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说话的声音细细软软的。
董岩拍拍身上的灰，眼睛不由瞟到扶着自己胳膊的手上。
白嫩纤细的。
好了伤疤忘了痛，男人老毛病又犯了。
“小妹妹，谢谢你啊。”
董岩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眼前的人，长相自是不如安离和许默蓝，身材也算不上凹凸有致，一句话，勉强看得过去。
任瑶瑶对男人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感到很恶心，但面上却是一副腼腆的模样。
“不客气……您是董岩先生吗？”她面露惊喜之色。
“你认识我？”
“之前看过您的采访，没想到会有机会见到您真人。”任瑶瑶双颊微红。
董岩面对女孩崇拜的模样很是自得。
一下就找回了先前丢掉的面子。
聊了几句后，任瑶瑶觉得差不多了，便状似无意地问：“董先生在后台不知道有没有见到我的室友？”
“你室友？”
“嗯，她今天也有演出，还是和许默蓝老师一起的。”
董岩眯起眼睛：“你室友叫什么名字。”
任瑶瑶甜甜地笑：“她叫安离，董先生有见过她妈？”
*
凌霜带着他们到了钱湖旁的一家私人菜馆。
白墙黑瓦，庭院里种着几株翠竹，小桥流水，布置得雅致又有禅意。
“几位客人，里面请。”
侍者领着几人进去。
凌霜明显是这里的常客，都有归属的包厢。
“这里做的菜味道还不错，许老师和神仙妹妹好好尝尝。”男人的一双桃花眼里装得春水潋滟。
相比起凌霜，慕清寒就要沉默许多，只是默不作声地替许默蓝烫好碗筷，然后再放回去。
“谢谢。”许默蓝客气道。
“……不用。”
安离看了两人一眼。
他们分明认识，却在有意保持着距离。
有故事。
“神仙妹妹，我来替你烫碗筷。”凌霜表现得很殷勤。
安离也没扭捏地拒绝，仍是大方道谢。
直到侍者上菜，凌霜一直在活跃气氛，安离时不时应上两句，避免场面太过尴尬。
而一旁的许默蓝和慕清寒，就像是不会说话的木头人。
聊了半天，安离抓住机会，不着痕迹地掐住重点。
“霜哥，那个董岩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也能参加A大的校庆呢？难道他也是A大毕业的？”
先前就说过，能来A大校庆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就凭他？”凌霜毫不留情地讥笑，“上不了台面的家伙。”
“话虽如此，但你们还是离他远点。”
沉默许久的慕清寒开口，见安离和许默蓝都朝自己看过来，他顿了顿，继续道：“董氏集团虽然成立的时间不长，但发展势头却很迅猛，而且董岩这个人，不是什么善茬。”
“说起来，董氏发家也突然得很。”凌霜双手抱胸，“以前从来没听过，突然有一天就起来了。”
“你们看他那样子就应该知道他不是啥好玩意。”
“被盯上的女生从未幸免，甚至是一些家庭背景不错的。”
慕清寒皱了皱眉：“总之，你们都要小心些。”
许默蓝微微点头。
“我倒是没什么，但安离……”她转头，一脸担忧，“董氏的产业涉及到娱乐圈，他恐怕会针对你。”
“没关系。”安离淡淡一笑，“他总不能当法律不存在吧？”
“神仙妹妹，你还是太单纯了。”
凌霜摇摇头，觉得安离想得太过简单了。
这世上的规则，如果真的单纯能用法律来解决就好了。
安离也不多说，端起茶杯，淡笑不语。
慕清寒倒是有些意外地瞧了她一眼。
……
这顿饭吃得不错，跟凌霜说得一样，这家店的菜味道挺棒，但跟安离的手艺比起来还差一点。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倒是让凌霜对安离的印象变得更好了。
“啧啧，真不知道胥飞尘时不时瞎了眼，居然会放过神仙妹妹你这么好的女生。”
“你也别叫我神仙妹妹了，听得怪别扭的。”
“行，那我就直接叫你安离了，有啥事就找你霜哥，保准给你摆平咯！”
凌霜拍着胸脯，似是酒意有点上来了。
安离点点头，心情不错。
“咱们说了这么半天话，那俩人呢？”凌霜揉揉脑袋，睁着有点迷醉的眼睛四处搜寻。
不远处，慕清寒和许默蓝站在湖边。
俊男靓女，很是养眼。
“今天，谢谢你。”
“我记得你已经道过谢了。”
许默蓝顿了顿，垂眸，看着平静无波的湖面：“……慕清寒，我不想再看见你。”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
“我以为，我们至少还能算是朋友。”
许默蓝抬眸，向来温柔的人此刻却满脸冷漠。
她低喃，重复了一句：“朋友？”
仿佛在自嘲一般。
“我所受的苦，你一句朋友就想轻松揭过吗？”
慕清寒薄唇紧抿。
“我不想指控你，更不想因为你歇斯底里，把自己变成一个疯婆子。”许默蓝冷静道，“所以，不要再见面了，慕清寒。”
“我们，早就结束了，所有关系。”
女人转身，抬脚离开。
独留慕清寒一人站在原地，背影有些落寞。
*
“许老师和慕先生之前认识么？”
安离想了许久，还是问出口。
凌霜身子半倚在车身上：“认识啊，而且……”
他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关系匪浅呢。”
猜到了。
安离了然地点点头。
话已至此，她大概也能猜到些。
慕清寒看上去倒还留恋，可许默蓝么。
安离觉得，她不是那种会摇摆不定，一只纠结的女人。
能在热爱的领域发光发热，一直坚持同一件事，需要的不仅有毅力，还需要狠心。
对自己的狠心。
而许默蓝就是个能对自己狠下心来的女人。
安离并不担心。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便见到对方独自一人朝这边走。
“许老师。”
安离冲着她挥了挥手。
还是凌霜叫了代驾，把安离和许默蓝送回家。
原本他是想让慕清寒抓住这次机会，送许默蓝的，可见对方巍然不动，便知没戏，只好自己代劳。
“我们走吧，今天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许默蓝温柔叮嘱道。
“好，那明天舞蹈课再见。”
“嗯。”
回到家，安离正准备输入密码开门，没想到大门自己打开，露出林琳幽怨的脸。
“你，还，知，道，回，来？！”
安离心道一声不好。
完了，忘记报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