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桓依然如往常那般开始熬制药丸,可是总觉得像缺了点什么。
他下意识看向旁边放着的躺椅,那是陈思颜唯一搬进来的个人物品,因为沈书桓总是熬夜熬药,她也不去卧室睡,就在这披个毯子陪着。
尽管每一次都毫无例外的睡着了,从没有坚持到天亮,可是对沈书桓来说,这样的陪伴,好像慢慢成了一种习惯。
如今陈思颜突然不在了,让他很有种莫名的惆怅感。
也许是因为和唐婉晴关系太差导致的,情绪有些不够稳定。
微微摇头,把这些心中的杂念尽量抛之脑后,药材一点点熬煮出了精华药液,然后凝固,再搓成药丸。
每一个步骤,都像精心设计过一样,很娴熟,也很完美。
第二天,沈书桓独自背着包出门,迎面就看到程崇山从楼上下来。
程崇山往他身后看了看,问:“那丫头呢?”
每次见面,陈思颜总是在沈书桓身边,连程崇山都习惯了。
“回家了。”沈书桓回答道。
程崇山哦了一声,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
年轻人的事情,自己一个老人没什么好搀和的。
两人一起下了楼,程崇山边走边说道:“我好像真的老了,听说三院出了一个年轻的天才医生,做了个世界级的高难度手术。极限的四厘米气管,他硬生生切了八厘米以上,然后把心包整体上移。小沈啊,咱们中医好不容易出你这么个厉害人物,你就不能多担当担当,也出出名吗?别让他们西医总把我们比下去啊!”
三院的手术,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传遍了整个榕城的医学圈,然后继续向外扩散。
像程崇山这种痴迷中医的人,听到这消息后,饭都吃不下去了。
中医界不是没有妖孽人物,可偏偏这个妖孽不愿意出名。
再看看人家西医,一场手术,传的人尽皆知。
现在三院的病患数量急剧增加,据说短短一夜的功夫,连走廊都没空位置了。
程崇山这叫一个愁,他在学校很坚定的支持中医系,想要振兴国家医术。
结果到头来,还是被人比了下去。
而且他很清楚这个手术的难度有多高,换成自己亲自上台,也没有任何把握能做成。
不,应该说把国内那些有名的医生请来,敢说有超过六成成功率的都没几个。
沈书桓淡笑一声,道:“没必要比较什么,都是医生,不管西医还是中医,最终还是要治病救人的。”
“可咱中医不出名,就没人愿意学啊。”程崇山看着他,满脸恳求的道:“你就帮帮忙,去我那做个客串的教授什么的,也不让你做什么,偶尔有时间了,去给他们展示一下中医的奥妙就行。”
沈书桓依然摇头,道:“我不喜欢,还是算了吧。”
程崇山满脸气恼,道:“那你就愿意看着中医被西医这样比下去?明明你的医术也不差,那个手术虽然难,可你掌握的技术,也有惊艳之处啊!”
无论他怎么说,沈书桓都无动于衷。
最后程崇山气呼呼的推着自行车走了,临走前还冲沈书桓嚷嚷着朽木不可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