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
纳兰苍雪死死瞪了林木一眼，转身便走。
他没想到，到手的兽丹没了不说，连冰霜之心都丢了！
而且他还不能抢回来！
不过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
回去后，找到宗教局，把事情前后一说。
便是左权再护犊子，也不能不讲理。
这冰霜之心，总是要还的。
林木看到众人离开后，眯起了双眼，又惹上强敌了，烦。
但是相比之下，这冰霜之心应该是好东西，所以这个强敌惹的不亏。
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兽丹，不错不错。
只是好心情，在进入山谷中后，荡然无存。
因为太惨了。
谷内，真的再没有活物了。
那些死去的人中，许多女人都是衣衫不整的。
没有一同离开的刘崇文说道，“我只杀了雪猿，可没杀人。”
“我能作证！”
张岚楚说道，“纳兰苍雪嗜杀成性在圈内是出名的，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他一个人杀的。”
“杀人有那么爽吗？”
林木叹了一口气，也不装傻了，因为他知道，这刘崇文和张岚楚，都看出他是装傻了。
只有齐百万比较实在，还以为他是真傻呢。
而他的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其实大多数人，都不会喜欢上杀人的感觉。
因为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有道德的约束，否则岂不是与野兽无异？
林木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道，“我倒不是圣母，但是这么多人，我是真下不了手，而且还无冤无仇的。”
“其实吧，人体内都有暴力因子。”
张岚楚也点了一支烟，蹲在林木身边抽了起来，“很小的时候，我师姐总打我，有一次她睡着，我把她给咬了，咬在手臂上了。”
“然后我发现，我越是用力咬，就越是想更用力，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兽性在作祟。”
林木觉得很有点道理，又问道，“你师姐为什么总打你？”
“她小心眼啊，我看她洗澡而已，她就打我……”
“你这不道德啊，下次记得带上我。”
“同道中人啊！”
“……”
气氛缓和了一些，接着便是收刮了。
因为张岚楚和刘崇文说，他们到了这里后，先是杀光了巨猿，接着便是取兽丹。
然后就有人发现来了一大群人，纳兰苍雪发现是林木来了，便去狙杀了。
所以，这还没来得及收刮呢。
林木与苍鹰也有了一些交谈，苍鹰的情绪不是很高。
杀光了雪猿，他是大仇得报。
可是这里的人类，却是他们同宗同族的，他难免难过。
林木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告诉他，以后便不会有人再奴役他们了，所以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苍鹰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带着人回去了，不想再回这里了。
他留下了几个人和雪橇，是给林木做向导的。
少女大壮也被他留下来了。
看上去很是活泼的少女，因为口音问题，所以无法与林木沟通。
但是能够看出她很崇拜林木的感觉，一直跟在身边。
她那一身红色皮裘大衣，像是一朵红云，让人看了心情就会很好。
而刘崇文是与齐百万沟通感情去了，好像是说水德宗与齐家有渊源的，他们也还算谈得来。
齐百万就是大咧咧的性格，他对他好，那他就加倍对你好，傻实诚的一个人。
倒是张岚楚是摆明了要抱林木大腿了，一直跟在身旁。
林木正在那座高塔翻找宝贝，有点后悔没带小墨猴来了，不然这里的宝贝一样都落不下。
只可惜，那方寸物是无法存取活物的。
张岚楚一边帮林木翻找，一边说道，“其实吧，纳兰苍雪在外头是很少杀人的。”
“而在秘境之中，他就有些肆无忌惮了。”
林木问道，“这是为什么？”
“在外头，他要在意名声。”
张岚楚说道，“可是在秘境之中，他是觉得这里只是一个游戏副本的感觉。”
“这里的人，在他看来就是NPC，可以随便杀。”
“如果你玩游戏，你杀怪物，你会有心理负担吗？”
林木沉默了，那肯定是没有的。
可是，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怎么能当怪物呢。
真病态啊。
张岚楚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尤其是练炁者。”
“现在的练炁者被总监局监管的很严，师门也要约束他们。”
“人有了本事，但却无处释放，这会把人憋坏的。”
林木深以为然，可又不敢苟同，“我两个多月前，就拥有了超出普通人太多的实力。”
“可我却一直装傻，我想你也看出来了。”
“所以我觉得，他们还是对自己的约束不够。”
张岚楚直接跳过了装傻的话题，而是说道，“不是约束不够，而是上层的一种默许。”
“如果宗教局不允许，是不会有人冒险杀人的。”
“可宗教局也知道秘境很危险，如果因为不允许杀人这样的命令，导致练炁者死了，也会闹出问题的。”
“再一个就是，大多数练炁者修为不咋地，但却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我说的高人一等，是他们将普通人，习惯称呼为凡人。”
“虽然他们没说自己是仙人，可不就是这样给自己定位的嘛。”
林木心情又有点不好了，他是最知道这世界没有公平而言的，可却也是最痛恨不公平的。
有时候可以妥协，不去追求公平，可却也是无奈之举。
就像是他没有去宰了余飞，没有宰了卫家人，除了不喜欢杀人外，也是担心对方狗急跳墙疯狂报复。
他身边的普通人很多，也都是他在乎的人，所以很多时候只能妥协。
就像是刚刚灰溜溜离开的纳兰苍雪，其实纳兰苍雪也在妥协，因为他怕宗教局怕左权。
而林木没下杀手，也是在妥协，因为他还不能彻底得罪寒冰门。
真烦啊。
林木感觉接触的层次越高，就越需要考虑更多的事情。
这就是成长的烦恼吗？
用了一天的时间，林木等人将山谷彻底收刮了一遍。
晚上随便挖了个雪洞过夜，隔天一早，便乘坐雪橇离开了。
少女大壮说，她曾经见过仙人。
林木觉得，那很有可能就是秘境之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