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望向空中，那里出现了两个他极为熟悉的人。
“蓝歆！”
“虹月！”
正是一大一小两个美女。
一位是楚凡的青梅竹马，一位是刚来到楚凡身边的天降之物。
她们在空中漂浮着，各自被一丝细微的神力所牵引，不至于掉落下去。
而在她们的身下，是足以融化一切的岩浆海！
“困……”
蓝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眼前的光芒有些刺眼。
蓝歆揉了揉还没有完全睁开的小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才看清楚自己身处怎样恶劣的环境之中。
“啊！！！！！”
蓝歆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地底世界。
“楚凡！小凡凡！我……我……我们这是在哪里呀？我们是不是遇到坏人了？”
蓝歆左顾右盼，终于是看到了楚凡，顿时语无伦次地求助。
“蠢蛋你别管我，快跑！我那么没用，他们不会杀我的！”
蓝歆担心坏人会用自己来威胁楚凡，她不想成为楚凡的累赘。
“蓝歆，你先别着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也会保护好自己。你答应我，乖乖的，别乱动，好吗？”
楚凡心里都要急疯了，但他竭力克制自己，千万不能表现得太过剧烈，不然他们三人就真的任人摆布了。
“楚哥哥，又见面啦！虽然我们才分开那么一会会儿，但我已经很想你啦！见到你，好开心！”
虹月公主微笑道，表现得十分坦然。
虹月此时还没有入睡，周围的景色一变，她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虹月毕竟是从皇宫里出来的公主，对于大场面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如今也是猜到了些什么，所以故意表现成这般模样。
这让楚凡手中的砝码更大了一圈。
“皎月女神！”
楚凡平静地看着黛安娜，这个被囚禁万年的神祇终于是脱下了伪装，露出了自己邪恶的獠牙。
“你的这一面，还真是让我惊讶，甚至让我颠覆了对于神祇的认知。”
“原来，你们和人类也没什么区别，该撕破脸的时候也是会撕破脸皮的啊。”
“呵，我作为真神，如此低声下气地请求你这个人类，甚至帮助你多次走出困境。而你呢，不知恩图报便罢，还一次次地耍我。”
黛安娜冷笑一声，嘴角的鲜血瞬间蒸发升腾，在空中形成一道彩虹，将她美丽到窒息的容颜衬托得更加神圣。
只是她冷厉的声音无情至极，声音波动将空间都划出了丝丝裂缝，此等声画不对位的场景让气氛显得极为压抑。
“我答应你，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你也一定要做到。”
楚凡耸了耸肩，对黛安娜的言语不以为意。
“否则，我们鱼死网破，四人一起葬身于此吧。”
“你说。”
楚凡伸出了一个手掌。
“五十年！”
“三十年太短，我无法做到，所以，你再给我二十年的时间。”
“上万年你都等过来了，为了自由，再多等二十年，不过分吧？”
黛安娜没有言语，目光闪烁，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不确定我能不能撑到那一天。”
“三十年之后，再没有信仰之力，我的神格就要开始凋零了。那时，我只有通过透支本源来维持自己的神格。”
“若是我的本源力量无法支撑那么长时间，那么我便放弃了。过度透支之后，哪怕重启神格，我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接纳它。”
“所以，你能快便快。”
良久，黛安娜才开口。
“说你的第二个要求吧。”
“你重获自由之后，不允许做任何不利于这个位面的事情。”
“我与这个位面无冤无仇，还不至于如此无聊。我答应你。”
楚凡深吸了口气，眼神飘向两个被神力牵引到空中的女子。
“放了她们。”
“我不能答应你。”
黛安娜没有犹豫，只是语气不再那么没有感情。
“我太了解你了。哪怕你以死相逼，我也不会放了她们。”
楚凡的眸子很冷，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你作为神祇，在一开始，就想到了我死活不会答应你的这种情况吧？伪装了那么久，其实你，早已打算把她们牵扯进这局中了。”
“现在，又何必作秀？装得像是你气愤之下的无奈之举，有意思吗？”
黛安娜冰雪般冷冽的气势突然消融，神情上颇有些阴谋得逞的味道，语气依旧那么轻灵神圣。
