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春妮紧握着手，额头有汗，低声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叶卿杨给她递上崭新的帕子，“擦一擦，喝口茶冷静冷静再说。觉着说了会有麻烦，那就别说了，我不逼你。”
韩春妮喝了一茶盅茶水后，看着叶卿杨道：“我倒是不担心，就担心初一。”
叶卿杨，“没事，如果你说了，那么，我就必须担起保护你和初一的重任。”
韩春妮看着叶卿杨，“您真的可以保护初一吗？我无所谓。”
叶卿杨，“胡说。你怎么能够无所谓？你很重要的，你出事了，初一怎么办？就算我能保护她周全，可她那么小就没了爹娘，我怎么替代的了你？”
韩春妮抿着唇默了会儿后，说：“江蔓琪，她懂临摹。”
叶卿杨整个人都僵住了！
江蔓琪？！
怎么会？
“可我没有记错的话，叶家出事前，江蔓琪在国外啊！她不是在叶家出事后才回来的吗？”叶卿杨也有些激动了。
韩春妮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前后连在一起想的话，她大概是在叶家出事前就回来了，只是没有在龙城和少帅面前露脸，没有人知道罢了！也只有这样，少帅才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吧！”
说到此，韩春妮又一次强调道：“当然，这些都是我猜测的，并没证据。”
叶卿杨蹙眉，“你是指江蔓琪在叶家出事前就回国这件事情，是你猜测的？那么，密令是她改的，你可有证据？”
韩春妮摇头，“没有。叶医生，我今天说的所有事情都没有证据，但是，江蔓琪懂临摹是真的，至于，少帅知不知道她懂得临摹，我就不清楚了。”
死寂般的静默过后，叶卿杨看着韩春妮道，“你把我绕糊涂了？”
韩春妮默了会儿后，说：“我进赵府之前在什么地方工作，您应该听说过吧？”
叶卿杨抿着唇看着韩春妮眨了下眼睛，轻轻点头，“听说过一点。”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半分看不起她的意思在眼睛里。
韩春妮敛下眉眼，说“我被我爹卖进烟馆那年只有十二岁，且是以伪装的男儿身卖进去的，十六岁那年，少帅带人抄了龙城好些个烟馆和妓院赌场，当时，我呆的那家烟馆最不好弄，因为，地上是烟馆妓院，地下是赌场。主要是那里真正的幕后老板是赵东峰。
但，少帅还是把烟馆给铲除了，那天发生了枪战。
少帅跌进了赵东峰的陷阱，但，那个陷阱我知道，是我救了少帅。
铲除烟馆行动结束后，少帅把我保释了出去，知道我是个女儿家后带我去赵家做了丫鬟。
我以为，往后可以借助于少帅活得像个人了，可谁知，在赵府做丫鬟不到三个月就被赵东峰……”
韩春妮垂下头，身子一抖一抖的说：“被那畜生给强暴了~”
叶卿杨的手放在韩春妮肩上，说：“好了，不说了，缓缓，还是说说眼前的事吧！
我大概听懂了，你不必细说。”
细说那些过去，就等于是撕开一个女人的旧伤口给人你看，最痛的还是自己。
韩春妮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说：“我自所以能在那地方活下来，除了把自己伪装成男孩子外，主要是我听力要比常人灵敏很多，一般，在非常吵杂的环境下，我只要让自己安静下来，就能听到嘈杂的处境以外的声音，还有就是我可以听到很远很微弱的声音。
当时，江夫人，也就是江蔓琪的母亲来薛氏院子里找薛氏，俩人那几天接触非常频繁。
那天，天刚刚擦黑的样子，江夫人又来找薛氏，反正我的院子里就俩婆子一个丫鬟，因为我不受宠又穷，她们几乎不在院子里呆，也正好给了我在院子里自由活动机会。我的院子跟薛氏的院子只隔着一堵墙，我提前在墙角掏了个洞，她那边没有挖透。但于我来说，足够了。
我就是在那个洞口听到这个秘密的。
当然，少帅府里应该有个位高权重的人，也是他们的内应。”
说到此，韩春妮看着叶卿杨笑了下，说：“我听到的，能想到的都跟您说了。我现在轻松了好多。”
叶卿杨抿着唇，突然间觉着自己命真挺好的，这灵魂穿越和投胎一样是个技术活儿啊！
假如当时，穿越在这个女人身上的话，那她的命运又会怎样？
生在如此乱世里，人命本就不如狗，像韩春妮这样的底层女子，怎么活都是难上加难啊！
如果，她不被赵东峰强暴，不怀初一，不做他的姨太太，一直在赵南贞身边做个丫鬟，或许会好很多很多吧！
可命运就是这么不公平啊！
叶卿杨喉咙滚了滚，看向韩春妮，“你现在也就二十一二岁吧！怎么不求老太太放你离开赵家？”
韩春妮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我跟薛氏提过一次，差点被打死，还拿初一和我年娘家人威胁我。其实，对于我来说，我的娘家人全都没了，我都不会流一滴眼泪，可是，初一怎么办？
再说了，我又能去哪儿啊？！”
之前，韩春妮想过找叶卿杨，打算拿她知道的秘密换她帮忙从中斡旋，让她带初一一起离开赵家，可她前几天知道了叶卿杨因为当时把八姨太救出去而被王氏差点掐死后，她就放弃离开赵家的想法了。
“只要薛氏一辈子翻不了身，她那个畜牲儿子死在外头，我和初一就能在赵家好好活着。”韩春妮又道。
她们母女现在有少帅的照拂，她也不是个多事儿的人，那她看着她长大，看着她有个好归宿应该是可以的吧！
“有没有想过把这些事告诉少帅？”叶卿杨道。
韩春妮默了会儿，说：“想过，第一时间就想过告诉他，可冷静下来后又觉着不能，没有能抓得找看得见的证据，绝不能贸然跟少帅说。
后来，您救了初一，我就翻来覆去的想，要为你做点什么。
但是，这些听着是合理的，可还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我一面之词，所以，您还是要慎重些才好。”
叶卿杨点头，“我懂，谢谢你！春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