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绝育手术之前,小太太正好有了身孕,无奈要生下这个孩子,很可能会被去母留子,于是留了这么一招。
老爷子有了亏欠,自然会保她一世的荣华。
这位小太太也是聪明,即便是生下孩子,未必养得大,更加没可能在云腾薅到任何好处。
不如想办法博取老爷子的同情,一世都不必担心老太太把她赶出傅宅,顺便还挑拨了他们这对少年夫妻风雨同舟的情谊。
夫妻之间最怕生出嫌隙。
何况,老太太这是动了老爷子的子嗣,这是来爷子最不能忍的事。
这也坐实了老太太善妒,且手辣。
心里种下了疑心,老爷子和老太太之间的情谊也就渐行渐远。
渐渐的也就成了表面夫妻。
陆寻芳后面说的话也佐证了温雅宝的推测。
“所以说,能在福园里站住脚,过的如鱼得水的人,个个都是狠角色。”陆寻芳的眸光,落在不远处草坪上正在吃糖的那个疯女人身上。
语调如同落日般寥落,“福园当真是座吃人的宅子,这女人也是可怜,要是换个人,兴许她生下孩子,也就能心想事成了,只可惜……她碰到的是老太太,还是曾被人狠狠摆了一道的老太太。”
“她老人家没能成就的,必定不会让谢荣焉吃亏。老太太那么疼她,还不是因为她家世好,又唯老太太为尊。”
“出生在罗马的人,什么都不用做,自然有人为她筹谋打算。会投胎也是门学问,有人给傅家生了个长孙却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有人生了傅家的嫡孙却高高被捧在傅夫人的位置上,你说换你气不气?”
透着浓浓的酸味,陆寻芳满口都是羡慕。
谢荣焉的家世,确实令人艳羡。
生在终点,又生了个终点。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一生。
更是多少人嫉妒的一生。
只是这和她,似乎也没多大关系。
温雅宝默然在心底轻叹一声。
她只想知道白瑶的事,陆寻芳打算怎么把事情拐到傅老身上去。
“这事我不好评价,傅家的事我也不大清楚,老太太疼谢总,总归是有理由的。”温雅宝是谁的不是也不好说,谁知道陆寻芳背过身来会怎么说自己呢!
而且,白瑶这事可太大了。
大到说错一个字都将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这话倒也不假,那白瑶虽然可恶,到底死的也是凄凉,她这缕冤魂着实是可恨又可怜。”
陆寻芳只一味的暗示,她不愿直接说知道的内情。
一会话带起了那个“疯女人”,一会话带起了白瑶。
左右无非希望温雅宝把这些事往一处想,连带勾出些联想,不管她这边想起的是的是什么,都跟她陆寻芳没有任何关系。
听了陆寻芳絮叨了半天,温雅宝大抵明白了大半,她却只能装作什么都听不懂。
见她几乎没有任何反应,陆寻芳也渐渐失去了耐心。
话说的太明,是置自己于死地。
可是今天这一趟,要是不能让温雅宝产生点具体的联想,想必日后要再见她,将会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