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能源与计算中心，克洛托大脑耷拉着触角，半死不活。
林毅便安慰道：“当然，我知道您确实能够看到未来，对马克的规划您也早已安排稳妥，若不是我的出现，随着摩根宣布下任城主，您和光影之主布置的暗棋爆发，马克便会进化为马克兽。”
听到这个未来，克洛托系统猛地支棱起来，光芒乍闪，色彩鲜明，亮晶晶的。
苍老宏大的声音通过机械装置振动营养液，响彻整个计算中心。
“人类，是祂告诉你的？”
林毅没有说话。
事实上，在克洛托系统亮起的一瞬间，林毅就释放了【械力领域】的感知域技能。
释放技能的下一瞬间，他进入了“顿悟”的状态。
对普通人可遇不可求的顿悟，在林毅这里甚至已经纳入战力体系，在大脑足以承受的范围，林毅甚至能在百倍时缓里自由思考，操控战兵细致入微！
如果不试图思考，林毅甚至能将时光的尺度延伸到普朗克的时间。
10的负43次方秒。
当然，这没有意义。
100倍时缓下，林毅可以自由的思考人生，1000亿倍时缓下，林毅虽然不能思考，但可以记忆住看到的一切。
再往后，林毅则连记忆下来的能力都没有，储存速度跟不上，就很无奈。
时缓状态也会导致能看到的范围降低和放大倍数的增加，两者有数学上的对应关系，时缓每增加1000倍，覆盖体积减少100万倍，放大倍数增加100倍。
100倍时缓时，林毅的意识能覆盖一立方米的克洛托脑髓，亿倍时缓下是几百个细胞，放大倍率是普通电子显微镜级别的20万倍。
最高倍数下，覆盖范围骤降为一个细胞核，放大倍率则是2000万倍，原子直径有两毫米粗。
说高不高。
这个状态下，光和粒子振动看着就慢了5千倍，但依然快的看不清，速度高达6万米每秒。
原子振动虽然一清二楚，但电子依然快的跳成了量子云，也就能看个波包。
至于电子周围的极化光子和同为光子玻色子的生命源质，更是能看个鬼。
林毅在百倍时缓下对克洛托进行了全身扫描，接着精准定位，把时间流拉到亿倍时缓，就着几百个细胞观看起来。
虽然不能用大脑思考，但林毅依然可以表达出“意愿”，当林毅产生移动的意愿时，意识的覆盖领域就自然开始移动。
不知过了多久。
林毅退出时缓的状态。
此时，外界只过去了短短数秒，这数秒大多是林毅在百倍时缓时思考流逝的。
林毅接着道：“以你，光影之主还有赖大师可以观测未来的事实出发，可以得到这样一个结论。”
林毅顿了顿，看着光明大放的克洛托道：“有一种东西覆盖着整颗星球，能同时观测星球内10的50次方个原子，以及它们激发的无数虚粒子的动量和位置，并且，这种东西观测时，还不会影响到粒子的运行轨迹本身。”
“依靠这种东西，你，光影之主还有赖大师才得以预测未来。”
克洛托大脑触角挥舞，声音轰隆隆的：“果然……”
“克洛托先生，可以告诉我，这种东西是什么吗？”
闻言，克洛托言简意赅：“呵呵。”
林毅不以为意，笑了笑道：“我想起来另一件事。”
林毅看向白月魁：“灾难来临之前，白月魁你在主持大脑移植手术时，被开颅取脑的霍恩先生开口说话了。”
白月魁点了点头，说道：“他说‘规则将毁，循环将破；轮回即断，大门已关’。”
林毅道：“这句话并不符合霍恩先生当时的知识水平，当时无脑的霍恩先生也并没有说话的能力。”
“所以可以推测，有东西在借助霍恩先生的嘴说话，试图阻止这场实验。”
林毅看向克洛托大脑：“据我所知，这场手术进行时，您的左脑，ASH系统正在极力为白月魁兄妹打掩护，极其自觉。”
“这带来了两个问题，第一，是什么东西试图阻止实验，第二，是这个东西借助的什么东西来操控的霍恩躯体。”
“第一个问题很好回答，与您，您的另一半和玛娜生态站在对立面的，毫无疑问只有赖大师。”
“正巧，月魁进入上古遗迹时，赖大师承认过这件事。”
“所以就只剩下第二个问题，和您，ASH同样拥有预测未来能力的赖大师，是通过什么隔着千万米喊话的？”
克洛托系统负隅顽抗：“你猜？”
“毫无疑问，是生命源质，确切地说，是生命源质构成的网络。”
“要想精准喊话任一一位老头，这张网络显然需要覆盖整颗星球。”
林毅拍了拍手。
“可以覆盖整颗星球的东西不多，所以赖大师隔空喊话，借助的工具应该和你们预测未来的东西是同一种。”
“它是生命源质的网络，人类的泛意识海洋，或者俗一些说，是轮回。”
“克洛托先生，我说的对吗？”
克洛托大脑：“胡扯。”
林毅笑了笑。
“大脑是生命源质的中转站，脊蛊被切断主神经就会死亡，显然，生命源质与神经元的关联更加紧密。”
“从生命源质可以操控脊蛊，可以操控霍恩先生的肌肉神经，可以对大脑下达衰老的命令看，生命源质可以操控神经元释放信息。”
林毅看了看白月魁和摩根城主，继续说道：
“这个过程，和普通众生活动时，灵魂向大脑发送命令的方式一样。”
“因为其本质，就是网侵入灵魂，接盘灵魂与身躯的信息传输通道。”
“但网与灵魂的入侵是双向的，如果自身的灵魂足够强大，就可以反过来接入网，甚至拥有网的权限。”
“比如说……帝皇级噬极兽？”
林毅说完，看向粗大玻璃管中的蓝紫光巨型大脑。
克洛托大脑漂浮在营养液中，脑子上闪烁的光芒愈发刺目，耀眼异常。
祂正在超负荷聚集生命源质。
大量生命源质被它从网中掠取，泛意识海洋中出现一个源质的漩涡，如长龙吸水。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大脑发出，那是生命源质振动分子产出的声音。
“我承认，你说的很好……”
克洛托话音未落，林毅张开了自己的领域。
金色的械力能量团簇在精神力上，将整个计算大厅渲染成金色能量的海洋。
克洛托的声音戛然而止。
感受着脑子中比生命源质还炽盛许多倍的金色械力能量，克洛托停止了生命源质的聚集。
它大脑上的光辉变得黯淡。
从最初几乎和金色海洋分庭抗礼的蓝紫色，变成了黯淡微弱的灰色。
它怂了。
一道声音，通过机械装置的发音功能，幽幽地回响。
“可你说这么多，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林毅道：“我想你死啊。”
话音落下，克洛托身上的光芒，再次地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