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帆一脸谔然，这算不算威胁？
老江，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对自己侄女这么上心？
当然，他没敢将这话问出来，因为他真怕老江跟自己拼命。
虽然这种油腻大叔，他一个人可以打100个。
但是，如果自己真敢动手，估计江雪会直接将自己月薪归0，还要赔医药费、精神损失费。
江涛没理会他的反应，反而手搭他肩膀上，神秘兮兮将他拉到一边，“云飞帆，你是怎么知道徐大同夫妇那……那个的？”
“怎么了？”
云飞帆疑惑，搞得神秘兮兮的，将自己拉到一边，竟然是因为关心起这事？
他暗中查看一下江涛身体，他除了缺少锻练，烟酒稍微过量外，没别的毛病。
“没啥。只是觉得挺解气的。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李翠香被徐大同赶下车，他一个人溜了，李翠香气得直跳脚。”
“徐家从始不太平喽。”
江涛眉飞色舞，仿佛徐家大乱是天大喜事一样。
“小子，大伯看好你。”
他双手用力往云飞帆肩上压，似在重点表达自己的信任。
“喂，你们谈恋爱呢？”
江小宁不合时宜地出现，说出不合时宜的话，结果被老江一脚踹翻地上，气得小江浑身发抖，指着自己老子骂道：
“姓江的，我要与你断绝父子关系。”
云飞帆瞪着双眼，望着这对奇葩父子。好吧，让自己再一次相信，江小宁是从垃圾桶边捡来的吧。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
欧琴心疼地扶起江小宁，江雪怕他们父子起冲突，赶紧将江小宁拉上车。云飞帆则趁机向江涛道了声别，也跟着上了车。
保时捷缓缓离开。欧琴抚着江小宁的头，轻声说道：
“小宁，你别怪你爸偏宠你姐，其实他也是爱你的。”
“他偏宠你姐，是因为你二叔为他挡过刀，而你二叔现在已经不在了，他可能觉得这样是报恩。”
三个人，六双眼睛望向欧琴。
这倒是一个暴炸性的信息。
犹其是江雪和江小宁，他们出生江家，在江家长大，却从来没听说过这事。
“这是长辈的糗事，谁会吃撑了，没事到处宣扬呢？”
欧琴笑笑，为他们解惑。
“你爸从小被你奶奶宠坏了，本人天赋又欠缺。你想，一个没有天赋，又不求上进的人，怎么能讨你爷爷欢心？”
“而你二叔，不仅天资聪颖，还乖巧听话，你爷爷当然喜欢他了，还把当接班人培养。”
“这个……按照正常逻辑，大伯应该忌恨叔叔吧？”
云飞帆说出自己的猜测。
“忌恨倒不至于，但是你大伯确实更加自暴自弃了，成了东城出名的纨绔。有一次，他因为得罪了人，被人拎刀追着砍，恰好让你叔叔遇到。”
“当年，你叔叔才十八岁，刚刚完成高考。”
“他看到哥哥被人追砍，便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恰好对方一刀迎面砍来。幸好他机灵，急忙推开你大伯之后，转身用背部去挡刀。”
江雪抓着欧琴的手，心情紧张。
“妈，爸爸伤重吗？”
“哪能不重。肋骨都差点断了。如果不是他及时转身，已经被开膛剖腹了。他在床上躺了半年，结果错过了去京大报到的时间……”
“我爸原来造过这种孽啊。如果我是二叔，绝对不能轻饶他。”
“你这孩子，他是你亲爸，怎么这么说话呢。”
欧琴爱怜地摸下他头。
“你爷爷差点没把你爸打死，你爸也是那时候憣然醒悟，从此走上正道。你叔叔还在的时候，他倒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
“后来，你叔意外去世，他便象变了一个人一样，对你姐宠爱得，有时我都感觉他是在跟我抢女儿了。”
欧琴自嘲地笑笑。
“好了，不说这些陈年往事了，我们回家，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老太太仍然端坐客厅首座，仿佛又老了几岁。她伸手，往前抓了抓，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抓不着。
“我真的老了吗？”
她喃喃自语。
她抬头巡视，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连苗青蓉都不知躲哪去了。
她俩明争暗斗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在江徐两家联姻的事上结成同盟，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苗青蓉明显是不屑再理睬她。
佣人也都是人精，谁都不想这个时候触她霉头，所以都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没良心的东西。”她没头没脑地开骂。
“你骂谁没良心呢？”江涛恰好进来。
“骂的就是你！”老太太颤巍巍指着自己儿子。
“好，好，你爱骂就骂吧。”
油腻大叔挥挥手，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看好云飞帆。”
他轻啜一口茶。
“所以，你不惜跟你老娘作对？不惜将自己的亲生儿子赶走？”
“江涛，我告诉你，艾丽斯始终是姓江的，绝不能落入外人手里。”老太太恶狠狠地说道。
江涛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雪儿也姓江，是我亲弟弟的种。”
“但是她始早需要嫁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还能姓江吗？”
“雪儿嫁云飞帆是嫁，难道嫁徐佳这个纨绔就不是嫁吗?”
他据理力争。
“你懂个屁，江雪若嫁入徐家，我们江家就有了徐家眷顾，我们的好日子就指日可待。如果江雪再争气些，我们重归京都，都不是不可能！”
“而云飞帆呢，他只不过是一个吃软饭的，能给咱江家带来什么?”
“徐家……？眷顾……？”江涛眼里痛苦再现，他悄悄抹去眼角的泪痕。
“妈，我尊重你的想法，但是，这事，我不会跟你跟站一边的。”
说罢，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老太太愣了一下，沉默不说话。这事，其实自从云飞帆一拳将老王打残，就黄了。
她不会，也不敢再有任何念想。
她疑惑的是儿子态度。知子莫若母，她相信江涛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但是她不想过问，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老了。
真的老了。
她闭目假寐，江涛也起身离去。
谁都不知道，徐大同离开江家途中，打出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