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笔书网>医道官途 > 正文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血色】(中)
        .顾养养咬了咬樱唇,终于还是没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张扬,她了解张扬的脾气,如果有人胆敢欺负顾家人的话,张扬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今天毕竟是薛老的寿宴,顾养养道:“没事,可能是太累了。【文字首发】”

        听到顾养养说累,张大官人心中不禁一阵歉疚,的确如果不是他出面,顾养养也不会接下烹饪佛跳墙的苦差事。顾养养道:“还说给我帮忙,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却去演了猴儿戏。”

        张扬笑了起来。

        顾养养也笑了:“不过,你的筋斗翻得真是不错。”

        张扬道:“小儿科!”

        一旁袁新民道:“张哥,可风光了,我却只有被踩的份儿。”

        说起他被踩的事情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徐建基道:“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伟童一脚就把你给踩趴下了。”

        袁新民道:“哥哥哎,我那是表演,就我这身子骨,高原的风霜雨雪我都经历过,薛爷的一脚我还承受不住?也太小看我了吧!”

        徐建基邀请张扬去敬酒,可此时看到又有宾客到来,张扬看得真切,来人却是秦鸿江和儿子秦振堂,张大官人低下头去,他和秦家的矛盾来已久,在秦欢的事情上结怨,又多次发生摩擦。

        薛世纶起身相迎,秦鸿江和他握手寒暄了两句,先到薛老面前给他拜寿,秦鸿江道:“薛老,最近事情很多,所以我来晚了,老千万不要见怪。”

        薛老笑道:“何必那么客气,你军务繁忙就不用过来了。”

        秦鸿江道:“薛老对我有知遇之恩,老过寿,我必须要亲自前来。”他送上礼物,薛老依然没有当中拆启,交给女儿薛英红收好。

        薛世纶安排秦鸿江在薛老这一桌就坐让薛伟童安排秦振堂去坐。

        张大官人看到薛伟童带着秦振堂朝这桌走过来,心中暗叹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这次和秦家又得狭路相逢了。

        秦振堂和在座的多数人都是认识的,薛伟童给他安排的位置恰恰在张扬的对面秦振堂的目光和张扬相遇,顿时迸射出怨恨的光芒。

        张扬不以意,转向养养道:“我去敬酒!”张大官人并非是怕他,而是不想跟这厮一般计较,毕竟今天是薛老的寿宴,真要是闹出什么事情,反而显得自己无礼。

        顾养养随之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她当然知道张扬什么要离席而起,清楚张扬和秦家有过矛盾。

        两人离席之后,顾养养去厨房看看张扬则端着酒去敬项诚,虽然打心底不待见这厮,可人家毕竟是自己的市委书记,礼数上是不能怠慢的。

        虽然今天很多实权人物缺席了薛老的寿宴项诚和宫还山在现场来宾中仍然显得毫不起眼,项诚还好,宫还山根找不到存在感,除了项诚之外,少有人和他主动说一句话。

        张扬端着酒来到项诚面前,微笑道:“项书记,我敬!”

        项诚道:“张扬啊,坐!”他身边刚巧空着一个位置。

        于是张扬坐了下来,项诚和他喝了一杯笑道:“你刚才一出场我们就认出你来了,跟头翻得真是漂亮。”

        张扬笑道:“我打小儿习武,翻跟斗的活儿难不倒我。”和项诚喝了两杯之后他找上了宫还山。

        虽然在北港宫还山和张扬明争暗斗,可来到京城,自然而然就暂时放下了矛盾,宫还山笑道:“张扬,你真是多才多艺。”

        张扬笑道:“我还以宫市长会说我色艺双全呢!”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此时戏台之上再次响起锣鼓点儿,压轴大戏《穆桂英大破天门阵》正式上演。

        对于这出戏的剧情现场的观众都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当天表演的只是其中一个小段穆桂英大战萧天佐,热热闹闹开始,也要在热热阄闹中结束。刚开始的群猴拜寿,紧接看来了文戏《麻姑献寿》《御碑亭》,最后是武戏穆桂英大破天门阵。

        柳丹晨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一出场,就赢得了满堂彩,柳丹晨被誉近十年来国内京剧舞台上最有潜质的京剧花旦,绝非徒有其名,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以看得出她在舞台背后付出的努力和苦功。

        柳丹晨开口唱起之后,现场更是掌声雷动,项诚也是个京剧票友,在台下大声叫起好来,像他这种人属于内行。

        张大官人是个彻彻底底的外行,虽然觉得柳丹晨唱得好听,但是他不知道具体好在哪里。现场中很多人都和张扬一样,如袁新民,如梁康都是京剧的门外汉,但是他们一样对柳丹晨的表演非常的

        薛老是真正的内行,穆桂英大破天门阵开始的时候,傅宪梁已经先行告辞了,秦鸿江来到薛老的身边就坐,陪着薛老津津有味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薛老道:“这女孩儿唱得不错!”

