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门口，房门是虚掩着的，里头辱骂的声音不堪入耳。
虽说嘱咐的是直接进去，林雨华还是尴尬的敲了敲门。
“敲什么敲，说过让你直接进来，磨叽什么！”
陈婧声音不娇却媚，带着些磁性的沙哑，哪怕是怒骂声，都别有一番风情。
能收集这么多的情报，开龙蛇混杂的舞厅，且和黄贺斗这等流氓有些交情，足以见得陈婧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推门入内后，林雨华看见陈婧身上裹着一件浴巾，正坐在床头。
陈婧身材高挑丰腴，肤色白皙，窄小轻薄的浴巾，堪堪遮住身体，饶是林雨华看着，也不由得脸红。
在床脚位置，畏畏缩缩站着一个身材瘦小，留着长发，脸蛋还算精致的青年。
这青年放到九十年代，妥妥是个偶像小鲜肉。
陈婧抓起桌上的一粒蓝色小药丸，抓着青年的头发，俏脸因愤怒而涨红。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药你到底吃还是不吃！”
青年噗通一声就在陈婧脚边跪下了，满眼含泪的道：“姐，我上次吃完以后就流鼻血，在医院躺了三天，到现在腿还打颤。”
“滚你妈的！”
陈婧一脚将青年踹倒，神色厌恶的道：“早知道你他妈是这种货色，老娘就算拿一百块打水漂，也不可能给你这种软蛋。”
“滚，别让我看着恶心！”
“谢婧姐赐滚。”
青年忙不迭逃跑，顺手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陈婧点燃一支烟，翘着二郎腿在床头吞云吐雾，看脸蛋酡红，眼眸泛着水雾模样，应该是没少喝酒。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林雨华尴尬的咧了咧嘴角，“人之常情，没什么笑话的。”
“哼，我以为你和外面那群男人一样，偷偷骂我骚货呢。”
陈婧冷笑着道：“男人都是一群贱骨头，一边背地里偷偷的骂我，一边又想找机会往我的床边爬。”
“林雨华，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
林雨华赶忙摆了摆手，“我至少和他们有一半不一样。”
“你说说，哪一半不一样？”
“我绝在背后偷偷骂你。”
陈婧噗嗤一笑，顿显媚态。
“喂，你抽不抽烟？”
见林雨华摇头，陈婧把刚抽了两口的香烟掐灭，又从床头拿起牌子写着洋文的漱口水喷了两下，笑盈盈冲着林雨华勾了勾手指。
“弟弟，过来。”
……
十点多钟，陈婧一把将林雨华推开，端起床头水杯咕咚咚一饮而尽，旋即气喘吁吁的道：“给我倒水去。”
“好。”
洗过澡休息了好一会儿，陈婧美眸微眯，靠在林雨华的肩头，“弟弟，你这些花招，都是从哪学来的，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林雨华没有回答，而是迅速起身穿衣，平静声道：“我需要你调查有关于姚婉清的动向，以及经常出没的场所。”
陈婧幽怨的白了林雨华一眼，“你这翻脸速度，可真够快的。”
虽说嘴上埋怨，陈婧却扶着床沿费力站起，从柜子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林雨华。
“记住照片上人的样子，她就是姚金花的唯一女儿姚婉清，今年二十五岁，算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女。”
“姚金花为了培养姚婉清，曾经送她去各个地方学习经商，可她除了带回不同的男人之外，对经商一窍不通。”
“在姚婉清开倒闭了无数家公司以后，姚金花就对姚婉清彻底死心，把她圈养在珠州城。”
“姚婉清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一次午夜舞场，只不过他对男人要求比较高，能被她带回去的，寥寥无几。”
林雨华不由得心头一动，赶忙询问说道：“她都喜欢什么类型的？”
陈婧笑吟吟的道：“年龄小，白白净净的，看着块头不能太大，大概……和你差不多。”