“你很聪明，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确实，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那你真是个好演员。”
黛安娜也许有自己的理由，但这不是她这样做的借口。
“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如果你敢让她们受到一丝伤害……”
“在这个位面上，这里，是最安全的。”
黛安娜神力一动，周遭的一切渐渐变成了楚凡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样子。
岩浆海化为氤氲着七彩雾气的湖泊，满地乱石也化为梦幻般的琉璃。
和之前不一样的是，黛安娜是清晰可见的，没有被一团光芒包裹住。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们可以再做个交易。”
“你让我的一缕灵魂寄于你的体内，而我，则放了她们其中一个。”
有着这两人在手，场上的情势早已反转，黛安娜此时完全掌握着这场谈判的主动权。
“你放心，我只是为了在这五十年里监视你的进度。有了楚苍的教训，我已不敢轻易相信人类。”
“留一个人在这里，也是对你的督促，于修炼而言，不是坏事。”
黛安娜这么一说，也是合情合理。
据她所说，楚苍是背叛者，那么她留这么一手，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楚凡心里清楚，黛安娜告诉自己的信息，并不一定就是真实发生的事实，只是她影响自己观念的一种方式罢了。
黛安娜对于自己的过往闭口不提，万年前的发生的事情，楚凡知之甚少。
而且，她字里行间中明显透露出对楚凡的身世的了解，却并未直言，这让楚凡很难真正信任她。
“既然如此，我答应你，五十年之约！”
“我希望，在这五十年里，你能告知我一些有用的东西。前提是，不要骗我。”
这已经是楚凡能够争取到的极限了。
如若楚凡表现得极为惊慌失措，或是情绪失控，那么局面就完全掌握在黛安娜的手里了。
如今这个结果，还算勉强可以接受。
就在楚凡说出答应的一瞬间，一道光芒从天而降，直接没入楚凡的灵魂之中，在楚凡的灵魂深处烙印上一枚形似弦月般的符号。
在弦月的符号上，深深刻印着五十道灵魂烙印。
果然！
只要与神祇达成协议之后，便会形成某种契约。
“这个契约，是否只对我有效？”
黛安娜知道，他是怕自己重获自由之后不遵守承诺。
“我重获自由之时，你早已成神。我一个神力干涸的神祇，如何与你抗衡？”
楚凡细细思索，也是想明白了。
“选择，你想放出去的那个人吧。”
艰难的抉择来了。
这个人选，该选谁呢？
空中的二人，都怀揣着希冀的目光看着楚凡。
黛安娜既然说了不会伤害她们两个，但难保朝夕相处之时，二人会无意间触怒黛安娜，这也是一层不安定的因素。
若是自己在外界做了什么让她不满意的事情，她直接用一人作为威胁，楚凡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要二人还受她的掌控，楚凡就会处于被动地位。
哪怕二人在地表上的世界，只要距离不太远，黛安娜也能随时将二人抓回来，只是承受点痛苦罢了。
就算楚凡将一人随身带着，黛安娜也可以凭借剩下的那个人来威胁他。
放谁，不放谁，只是求得心里上的些许安慰罢了。
只怕……
两个姑娘会把这个选择当成是某种标准。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选择蓝歆或许是较好的选择，但绝对算不上是正确的。
蓝歆一直生活在英雄之村，周围有众多高手无形守护。
哪怕自己中途出了问题，她也可以再次回到英雄之村，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而虹月，她实在是够可怜的了，楚凡不想让她变得更加不幸。
虹月本是李斯特帝国的公主，却只能勉强住在强盗团里。
她还只是一个孩子，若是让她一直接触这些人性中黑暗的事物，难免会对她一生都产生影响。
况且，那强盗团未必见得安全，反而是在皎月女神的地盘，是绝对安全的。
若是虹月出了什么意外，楚凡真的不好跟自己交代。
所以，就重归地表世界而言，楚凡是更偏向蓝歆的。
但每个人都是向往自由的，楚凡没有资格去帮她们做决定。
对人性的考验，显得尤为残忍。
思考良久，楚凡还是觉得头疼，但必须有所抉择。
“放了……”
“蓝歆。”
蓝歆的眸子焕发出重重光彩，没等到蓝歆说什么，她便瞬间消失在地底世界之中。
楚凡有些心虚的看向虹月，却意外地发现，虹月并未表现出多么失望的神色，表情中甚至还带着些许满足。
“楚哥哥，你的选择，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