        秦鸿江道:“是个刚刚蹿红的新人,名字我不记得了,不过我看过她的表演。”

        薛世纶送傅宪梁回来,他在父亲的身边坐下,向顾允知的位置看了一眼,发现顾允知并没有离去,而是在和萧国成品评着舞台上的表演。

        薛世纶的目光并没有引来顾允知的回应,薛世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还是触怒了顾允知,所以他才选择对自己的无视。

        伴随着舞台上萧天佐的登场,穆桂英和萧天佐的大战,将现场观众的热情全部燃起,掌声欢呼声宛如潮水,一浪高过一浪。

        柳丹晨的原地连续旋转更是激起了一片叫好之声。

        十多名武师扮演的辽兵围绕柳丹晨展开了车轮战,花枪轮番刺向柳丹晨所扮的穆桂英,柳丹晨施展浑身解数,将对方的招式一一化解,或挡,或格,或踢,或勾,一身武旦精妙-功夫已经让不少的现场观众兴奋的不能自己,如袁新民之流已经站着鼓起掌来。

        就在众人目眩神迷之时,忽然听到一声怪异的响声,这声响虽然不大,可是并没有瞒过张大官人的耳朵,他听出是子弹穿过消声器的声音,赶紧转过头去,却见薛世纶手捂肩头,鲜血从他的肩头不断渗出,瞬间已经将他的左肩染红。

        几乎在同时秦鸿江反应了过来,他用身体护住薛老,但今天的目标显然不是薛老。

        舞台上一名辽兵射完了子弹,举起手中枪,瞄准了薛世纶的胸口猛然投掷过去。

        现场的惊呼声中,柳丹晨也是一枪掷出,她的长枪在虚空中撞击在对方射向薛世纶的枪杆之上,矛头偏离了方向,钉在薛世纶头顶的立柱之上。

        一切都在瞬息之间发生,那名刺杀薛世纶未遂的武师,转身欲逃。

        柳丹晨抬脚挑起地上的花枪,矛尖刺向他的面门,那武师挥手将花枪击落,头也不回的向后台逃去。

        柳丹晨胆子很大,怒叱道:“哪里走!”她距离这名杀手最近,其实舞台上还有其他的京剧院武师,但是别看这些武师平时都舞刀弄枪,遇到了这种场面却纷纷避之不及。

        柳丹晨追下后台却发现身后一个跟上来的都没有。

        那武师抓起一张椅子向柳丹晨扔去,柳丹晨闪身避开,反手抽出后背的靠旗,宛如投标枪一般向那名武师的后心射去。

        那武师闪身逃过,掀开帷幔正准备冲出去的时候,前方一道寒光迎面射来,仓促之中,避无可避,只听到那武师发出一声惨叫,直挺挺躺倒在了地面之上。

        柳丹晨来到他面前的时候,看到那名武士咽喉之上钉着一柄军刀,穿透了他的颈部,刀尖从颈后露了出来,殷红色的鲜血瞬间流淌了一

        张扬及时赶到了现场,刚好看到了那名武师被射杀的场面。看到眼前情况柳丹晨此时方才感到有些害怕,颤声道:“还有其他人!”

