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来看我吗？我喊了三遍，你都不理我。”
秦安祠既不满又委屈地看着捧着脸，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小奶包。
尔尔露出甜甜地笑容：“四哥哥，我刚刚在想事情啦，不是故意不理你哒~”
“什么事？说出来四哥哥帮你！”
尔尔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她偷听来的事告诉四哥哥听：“就是……就是贵妃娘娘她……”
“我母妃？”秦安祠微微一愣，随即焦急地询问：“母妃她怎么了？是她惹父皇生气了？书棋书棋，扶我去前殿！”
尔尔的小爪子赶紧按住秦安祠：“四哥哥，你还不能乱动呀~贵妃娘娘没有惹爹爹生气，是我偷听——不小心听到了一些话。”
狐疑地目光打量着尔尔，秦安祠屏退伺候他的宫仆，才问：“你听到了什么？”
“就是，就是……”尔尔交织着手指，一鼓作气，快速地把她听到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我听到她们说兰妃娘娘怀孕了，四哥哥，我们是要有小弟弟小妹妹了吗？还有啊，为什么兰妃娘娘会在冷宫里呀？她不是住在棠梨殿吗？贵妃娘娘为什么会不准太医去看她啊？”
这一字一句让秦安祠都懵住了。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双手抓住尔尔的肩膀，严肃地看她：“这件事你还有跟别人说过吗？”
系统哥哥是和她一起听到的人，不算。
尔尔摇摇头，奶声奶气地回答：“没有，我听完了就来这里找你啦~”
“尔尔，能帮四哥哥一个忙吗？”
“能！”
这种被需求，被肯定的请求，尔尔应的毫不犹豫。
“这件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就是父皇也不可以，能答应我吗？”
“……啊？为什么呀？”湛蓝的眸底尽是不解和迷惑。
“别问那么多，反正你答应我就是了。”
屁股上的疼也没此刻秦安祠心底的翻腾来的更猛。
虽然他不关注朝政，每日除了拿人消遣取乐，什么正事都不干，可他也知道林忠柏谋反的事。
母妃怎么会和兰妃牵扯上关系？
若是被父皇知道了，就算有外祖和舅舅在，她也会失了父皇的宠爱啊！
而且兰妃现在还身怀有孕，这一个处理不好就是谋害皇嗣的罪名。
这事绝对不能外传！
秦安祠又不放心地重复了一遍：“尔尔，这事要是传出去，你可就没四哥哥了。”
虽然事情没他说的那么严重，可母妃到时候肯定会严禁他再和尔尔往来。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的地位日渐低下。
明明他才是尔尔最先喊哥哥的人。
尔尔没想到她偷听来的事，竟然会这么地严重，忙不迭地把头点成了拨浪鼓：“我不会说出去的，就是爹爹也不告诉他！”
……
因着心中藏了个‘大秘密’，在离开朝阳殿后的一路上，尔尔都安静的像个小鹌鹑。
这不同寻常的反应引起了大暴君的注意力。
他捏住她软绵的脸颊。
“呜——爹爹，泥捏疼窝啦……”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尔尔不满地拍打着暴君的肩膀。
捏小东西的手感太好，秦无聿意犹未尽地收回手。
“坏爹爹！”
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尔尔轻哼哼：“放我下来，我要跟皇后娘亲一起去千熹殿。”
这话让心情正好的秦无聿面容再度变阴沉。
就这么喜欢皇后？
大暴君将尔尔放下，一甩袖，直接快步离开了。
顺喜儿给尔尔行了个礼也赶紧追了上去。
唯有皇后目露担忧地看向尔尔：“不若你先跟陛下回揽月殿吧。”
她能看得出这对父女俩是相互牵挂着的。
虽然遗憾，皇后却也体贴。
反倒是尔尔浑不在意地摇摇头：“我要跟皇后娘亲去星曦殿，走吧走吧~”
爹爹经常生气，她都习惯了，可是皇后娘亲看上去很难过，她还是先哄她叭。
一大一小牵着手，有说有笑地往星曦殿里走。
……
而回到揽月殿的秦无聿惺忪的蓝眸里则尽是戾气。
顺喜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小心翼翼地觑看着暴君的脸色：“陛下，礼部侍郎和户部侍郎求见。”
“让他们进来。”
“是。”顺喜儿躬着腰退了出去。
为两位正撞上陛下怒火的侍郎大人感到同情。
希望他们还能站着出来吧。
“臣参见陛下。”
“臣参加陛下。”
礼部侍郎取子平和户部侍郎常和同撩开官袍，齐齐地跪在地上。
“……”
寂静。
是死一般的寂静。
久久没有得到陛下让他们起身的回话，两人连头都不敢抬，紧紧地挨着地面。
谁让他们摊上的是位暴君。
曾经有个朝臣自诩清流，不屑和谄媚的官员同流合污，便在朝堂上大放厥词地诉说着陛下的十大罪——
结果，话都没说完，就被陛下当场拿剑砍去了头。
鲜血溅了不少在一旁的朝臣身上。
把那些文官都吓得不轻，一些老臣都是连夜称病，最后干脆请离告老还乡。
可即便他们战战兢兢，也还是会惹怒暴君。
史官现在书记最多的便是被暴君斩杀在当朝的记录。
能当上礼部和户部侍郎的两人早早地就站了队，这才能活到现在。
近些日子陛下上朝时心情都好了许多，即使有不要命的言官指责他暴虐无道，都没将人血溅当场，只是撤了他的官职，将他发配流放。
难道是陛下又恢复以前的凶残模样了？
“起来吧。”
在两人腹诽揣测中，秦无聿冷淡地嗓音才响起。
“来干什么的？”
这语气听上去好像很不秒啊……
户部侍郎和礼部侍郎对视一眼，都深觉此刻他们来的不是时候，但暴君都开口问了，若是说无事，那他们就不用出去了，直接让家人来收尸好了。
户部侍郎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太子前去江南治理水患，说带去的银两不足，让户部再拨一百万两救济灾民。”
“那就拨。”
户部侍郎：“……”
他顶着可能会被杀头的风险，僵硬地回：“陛下，户部没有一百万的钱能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