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川盯着大声质问他的顾咏歌，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所以，你说你枯木星宫被苍穹殿尽数屠杀，其实不然，而是当年我父亲所为？”
莫云川想了想疑惑说：“这也不对，时间根本对不上。”
碧琳道姑已经接管长生宫几百年，如此说来他父亲谢云天应该在八荒九界之中消失了很久才对，怎么可能去屠杀枯木星宫。
情绪激动的顾咏歌缓了很久，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但当他看到满面血疤，早已经看不清模样的莫云川时，心头巨震，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少年，就是自己当年推下虚无混沌的莫云川？
看到顾咏歌惊愕的表情，莫云川冷笑一声：“看到我这个样子，你感觉是不是很解气？不对，你当初可是想要杀我的，现在应该很失望才对。”
顾咏歌眼皮低垂，不再看莫云川的面容。
“其实我从始至终都将你当成我的兄弟，唯一的兄弟。”
莫云川淡声道：“谁不是一样！”
顾咏歌摇头苦笑：“但我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对我枯木星宫有血海深仇的人在我面前，而我却视若无睹，我做不到！”
莫云川盯着顾咏歌，没有说话。
顾咏歌叹了口气继续说：“其实说到底造成这一切的，不是谢云天也不是我们，而是苍穹殿从中作梗。”
“十八年前苍穹殿在圣天界域发现了你父亲的踪迹，设计将其成功引到修罗界域，之后号令整片界域围剿你父亲，当年如果我宫中长辈但凡留手不充当马前卒，也不会遭到你父亲无情的屠杀，说到底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顾咏歌说到这里，好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看向莫云川的眼神一片释然。
“我已经亲手将你杀死了，也算是对我枯木星宫的先辈有了交代，我知道你不会放了我，你杀了我吧！能死在你的手里，我没有任何怨言。”
莫云川盯着顾咏歌看了很久，两人默默对视，现场鸦雀无声。
“我不杀你！”
顾咏歌一愣，摇头苦笑。
莫云川说：“但你从此以后不再是我莫云川的兄弟，与你恩断义绝！”
说着，莫云川突然拔出长剑，伴随一道刺耳的剑鸣声，两人中间的地面被长剑斩开一道沟壑，划清界限。
不杀！
说到底顾咏歌乃至他身后的朽木星宫，都只不过是这一场战争的牺牲品罢了，追根究底全都是苍穹殿在背后作梗。
莫云川这么做并不是有多仁慈，而是他在顾咏歌的眼神中看出了太多的无奈，抛开背负的血海深仇之外，两人之间的兄弟情分依然赤诚。
顾咏歌看着地面上的剑痕有些出神。
“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吧！”
顾咏歌抬头看向莫云川：“你从哪里来，就让我去哪里吧！”
莫云川一愣：“幽冥界域不是什么好地方，到了那里就凭你的实力……”
顾咏歌惨然笑道：“如果我出去，苍穹殿一定会找到我，我即便不与你为敌，他们也会用我来牵制你，这样很没意思。”
莫云川想了想，伸手甩出一物被顾咏歌接住。
看着手里的鬼皇令，顾咏歌愣了愣。
“此物乃是鬼皇令，是幽冥界域鬼皇的令牌，此时通道后面应该会有阴兵镇守，你将此物交给他们，自然会保你一命！”
顾咏歌看向莫云川，嘴角翘了翘也没说话，站起身走到了黑石平台边缘。
莫云川看着他的背影，淡声说：“你还是我莫云川的兄弟。”
顾咏歌却摇了摇头，轻声说了一句：“珍重吧！”
说完，他毫不犹豫直接纵身跳了下去，瞬间没入下方的虚无混沌之中。
莫云川看着下方无尽的混沌，早已经没了顾咏歌的影子，不免发出一阵感慨。
顾咏歌最后这种态度让莫云川突然发现，他与此人的情义算是彻底到头了。
莫云川伸手一招，一朵火红色的天灵火莲从下方混沌之中飞了上下，于此同时，疯狂涌出的死气也开始慢慢的消失。
突然想到黑莲那个充满魅惑却玩心很大的女人，莫云川的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丝弧度。
“我还算够意思吧！临走前给你找了个玩伴！以后看你怎么感谢我。”
葛龙突然出现在莫云川的身后。
“大人，我们的人已经将其安全护送进界域通道！”
莫云川点点头，淡声说：“走吧！”
说罢，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这一片空间之中。
此时的试炼战场之中早已经是空无一人，只有红砂石卷起的尘雾遮蔽天地。
莫云川脚踏虚空俯视着这一片试炼战场，放眼望去还能随处看到被砂石掩埋的尸体。
“看来试炼战场之中爆发了很多的战斗呢！”
莫云川淡声说：“师娘，我们先回神兽界域？”
姬如烟淡声说：“随意！”
莫云川点了点头：“那就先回去一趟。”
当他来到一处通往外界的传送门的时候，直接就顿住了，这一出去可就是苍穹殿，岂不是自投罗网。
虽然有鬼皇卫的强者暗中保护，但莫云川还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自己的行踪，毕竟还要暗中前往星栾界域，救出自己的母亲狐幻瑶，如果提前暴露了行踪，只怕会多有不便横生波折。
想到这里，莫云川抬头看向苍穹上漂浮的岩浆海，心念一动，直接就朝那岩浆冲了上去。
在一处荒无人烟的某处，岩浆海突然被一股力量破开了一个窟窿，莫云川从里面飞了出来。
看着脚下慢慢闭合的岩浆，莫云川淡笑了一声，朝山海界的界域通道飞去。
莫云川就发现，整片修罗界域都是一片荒凉。
一路上，很多黑岩巨石都有被战斗摧残过的痕迹，甚至目及之处，原本应该有的建筑如今都已经变成了废墟。
可见这一年修罗界域之中也先后爆发过很多次的战斗，就是不知道其他界域如今的状况到底如何了。
想到那云岚和曲竹灵她们，莫云川的心中更加急迫速度更快，化成一束光横穿天际。
当一脚踏入山海界后，扑面而来的居然是一阵浓浓的血腥味。
与此同时，还能听到一阵阵轰隆声。
“没有想到战斗已经波及到了这里？”
他看向战斗传来的方向，直接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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