        张扬越过那武师的尸体,拉开帷幔,后面哪里还有人在。

        现场的恐慌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因突发的刺杀事件,现场所有宾客暂时都不能离开,警方将紫金阁所有的出入口都封锁起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刺杀的目标就是薛世纶,不幸中的万幸是薛世纶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伤,不会危及生命,但是这次的刺杀事件已经将薛老寿宴的喜庆祥和气氛弄得一扫而光,薛老的脸上再没有丝毫的喜色。

        国安方面也来人了,毕竟在薛老的寿宴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很可能是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

        秦鸿江亲眼目睹了薛世纶遇刺的全部场景,他握住薛老的手,向他保证道:“薛老,放心,这件事我一定让人调查的清清楚楚,要求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破获此案。”

        薛老摇了摇头,低声道:“鸿江,不必费心了,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罢了。”他转向萧国成道:“国成,帮我给所有的嘉宾道歉,恭送大家离开。”

        萧国成道:“干爸,警方还要调查。”

        薛老冷冷道:“调查什么?有什么可调查的,我们已经很失礼了,告诉他们,就说是我说的,不必调查,恭送大家离开。”第一千零八十五【血色】(中)

        薛世纶并没有去医院,子弹并没有射中他的要害,救护车到来之后,医生他现场包扎了一下,薛世纶拒绝了前往医院观察的建议。他第一时间来到父亲身边,薛老看到儿子没事,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

        薛世纶道:”爸!”

        薛老没有理会他,望着父亲的背影,薛世纶用力咬了咬嘴唇口

        萧国成来到他的身边低声道:“世纶,这会儿别去打扰他了,先把这边的事情料理好了再说。”

        杀手已经死去,所以张扬和柳丹晨这两个最后和杀手接触的人成了重点调查对象,尤其是柳丹晨,张大官人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说完了之后,发现柳丹晨还被调查着,柳丹晨比他晚了十多分钟方才结束调查,出来看到张扬之后,她也是一脸的郁闷:“他们怎么这样?好像把我当成了杀手的同谋。”

        张扬笑道:“真要是把你当成了杀手的司谋就不放你出来了。”

        柳丹呆道:“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

        张扬看到前方顾允知和顾养养一起走了过来,他赶紧迎了上去,轻声问候道:“爸,没事吧?”

        顾允知摇了摇头,低声道:“张扬,我和养养先走了,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

        张扬点了点头。

        顾养养看了他一眼道:“我和爸爸去画家村住。”

        张扬笑道:”等这边的事情忙完,我去找你们。”

        送走了顾允知父女,张扬回到柳丹晨身边,微笑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柳丹晨摇了摇头道:“他们说我暂时不能走,回头还得找我。”

        张大官人叹了口气道:“这年头还真是不能做好事,做了好事反而落了一身的麻烦。”

        柳丹晨听他这么说不得笑了起来:“还好有人理解我。”

        张扬道:“不是理解你,是同病相怜,刚才那帮人也跟我这么说。”

        两人相视而笑。

        冯景量愁眉苦脸的走了过来,要说今天最郁闷的那个应该是他,枪击案发生在紫金阁,这件事虽然是针对薛世纶,可是难免会对他的生意造成影响,他来想通过这个方式向薛老示好,却没有想到横出枝节,相信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出去,如果京城的那帮达官显贵听说这里发生了枪击案,谁还愿意来紫金阁吃饭。

        冯景量道:“我明儿一定要去烧香,最近点儿太背。”

        张扬安慰他道:“可能会有一些影响,不过过一阵子就没事了,咱们中国老百姓就是忘性好。”

        徐建基陪着薛伟童走了过来,薛伟童气得脸都白了,爷爷的寿宴之上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薛家的颜面何存?薛伟童愤愤然道:“如果让我查到谁干的这件事我绝饶不了他。”

        张扬道:“薛叔叔平安就好,现在杀手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你回头问问你爸,他到底结了什么仇家,要在薛老的寿宴上来这么一出?”

        薛伟童道:“我爸经商这么多年得罪人也是难免的。”

        徐建基把袁新民叫了过来,让他先陪薛伟童回去,薛家经历了这件事之后,每个人都乱了方寸,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平复心态。

        柳丹晨在留下联络方式之后,终于或许和京剧院的同事一起离开。

        张扬、徐建基、梁康并没有马上离开,这件事受到影响的不仅仅是薛家,冯景量是被无辜波及的一个,搞不好他紫金阁的招牌从此就完了。

        徐建基议一起去酒吧喝酒,其实是想帮助冯景量宽宽心。

        冯景量道:“别走远了,这条街上有家小店不错。”

        几个人一起离开紫金阁的时候,经过刚才杀手被杀的地方,地上的鲜血虽然经过处理,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到血色。冯景量咬了咬嘴唇,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冯景量所说的小店在紫金阁对面街道的巷子里,四个人坐下,点了几样可口的小菜,梁康打开了一瓶酒,给其余三人满上。

        冯景量端起酒杯,一言不发的喝了个精光。

        张扬道:“冯哥,别只顾自个啊,喝酒也不嚷嚷一声。”

        徐建基端起酒杯道:“咱们陪着吧,其实啊,这世上的事情都是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倚,好事能变成坏事,自然坏事就能变成好事。”

        梁康道:“薛叔叔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会在薛老寿宴上刺杀他?”

