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柄坐在刘芳的隔壁，他本来以为刘芳并不会跟他说话，现在刘芳能短暂开口的，就是和这些精神病。
他跟着刘芳来到这，其实也是一种感慨。
相比之下，李军柄这段时间虽然不断的挑战厉鬼，整理局势，但很显然，好几次的关键，都是刘芳在处理。
是她第一次承认厉鬼的存在，从一开始的无神论者，到现在写下指导觉醒者基地产生的觉醒者基地，再到她打开了弥勒佛的那扇门，承受住了莫大的压力，也是她亲手击杀了带着期望谬论疾病的患者，让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尤其是最后一次，如果不是刘芳突然出现，制止住了疾病的蔓延，很可能整个机场都会传播出去，在找到鬼气蘑菇后，也治疗不了这么多的人。
可往往，英雄总是没什么好下场呀，现在的刘芳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或许对于她而言，活着都是一种折磨。
李军柄看着刘芳空洞的脸，轻轻叹气，他也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现在也是时候归队了。
“等等。”
暮然间，一声呼喊叫住了李军柄，李军柄瞳孔一缩，回过头去，看见刘芳急促的呼吸，她拼命挣扎着，仿佛李军柄走了之后，她就再也见不到李军柄了。
被刘芳叫住，李军柄回过头，脸上有些凝重。
现在这副模样，刘芳不讲话肯定是对她最好的，除非是，不讲话，不做违规的事情这种情况，已经没有办法再救刘芳了，刘芳才会铤而走险的叫住李军柄。
那刘芳想要说什么？
李军柄定在原地，而刘芳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开始了不断的挣扎，她张嘴，好像是像求救，可是迟迟都没有办法说出话。
李军柄没有走，也没有催促，而是给了一个让刘芳放心的眼神，在她说出这番话之前，他都不会离开！！！
这很可能是刘芳最后活命的希望，刘芳急得连眼泪都流了下来，担心李军柄离开，但现在，看着李军柄这一坐就是天长地久的模样，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行为，开始冷静。
“呼，呼”
一下下的呼吸声代表着刘芳在不断的尝试突围，李军柄猜测，刘芳是想要说出些重要信息，而正是“求生”的这个念头，牢牢的限制住了刘芳，她做其他什么事情都可以，但是，唯独不可以是求生。
你想走路，想喝水，多挣扎一两天，也都可以突破，但要是想活下去
想都不许想，脑子里根本就不允许出现这个念头。
正是这恐怖的精神辐射，将刘芳的大脑牢牢占据，可以看见刘芳现在的表情时而笑，时而哭，时而变成弥勒佛，时而又挣扎呼吸。
无数重折磨要按回刘芳的神智，不让她脱困，但刘芳要突围。
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那句憋在喉咙里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李军柄不着急，也不敢离开，哪怕是一瞬间，都有可能错过刘芳的重要信息。
所以得等。
时间开始流逝。
从天亮，一直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
在天黑下来的那一刻，刘芳便没了动静，似乎是了解了，单凭人类的意志，是无法突破这重封锁，她得找其他的办法。
想办法，骗过这两只鬼。
她得用其她念头，带出这个想法。
李军柄并不知道这一切，甚至不知道刘芳还能不能说出这个消息，很可能说出来的话，在两只鬼的篡改下完全改了意思，又或者，刘芳的精神错乱，说出完全无关的话。
但是刘芳不该死。
现在，只有李军柄会将刘芳的所有话都当真，只有他清楚的知道，刘芳现在不是精神病，是中了鬼。
可以的。
李军柄一声不出，只是一直用那双坚定的眼睛看着刘芳，给足刘芳勇气。
时间还在流逝。
直到天边露出了第一丝鱼肚白，李军柄强撑着自己的精神没有睡着，手机的信息都看了好多，全都说等等。
做好长期鏖战的准备，李军柄正了正身子，再次坐好，准备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给自己恢复点状态，人三天不睡觉还是可以的，就是怕突然睡着了。
这般熬着，李军柄本以为还要很久，但猛然间一个平静的语气叫醒了李军柄。
只见这么多天，刘芳终于说出了一个字。
“鼓。”
李军柄猛地醒来，听着刘芳的这个声音，意识到信息来了。
“鼓。”
“鼓？什么鼓？打鼓？要什么鼓？”
其实李军柄压根听不清楚刘芳的话，只是听到了一个音节，有点像是在唱歌，就很像精神病人的常规状态，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如果是其他人，很可能就会误会刘芳只是在犯病，在唱着根本听不懂的话。
但是现在是李军柄。
无论是什么消息，都有可能决定刘芳的生命。
“鼓？”
“是不是鼓？”
鼓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有一个字，李军柄暂时还想不出来，还需要时间去辨别，但是现在刘芳最缺乏的就是时间。
下一个音节，是一个完整的字！！
“虫！”
“虫，虫，虫！！”
说完这个字，刘芳猛地一声惨叫，然后倒在床上疯狂抽搐，口水直流，瞳孔泛白。
警报猛地响起，医生和护士涌进了看护病房，开始勘察刘芳的精神状态，全员紧张，就连仪器上的心跳都时有时无。
这两个字已经榨干了她全部的能量，再也给不出一丝信息。
但就是这两个字，多年和刘芳合作的李军柄，还是在这危急时刻，终于懂了刘芳的想法。
鼓不是鼓，是有虫的鼓。
那是蛊字！！
而蛊字，只能有一个意思。
刘芳想养蛊。
既然两只鬼活不下来那就三只鬼，再活不下去，就更多！！
她要制造平衡，起码得三只鬼，她才能制造一线升生机。
李军柄思考清楚了这个问题，正要离开，手机却猛地响起。
接过电话，是急促的通知。
“糟糕了！李军柄。”
“怎么回事？”
“隔壁地城还没天亮。”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