税钱粮的大事。
弘治帝一楞:“为何?”
这大明的官场,贪官太多了,谁会答应用这种近乎完全透明的记帐法,来断了这些贪官的财路呢?
弘治帝神色郁结地叹了口气,目光低垂,看着奏本上一个陌生的名字。
人才生不逢时是谁的责任?
弘治帝痛苦的不是秦堪的际遇,他痛苦的是大明这中兴的表象下,处处隐藏着的危机。
向前走了两步,牟斌朝弘治帝躬身禀道:“陛下,恕臣鲁莽,臣有件事必须面禀。”
“陛下刚才所言的这位名叫秦堪的书生,他……正是我锦衣卫下百户。”
“陛下谬赞了。”牟斌不慌不忙的道谢,神情一派淡然。
离开皇宫,跨马飞驰入了北镇抚司衙门,牟斌语速匆忙吩咐下属道:“马上去绍兴找出一个名叫秦堪的人的下落,授此人锦衣卫百户牙牌,官衣,一应官凭告身,南北镇抚司将秦堪造案在册,快!”
“记住了,这个秦堪是我锦衣卫的人,一直都是!嗯,授他百户后,马上把他调派到南京。”
入陛下之耳,之眼者,但凡被陛下赞过的人才,锦衣卫必于东厂之前,将其收入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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