        徐建基和张扬来都不想起这件事,所以他们没有搭腔。

        冯景量道:”也许不一定是他得罪了人,如果他死了,最伤心的肯定是他的家人。”

        几个人都沉默了下去,冯景量说得不错,刺杀薛世纶的未必是他的仇人,这件事表面上看着是针对薛世纶,其背后到底是在针对谁?巧合的是,今天很多重要的实权人物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缺席,难道他们早有预见?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今晚事件背后肯定是迷雾重重。

        张扬道:“这样的事情我们既然看不透干脆就不做评论,喝酒最好。”

        从张扬的这句话,就能够看出这厮在官场上真的没有白混,的确进步了许多。

        徐建基道:“张扬说得对,咱们哥几个喝酒就好,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根用不着我们去操心,其实就算我们想操心也是瞎操心,起不到任何作用。”

        薛家此刻正笼罩在一片阴郁的气氛之中,薛老回家之后并没有多说话,就返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薛世纶回家之后想找父亲谈谈,可是听说父亲已经休息了,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

        薛伟童和萧国成一起回到家里,看到父亲,她慌忙走了过去:“爸,没事吧?”

        薛世纶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他搂了搂女儿的肩头道:“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我和你萧伯伯有点事情要谈。”

        薛伟童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薛世纶并没有和萧国成在客厅谈话,而是来到了他的书房。

        萧国成关上书房的大门,薛世纶指了指桌上的烟盒。

        萧国成打开烟盒抽出一支雪茄,递给薛世纶一支,帮他点上,自己又取了一支。

        薛世纶抽了口雪茄,仰头靠在座椅上,低声道:“要是让我查出来背后的主谋,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萧国成也抽了口烟,叹了口气道:“世纶,我早就劝过你,根不要搞什么寿宴。”

        薛世纶道:“国成,你以我是一时性起?还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向老爷子表达我的孝心?”

        萧国成道:“我越来越猜不透你的想法了。”

        薛世纶道:”我根就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海外打拼,忽略了对老爷子的关心,眼看他一天天老去,无论我们承认与否,他在这世上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在他的有生之年,我只想做点什么,让他开心,让他高兴。”

        萧国成道:“可看起来事与愿违。”

        薛世纶的右手下意识地落在自己的左肩上:“这一枪瞄准的不仅仅是我,而是我们薛家!”

        萧国成摇了摇头道:“老爷子已经退了,他对别人已经没有任何的威胁。”

        薛世纶道:”你认今天的刺杀是针对我?”

        萧国成叹了口气道:“有日出就有日落,有开场就有闭幕,人无千日好,花无千日红,你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这都是颠仆不灭的真理。”

        薛世纶抿了抿嘴唇没有回答。

        萧国成道:”你的事情,我不想多作评论,今天晚上的你,忽然让我看到了当年的那个你,凡事都想争先,不肯认输。”

        薛世纶道:“江山易改性难移。”

        此时房门被轻轻敲响,薛世纶微微一怔,这么晚了,很少有人会来打断他们兄弟之间的谈话,难道又有重要的事情发生。萧国成转身去开了门,却发现薛老身穿睡衣站在门外,他慌忙搀住薛老的臂膀:“干爸,怎么起来了?”

        薛世纶也赶紧站了起来,和萧国成一起搀扶父亲在自己刚才的位子坐下。

        薛老低声道:“国成,你去休息吧,我有些话想和世纶单独说。”

        萧国成点了点头,向薛世纶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薛世纶站在父亲的面前,父亲没有开口让他坐,他不敢坐。

        薛老望着儿子缠着绷带的肩头,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怜惜之色:“疼不疼?”

        薛世纶笑道:“皮肉伤,这会儿已经不疼了。”

        薛老向对面的椅子看了一眼:“坐!”

