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书缓过神来,目光迅速的放到了前方不远处的桌子上。
那里正摆放着一只白釉长颈瓷瓶,已经陆续的有人上去鉴定了。
可大家都知道这东西是古物,却愣是看不出到底是哪个朝代的。
几个人轮番下来竟没有一个人能认得出来。
很快念到了林清书的名字,等她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时候,大家嘘声一片。
一个还穿着裙子的女娃娃,这么年轻,恐怕连古物是什么都不知道呢,竟然还敢报名上来参赛。
大家对她纷纷不抱有什么期望,甚至还有的已经开始说她浪费时间了。
可是紧接着她走上去,从腰包里拿出了放大镜之后,大家的态度逐渐转变了。
因为前面好几个人上去鉴定,没有一个人带着放大镜的,大家都是凭肉眼。
林清书还没看到底部官印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来了,曾经他们系教授组织过一次博物馆探讨会,好巧不巧,这只白釉长颈瓷瓶就放在市博物馆里,她不仅清晰的知道朝代年份,甚至还能背出是从哪个达官显贵的墓里发现的。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在她看到了那些瓶颈的裂缝都和自己印象中对得上后,便确信的说:“这是唐代白釉长颈瓷瓶,应该还有一对耳,不过可能是出土的之前就不存在了,或者是被以前的盗墓贼挖过损坏了。”
林清书也不好说这算不算作弊,只能说天降锦鲤,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不过为了不吓到这帮人,她就不透露是哪个墓出土的了,还有曾经被哪一伙盗墓贼盗过,免得这些人以为自己开了上帝视角。
人群中,那位中年男子的目光炯炯有神,像是看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他身边的翎生珠宝行的老板拍了他一下。
“老许,这丫头有点东西啊,能看出朝代不说,竟然还知道这瓶子有一对耳,还能大胆猜测这个墓被盗过,真是不一般啊!你怎么想的?要不要收为徒弟?”
许邯山刚刚就对这小丫头感兴趣,没想到全场竟然只有她能看得出这东西的来源,怪不得她刚刚信誓旦旦的说要考京大考古系,看来自己到底是低估她了。
台下顿时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大家最不看好的这个小丫头居然赢了。
很快,许邯山身边挤过来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
许邯山看到他,大笑两声,“你来晚了,奖金被那个小丫头拿走了,她已经看出来了。”
少年有些不服气的看向台上的林清书,这小胖丫头,竟然真的认出来了?
珠宝行老板揽着少年的肩膀,笑声安慰:“端阳贤侄,你可要好好努力学习了,不然你爸可就要选那个小丫头继承衣钵了。”
许端阳一身的少年气,这副样子和他老爸许邯山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如果不是路上赶车耽搁了,这奖金怎么可能会是她的!我一定会考上京大考古系的,到时候我要去拜师李忠维教授,一定让你刮目相看!”
许端阳信誓旦旦的看着许邯山,这让他不禁想到了刚才那个小丫头。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去,刚好看到林清书走下台来,准备去里面的隔间领奖了。
热闹都已经看完了,大家就都散了,往常看个一天都看不出个所以然,今天来了个小丫头,几秒钟就看出来了,这在镇里掀起了不少的轰动。
林清书领完奖金兴高采烈的出来,正想着要带陆唐去馆子里搓一顿大鱼大肉的时候,就看到陆唐在和刚才与自己说话的中年男人攀谈着。
两个人也不知道是聊到了什么,神情纷纷严肃。
林清书走过去的时候,只听到陆唐说了一句:“不要把见过我的事情告诉我爸。”
之后看到她来,陆唐就噤声不再说什么。
许邯山看到林清书,高兴的眼睛都笑成了眯眯眼,“小丫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真是有两下子啊。”
“林清书。”
许邯山嘴里咕哝了两声,道:“好名字。”
说着,他将站在身后的少年推了出来。
“认识一下,这是我儿子,许端阳,他也很喜欢考古,和你的理想一样,都是京大考古学。”
“许端阳?!”林清书瞪圆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也太扯淡了吧!
魂穿80年代,居然还遇上了她大学教授?
是她认识的那个许端阳吗?
“你认识我?”许端阳看着眼前这个女生一惊一乍的,不悦的蹙起眉,什么情况,这么不稳重!
林清书可算是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看许邯山这么眼熟了,这父子俩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极为相似。
这熟悉的眉眼,还有这年代,一切都对上了。
她就是做梦都不敢这么梦,回到80年和自己的教授成了同龄人,说不准为来还会成为京大的同学?
这是什么离奇的事件,怎么就这么凑巧!
陆唐在一旁,将林清书这些小动作和眼神全都纳入眼底,心中暗暗有些不爽,不就是一个喜欢考古的吗,长得也不怎么样,眉毛那么粗像两条大蜈蚣,有什么好惊讶的?
林清书现在还没从和自己的老师成为同学这个打击中缓过来,当然是没有注意到陆唐的神情。
许邯山这时插了一句话:“现在也是午饭时间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咱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就算是庆祝我们今天在这相遇的缘分,也提前预祝你们能够在京大会师!”
这一番话倒是斗志昂扬的,许端阳却很是不满,“就她?”
林清书也是不由得‘啧’了一声,这个小老头老了的时候挺慈祥的啊,怎么年轻的时候这么猖狂不把人放在眼里呢!
不管怎么说,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林清书了,不管什么教授不教授的,在她这就都是个弟弟!
这样想着,林清书也不顾及什么尊师重道了,直接怼了他一句:“就我,说不定还是省状元考进去的,你可要小心喽。”
许端阳拧着眉扫了她一眼,很明显对她这种说词只当做是吹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