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出了那句话，琼荧就不可能在情感上再与他交心。
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住，又聊了些房子里的一些细节。
“爷说了，西跨院给你留着，照你的喜好布置就好。”姜原笑着说。
“我可能要多留段时间，爷的眼睛……我不放心。”琼荧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去。
姜原点头：“爷也有这个意思，正好，快过年了，咱们聚在一起也热闹。”
这点他们心知肚明。
不然的话，何必在有给她专门备下的客房的情况下，还要将西跨院给她？
“从这里到正院的角门那边，劳姜爷派人守着。”琼荧笑说：“我身边的人都能被收买，只怕剩下的人也不太干净。”
同样，艾府也是如此。
姜原一一应下，两人说了约莫一刻钟的话，姜原才回去复命。
看着姜原离开的背影，披着厚厚的暖金色皮草的琼荧却如坠寒窟。
西跨院给她留着，这是什么意思？让她做妾吗？
琼荧脑中不自然地冒出这个想法。
这个念头才起，便被琼荧按了下去。
她按着心口，眉头紧皱【零零，这身体有问题？】
还是她有问题？
为什么她一直被原身的情感影响？
零零检查了一下，支支吾吾地答【大人……没问题的啊……】
琼荧抬眸看它，凤眸清冽，好似在寒潭里冰过，淬着冷霜。
【就是这次来小世界有点急……忘了提前和主系统爷爷报备了……】
【所以……零零的一些权限暂时被封了……没办法……再给大人开后门……】
零零怯生生地说，唯恐自家宿主不要它。
琼荧试探了下，她的能力似乎也被什么东西封住了。
现在不比往常，她要是想要强行破开这道封印，必定会惊动天道，说不定还会损害天道……
她蹙着眉头，思量许久才问【这么说来，原身确实不爱那司二少？】
她今日看见那位，可没生出‘喜欢’这种心情啊！
反倒是对着艾九昭，有那么点不一样的心思，这种感觉随着她进入这具身体的时间越长便越是明显。
可若是原身不喜欢司二少，又为什么会为了司二少奋不顾身，就这么轻易地被骗了去？
零零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
“爷，白姐就说了这些。”姜原站在书桌前，恭敬地说。
“不可能为妾？”艾九昭琢磨着这句话，呵的笑了一声。
姜原犹豫了下，似乎有些不忍：“爷，说句不得当的话，这些年来，您和白姐的那些……早就传的家喻户晓。”
“再加上司二少这事儿，莫说是高嫁，就是门当户对的那些人又有几个愿娶白姐为妻？”
哪怕是低嫁，又有几个男人能忍住这口气？
真要娶她的那些人，只怕也是冲着她的权势来的。
“无妨。”艾九昭住他的话。
他将手中一直把玩的东西丢到桌上，发出咔嗒几声脆响。
看清被他丢下的东西，姜原低头，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被丢到桌上的是条漂亮的钻石手链，十四粒米粒大小的碎钻用纤细的元宝链坠着，在电灯下有点晃眼。
这样的手链说贵重也不贵重，当时艾九昭路过珠宝店，一眼便瞧上了。
姜原原以为是自家爷给那个叫杜鹃的舞女买的，可这都买来了半个多月也没有送出去。
如今也没有送出去的必要了。
可若说这是给白琼荧买的，似乎又配不上她的身份。
碎钻冰凉坚硬，他苍白的指尖被硌出红痕，这会子手上回了血，红痕才慢慢地褪下。
“她夜里浅眠，告诉派去的人，动作轻些。”
姜原讪讪地说：“白姐说会从手下调些人来……”
艾九昭心里涌上一股烦躁，哽了足有几息才嗯了一声。
左右白府离这边不远，琼荧在厅中等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柳黎便带着人赶了过来，接替了艾府在西跨院中的防御。
顺带还带了两个惯用的佣人和厨子来。
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琼荧问：“这是要把白府都搬来啊？”
老佣人辛婶心疼的看着她：“小姐，咱们好好地，怎么又受伤了呢？”
“不是什么大伤。”
坐在沙发上琼荧笑说：“这边不需要太多人手，我可能要长住，辛婶，等会儿你跟车回去，家里可要看住了。”
辛婶还有点不放心，但主人家的话又不得不听，只小声说：“可、只有萍儿一个佣人，只怕会照顾不周。”
“姜爷派了佣人给我。”琼荧解释了句。
辛婶这才没再说话。
她原本就是白琼荧另外开府时从艾府过去的，自然信得过姜爷。
倒是一边的柳黎，听到这话后有些犹豫。
这龙头将白姐留下一两晚还能说是受伤的缘故，但留下长住还特意在白姐身边安了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两边本就离得不远，何必呢？
小楼三层，琼荧挑了三楼带阳台的一间屋子做卧室，从阳台上可以俯览小半个花园，也能看见大半个主楼。
琼荧坐在阳台上，看着正院楼中的亮着的灯火，努力分辨着哪个是书房，哪个是他的卧室。
直到冻得鼻子没了知觉，才站起身回到房间里灭了灯。
艾九昭的眼睛一伤，许多东西便落在她和姜原身上。
琼荧几乎是才用完早膳，就被正院请了去。
她到时艾九昭还没用完早饭，桌上的水晶饺子泛着剔透的光，琼荧隐隐的还能看见里面黄澄澄的玉米粒。
“睡的可好？”艾九昭和善地问，示意她在旁边等一等。
绿竹给她端了一杯热牛乳，这回没加蜂蜜。
来前刚补了口红，琼荧端着牛乳没有碰。
他喝着碗里的粥，桌上的东西一点没碰。
琼荧犹豫了下，挥手屏退了屋中的手下和佣人，站到他身边替他布菜。
她还是一身老式的衣衫，依旧是月牙白的上衣，不过换了一条正红色的裙子。
袖子上滚着金边，裙摆处绣着艳红的富贵花，花蕊金黄，也是拿金线绣的。
凤眸上挑，妆色浓艳，带着侵略性。
嗅到身边浅淡的玫瑰香，艾九昭放下了手中的汤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