        薛世纶这才在他的对面坐下,轻声道:“爸,今天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把的寿宴给搞砸了。”

        薛老淡然道:“这世上从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有点缺憾,未尝不是好事。”

        薛世纶道:“我真的很惭愧,这么大了,还给老添心思。”

        薛老道:“我仔细想过,我这一生凡事都尽量做到问心无愧,今天的寿宴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真正的朋友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多,但是,我似乎也没有对我恨之入骨,想要将我杀之而后快的敌人。”(未完待续。如果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第一千零八十五【血色】(下)

        薛世纶静静望着父亲,他知道父亲倪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插口。

        薛老道:“如果不是我的敌人,那么这一枪就是针对你的,可是要杀你,什么要选择在我的寿宴上?想让我看到我儿子死在我面前,以这样的方式送给我一份让我痛不欲生的寿礼?这还是恨我,这是怎样的血海深仇?我想来想去,仍然想不出有这样一个人。”

        薛世纶道:“爸,别多想了,事情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薛老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世纶,你平安无事我很开心,其实我们家人平安,已经是上天送给我的最好礼物。”

        薛世纶咬了咬嘴唇,动情道:“爸,对不起,让担心了。”

        薛老的话锋却突然一变:“今天你当着允知的面向他说起佳彤的事情,究竟是什么用心?”

        薛世纶道:“爸,我没什么用心。”

        薛老摇了摇头道:“允知是一个好人,当年你们搭班子,你做错了事情,他制止你是了你好,想不到你一直记恨他到现在。”

        薛世纶笑道:“爸,以我的胸襟会这么狭窄?”

        薛老又摇了摇头道:“你的胸襟怎样我不做评论,有句话你不要忘了,知子莫若父,身你的父亲,如果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就太失败了,当初你犯了错,其实你完全可以继续留在仕途,但是你没有,你心高气傲,所以远走海外,你认是允知对不起你,认他毁掉了你的仕途,如果不是他揭穿你挪用公款的事情你今天的成就绝不次于那些同龄人。”

        薛世纶点了点头道:“是,我的确恨过他,但那都走过去的事情了,当初说我挪用公款,我了什么?又不是了自己,我还不是了搞活市里的经济,我从没有想过要将那笔钱中饱私囊。我是的儿子,我的心很大我想有朝一日成像一样的人,我的目光没有那么短浅。”

        薛老道:“允知是个正直的人,他将你的事情告诉我,其用意并非是要针对你,而是要挽救你。”

        薛世纶呵呵笑道:“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再。”

        薛老怒道:“你果然还在记恨着他,当年是我决定处分你的,允知一直都在你说情你却将这笔帐算在了他的头上,你恨他,今天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你毫无风度的揭开别人心头的伤疤你难道感觉不到羞耻?我都你的行脸红。”

        薛世纶道:“爸,一直都对我有偏见。

        薛老重重拍了桌子一下:“偏见?我以经过这么多年你应该真正成长起来了可是你仍然没变,你将自己仕途受挫全都归结到别人的身上,你有没有想过?当年谁让你一定要离开政坛了?弃政从商是你自己的选择,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人需要你的错误负责!”

        薛世纶道:“爸,别生气,如果认我今天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明天我可以去向顾允知道歉。”

        薛老叹了口气道:“我不赞成你搞这个寿宴今天射向你的那一枪将我彻底惊醒了,世纶,我老了,不再是当年的我,你也不小了,再不是当年的你,失去的就是失去了,什么不承认现实,什么不安于分你到底想做什么?通过这场寿宴你想证明什么?”

        薛世纶道:“爸,我没有任何的动机,我就是想给老过寿,哄老高兴。”

        “你们平安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薛世纶道:“爸,我明白了。”

        薛老慢慢站起身薛世纶想要去搀扶他,薛老摆了摆手表示要自己走。

        薛老走出门外,反手关上了房门,然后从心底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的内心从未像现在这般沉重过,他说不出什么原因,走了两步,薛老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又转身走向孙女所在的房间,来到薛伟童的房门外,看到里面仍然亮着灯光,他伸手想去敲房门,可是手指就快触及房门的时候又犹豫了起来。他的眼前一花,仿佛又回到了欢乐祥和的寿宴大堂,看到围拢在他周围他庆贺敬酒的亲朋好友,薛老笑了笑,他看到了那个鲜红的寿字,红得像血,刺眼到了极点,逼迫着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紧紧闭上了眼睛,眼前的一切倏然消失了,变成了无尽的黑暗,他又想睁开双目,努力驱走这片黑暗,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睁开双眼。

