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进去!”檀木圆制止道。
他从后面走上前,只见房间里窗帘紧闭,某台手术车上躺着个人,在其旁边有道冷漠的黑影静静矗立。
黑影一只手握紧手术刀抵在秀嗣的颈动脉处,另一只手则牵引着一条线,线的另一端绑着一瓶未知液体。
“呵呵,终于等到你们了。”
黑影在暗处出声说道,随后又桀桀笑起来,一会儿是男人的声音,一会儿是女人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檀木圆叹了口气,对一旁的藤堂京道:“让兄弟们先撤出去吧,这地方很危险,我留下来和他谈判。”
藤堂京脸色犹豫,“你自己留下?这恐怕不妥吧,他可是个疯子,说不准就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檀木圆摇头,“这间医疗室里,起码有十几个氧气瓶,窗帘、纱布、手术车上全部是酒精,整个房间还有乙醚、硝化棉以及硫化物等,他手上那瓶东西,只要落地,马上自燃,其引发的爆炸程度,能把这座医院炸出一个窟窿。”
藤堂京见状,还想劝说几句,但见檀木圆神情坚定,便不再勉强,打了个手势,“全部撤离大楼!”
持枪探员们后队变前队,向住院大楼外撤离,藤堂京殿后,拿起对讲机问道:“消防车到位了没有?随时在楼下准备救援!”
“消防已到位!救生气垫已经支起来了。”
“狙击手呢?能找出嫌犯藏匿的地方吗?”
高处的狙击手有些为难,“窗帘全被拉死了,热成像能看到目标位置,但是目标躲在承重柱后面,子弹根本打不穿,除非目标主动从墙后出来……”
“废话,你当人家是傻子!”
藤堂京恨恨的摁掉对讲,随即回望这座在深夜里高高矗立的大楼,希望那个家伙能劝说成功。
探员全部撤离后,整座住院大楼安静下来,陷进一片死寂之中。
二楼走廊里,只剩檀木圆跟病房里的黑影遥遥对峙,两侧紧闭的房门沉默不语,如同一只只独眼在小心窥探走廊里那道孤独的身影。
秀嗣躺在手术车上,满脸是血,生死未知。
沉默了会儿,檀木圆道:“现在他们都撤了,就剩我了,咱们放下戒备,好好聊聊,成吗?”
他试着往里面走了一步。
“少跟我来这套,我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再敢往前走一步,我现在就捅死他!咱们同归于尽!”黑影冷冷道。
檀木圆举起双手,笑了笑,没再往前走。
他接着微弱的一点光看了眼对方另一只手牵着的瓶子,猜测那里面装的可能是除草剂加硝化甘油一类的东西,一旦落地受到猛烈撞击,会立即爆炸,同时引燃房间里的酒精乙醚,并引爆氧气瓶。
檀木圆没有把握能制服对方,只能尝试着拖延时间劝解,寻找机会。
他努力平复呼吸,倚在门槛处问道:“你费这么大劲将秀嗣弄到这里,不就是想报仇吗?为什么还不动手,你在等什么?”
黑影道:“我在等你们,我想在杀死这个畜生前,交代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原本你是有机会逃跑的,没必要拉上秀嗣陪葬的。”
黑影呵的一声笑了,“我早就活够了,本来就没打算逃,我杀的人太多,犯的罪孽也太重,等我杀死这个畜生,我自会了断,到地底下慢慢赎罪。”
“好吧,那你要交代的事情是什么?”
“我向治安署自首,森真子、智子、朴灿烈还有秀嗣这个畜生,全是我杀得。我的名字叫三上豪,这起命案与渡边惠没有任何的关系,她已经够苦的了,不能再早受这种怀疑了。”
檀木圆点点头,“其实你不交代,治安署最终也会调查出来的。那么……渡边惠去哪儿了?”
“她死了。”
“死了?”
“就在三周以前。”黑影有些难过,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那天,许久不曾联系的渡边惠给我打来电话,她说爸爸跟弟弟出车祸了,她在路边找到了弟弟的书包,怀疑他们摔下山了,想要我陪着一块去找。她没有别的朋友了,只相信我,我也没辜负她的希望,当天就旷了工来找她。
我们一起去了找到书包的地方,下去山脚找人,没找到,后来是在山腰一棵树上发现了两具尸体。渡边惠哭着过去找他们,可是脚下的石头突然断了,她也跟着摔下去。我抱着她去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我就把她带回了老房子,找个地方安葬了她。”
檀木圆叹了口气,“所以你选择冒充渡边惠,并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杀死朴灿烈等人,为的就是给他们一家报仇?”
黑影冷漠着点了点头。
“你已经杀了三个人了,到此为止吧,如果是渡边惠活着,她也一定不想看到你为了这件事,搭上自己的性命。秀嗣会得到司法院应有的审判,即使你不动手,治安署也会抓他的,你完全没必要再杀人。”
站在黑暗中的影子、三上豪说:“我累了,我手上已经沾染了太多的鲜血,根本无法回头。反正自首也是个死,倒不如轰轰烈烈死在这里,也省去你们审判我了,咱们皆大欢喜,多好。”
这时,躺在手术车上的秀嗣苏醒过来,他的手动了动,随即抢过那柄手术刀,反手握着就往回扎,凶狠的刺向三上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