“今天晚上，姚婉清也约了位置，晚上十一点半舞会开始，她会开着一辆进口的福特牌轿车，出现在舞会门口。”
“你可以告诉姚婉清，自己是我特地给她安排的舞伴，至于剩下的，就只能看你自己的魅力。”
陈婧打了个呵欠，靠在床头有气无力的道：“你个牲口，我得睡一会儿，如果缺药自己从床头抽屉拿，免得真被姚婉清带回去，晚上尴尬。”
林雨华摇头道：“不用。不过得把你的计生用品，借我用两个。”
陈婧噗嗤一笑，“你刚才怎么不用？”
“你身子干净，但对于姚婉清，我并不了解。”
“你倒还挺注意卫生。”
陈婧疲惫的摆了摆手，“拿吧，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林雨华关门离开，准备从后门绕到前厅，在门口等着姚婉清的到来。
面容英朗，身姿笔挺的林雨华，二十来岁的年纪，却有种难以言状的成熟气质。
在门口那么一站，没过多会儿，就有不少女人来搭话。
忽然，林雨华背后响起冷幽幽的声音，“搞定了？”
林雨华愕然回头，待看到陈采薇近在咫尺的俏脸时，忍不住吓了一跳，颇有些心虚的道：“你怎么没走？”
陈婧是陈采薇的远房姑姑，原本来是调查情报，陈采薇前脚刚走，林雨华就爬到了陈婧的床上。
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我压根就没打算走。”
陈采薇平静声道：“如果我不谎称自己离开，我小姑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对你下手。”
林雨华惊声道：“你怎么知道！？”
“小姑只比我大九岁，我从小就和她生活在一起，从她看你的眼神，说话的态度，我大概能猜到她想干什么。”
说着，陈采薇语气中略带嘲讽的道：“喝酒和上床，是做生意迅速笼络感情的最佳途径，你这不是已经尝到甜头了么。”
林雨华本以为，陈采薇只是见识多了些，没想到是个人精，连自己都被绕了进去。
不过看样子，陈采薇对自己和她小姑的事，并不介意。
正当这时，远处忽然响起汽车声音，林雨华眯着眼看向道路的尽头，福特车标格外谎言。
林雨华沉声道：“她来了！”
陈采薇立即装作若无其事，从林雨华的身边离开。
福特汽车在林雨华身旁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学生裙，蕾丝袖低领裙衫。
姚婉清也就二十来岁，个子不高，身材前凸后翘，长着一张短小的猫儿脸，鼻梁俏挺，有种南方姑娘的精致。
下了车，姚婉清戴上巨大的太阳眼镜，林雨华刚准备上前搭话，却见副驾驶上下来一个男人，贴心的给姚婉清披上大衣。
男人也是个年轻的奶油小生，顺势搂着姚婉清的肩膀，就往舞厅里走。
糟糕，姚婉清是自己带着舞伴来的！
林雨华在短暂犹豫后，只能换一个搭讪方案，并试探向陈采薇询问道：“陈警官，你能不能待会配合我一下？”
“只要不出格就可以。”
林雨华和陈采薇进入会场，在悠扬的音乐声中，找个僻静处落座，点了两杯生啤酒，又叫了果盘。
老式莫斯科舞厅，相当于九十年代酒吧的简化版。
正北高台上有演奏的乐师，四周都有音响，中央闪光灯四周是交谊舞的位置，周围错落着桌子，可以点啤酒和小吃。
姚婉清和舞伴，也点了啤酒和伏特加，就与林雨华隔着一张桌子。
林雨华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姚婉清的一举一动。
姚婉清和舞伴挨坐在一起，两人窃窃私语着推杯换盏，奶油小生的手悄悄顺着裙子伸进去，引得姚婉清咯咯娇笑。
当年林雨华做生意的时候，一直觉得七十年代民风格外的保守和淳朴，自从八零年以后才开始慢慢开放。
却不曾想，自己只是忙于生意，从来没顾及过烟花柳巷的事。
现在看来，无论是哪个年代，只要人的兜里有些闲钱，就难免会给自己找肉体和精神上的痛快。
两人喝得差不多，也玩得差不多，姚婉清小脸红扑扑的道：“等我去趟卫生间，咱们回来跳舞。”
姚婉清离开座位后，陈采薇撂下小口抿着的啤酒杯，低声说道：“需不需要我帮你，把那个男人给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