        “难道……我要睡了吗?”薛老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然后他的身体就软绵绵倒了下去……

        张扬赶到薛家的时候,薛老已经与世长辞,老爷子走得很安详,无声无息,甚至没有吵醒自己的孙女儿,直到薛世纶从书房出来,方才发现父亲倒在了女儿的门前,等他将医护人员叫来,父亲早已停止了呼吸心跳。

        张扬握住薛老的脉门,尝试用真气在他体内扫荡着哪怕一丝一毫的生机,到最后,仍然失望了,张扬摇了摇头。

        对爷爷复生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的薛伟童此时精神彻底崩溃了,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薛世纶搂住女儿,此时也不禁双目发红,父亲走得毫无征兆,刚才和他在书房谈话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今天对薛家人来说注定是个永生难忘的日子,先是欢欢喜喜的给薛老过寿,却想不到在寿宴上发生了行刺薛世纶的事情,薛世纶大难不死,侥幸逃过一劫,来以事情已经结束,可没想到薛老却在今天不幸离世。

        薛老的离去让张扬也不胜唏嘘,他治好了薛老的绝症,却无法挽回薛老的生命,眼前的场景让他不得想起了楚镇南,这一切何其的相似。

        应薛家的要求,所有在薛老离世的事情上都暂时保持缄默,薛世纶亲自对外宣布这个消息。

        萧国成和张扬一起来到院子里,因薛老的离世,两人的心情都很沉重,萧国成低声道:“我早就劝过他,不要搞什么寿宴!”他少有表现出这样的愤怒,他显然将这件事归咎到了薛世纶的身上,在萧国成看来,正是因这场寿宴,给薛老造成了极大的心理落差,再后薛世纶的遇刺更是让薛老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张扬道:“薛老走得很安详,其实这件事谁也没有想到。”

        萧国成叹了口气:“我还答应老爷子,七一陪他去香江,观摩回归威事,却想不到,终究没有等到那个时候。”

        张扬道:“萧叔叔节哀!”

        薛老逝世的事情震动了整个京城,第二天一早,细雨绵绵,阴沉的天气更平添了几分悲愁,并未出现在薛老寿宴之上的乔老和周老,两人结伴前来吊唁。

        和他们一同时代的老朋友,老搭档在近些年离开人世的事情层出不穷,但是薛老的离去仍然给两人的震动很大,昨天两人不约而同的缺席了薛老的寿宴,却想不到,薛老在昨晚就离开了人世,想起未能在薛老生前和他见上最后一面,二老的心中都是颇难受。

        乔老和周老在薛家现身之后,薛世纶和大哥赶紧出门相迎,两人的眼睛都有些浮肿。

        乔老握住薛世纶的手道:”世纶,节哀顺变。”

        葬世纶哽咽道:“乔叔叔,我爸走得太突然了。”

        乔老点了点头,表情怆然道:“我都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这心里,难受啊!”

        周老和乔老一样的感觉,两人在薛世纶兄弟的陪同下来到灵堂,向这位昔日的老友敬献了花圈,并深深鞠躬,不仅仅是了告别,也是了表达昨天未能出席寿宴的歉意。

        和薛家人一一握手安慰之后,周老和乔老被安排到房间内休息。在那里,他们见到了张扬和徐建基,乔老向张扬招了招手,张扬走过去招呼道:“乔老、周老,们也来了。”

        周老叹了一口气,乔老道:“听到消息就赶来了,想不到这么突然。”

        张扬道:“我昨晚赶到的时候,薛老就已经离开了人世,晚上的时候,老爷子还好好的,没想到突然就……”

        周老道:“到了我们这今年纪,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走,走得安祥就好,用不了多久,我们这些老家伙还会相聚的。”到了他们这种年龄,对生死已经看淡,心中都明白生老病死乃是任何人都逃脱不了的自然规律,虽然他们可以坦然面对,但是心中的悲伤还是难免的。

        徐建基道:“我刚跟兴国哥通过电话,他已经赶回来了。”

        周老点了点头:“你们和伟童既然有那层关系,就应当以孙儿之礼相侍,好好的送走薛老。”

        张扬道:“周老放心,我们会尽最大能力帮忙的。”

        乔老道:“走吧,待会儿会有很多人过来,咱们就别在这儿给他们添乱了。”两人站起身,张扬和徐建基把他们送到大门外,薛世纶听说二岩要走,也赶紧出来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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