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笔书网>星河纪:最后的半妖 > 正文 第22话 真正的“罪人”(下)
        薇薇不敢相信。问完之后,她反应了过来,所谓犯下暴食罪名的“罪人”,应该是不知满足在已经吃饱的情况下,还不停吃的家伙,但利摩斯先生不是这样的,他是被迫的。之所以吃个不停,是因为他根本就无法吃饱,而不是因为他不知满足。

        还有一种可能,利摩斯确实是被标记的真正的“罪人”,但那个克林斯曼在消除他诅咒的时候,连标记一起消除了!得去跟克林斯曼聊一聊,要确定利摩斯是不是被标记的犯下暴食的罪人,只能去问问克林斯曼了。如果不是的话,就还得继续找。

        “你已经没事了,利摩斯先生。”薇薇扶着额头,对利摩斯说道,“去餐厅吃饭吧,不要吃太多了,如果你的病已经好了的话。”

        “那是当然,我也不想古德先生太过麻烦,我想再吃一次他最开始给我做的那个蔬菜粥。”利摩斯期待的说着,“一起去吧,我请客。”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薇薇无奈的笑了笑,给利摩斯让开路。至少现在利摩斯是得救了,这是好事,水月也很欣慰。

        等利摩斯迈着不够稳健的脚步离开后,薇薇皱起眉头对水月说道:“这下,我们必须得接受克林斯曼的邀约了。”

        “也好,她消除了利摩斯先生的诅咒,我正想谢谢他。”

        “什么邀约和诅咒?”希罗这才明白,她们跟克林斯曼有过接触,所以才有克林斯曼的帽子。但还是有些疑惑和不安,因为这个克林斯曼果然不简单。

        “去了就知道了。”

        薇薇带着希罗和水月,来到餐车二楼的酒吧。

        克林斯曼正坐在角落的卡座里,品着高脚杯里的红酒,看到薇薇他们上来,便举起酒杯打招呼,示意他们过去。

        薇薇他们坐下后,克林斯曼拿起桌上的红酒瓶,晃了晃说道:“要来一杯吗?这里居然有加利亚共和国产的红酒,还是爱语城的极品佳酿,你们一定能尝出里面包含的浪漫。”

        “谢谢。”薇薇没有拒绝。

        “完美,好酒就该与人共享。”克林斯曼笑着在事先备好的三个酒杯里倒上酒,分别推给他们。倒酒的间隙,她还用手将一侧的头发撩到耳后,露出了精致的耳坠和曼妙的下颌线。这样看来,她确实是一个透着英气中性美的女性。

        “帽子戴着还舒适吗,希罗先生?”克林斯曼重新端起自己的酒杯,一边轻晃一边看着自己对面,坐在最外侧的希罗说。

        “谢谢,您可以拿回去了。”希罗将帽子摘下,礼貌的递给克林斯曼。

        但克林斯曼并没有接,而是微笑着说:“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留着吧。”

        希罗只能重新戴上帽子,再次道谢。

        “你可以把护目镜摘掉,这里没有其他人。”克林斯曼又说道。现在还没到中午,酒吧里确实还没人,只有一个酒保,在吧台忙着整理酒柜。

        希罗点点头,把护目镜推起。酒吧里的灯光有点暗,深色的护目镜更加影响视线。

        “我必须得说,”克林斯曼把拿着酒杯的胳膊支在桌子上,探出上身,凑进希罗,看着希罗的眼睛说道,“你有一双吸引人的眼睛,怪异,但美妙。”

        听到这话,坐在最里面的水月急忙伸出手,挡住希罗的眼睛,然后对克林斯曼说:“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这我听说了。”克林斯曼笑着收回身体,喝了一口酒,意味深长的说道,“请放心吧,虽然希罗先生有着令人着迷的眼睛,但我也有着不能跟他产生关系的理由。”

        “是什么?你不喜欢男性吗?”薇薇一脸的警觉。

        “这是秘密。”克林斯曼看着薇薇,做了个“嘘”的动作,但看起来就像在亲吻自己的手指。

        “别说这些无聊的话了,你解除了利摩斯的诅咒?”薇薇目光凌厉,紧盯着克林斯曼。

        “是的。”

        “你读取了我们的思绪?”薇薇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与利摩斯交谈后,过了一会儿才碰到克林斯曼。她肯定没有偷听,却知道利摩斯被诅咒的事,那就只能是用念力侵入了自己的思绪,获取了相关信息。

        “是的,你知道,作为一个‘解怨人’,这并不难。我本来还想侵入得再深一点,可你有着很强的念力屏障,让人惊叹,不愧是神圣裁判所的判官。”

        克林斯曼表面是在夸奖,实际上却透露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她可以悄无声息的侵入思维,获取信息。这让薇薇感到毛骨悚然,自己当时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至于克林斯曼所说的念力屏障,薇薇确信自己当时没有张开,那就只可能是……

        薇薇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意识到这个念力屏障就是宿城王留给自己的力量。

        “真的是你?”水月忍不住站起来,向克林斯曼道谢,“谢谢你,拯救了利摩斯先生。还有,那个……”

        水月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我想问你,要怎么才能成为‘解怨人’啊?”

        “你已经具备成为解怨人的资质了,公主殿下,你足够善良。”克林斯曼赞许的看着水月。

        “这么说,你也是个善良的家伙?”薇薇还是对克林斯曼保持着警戒的态度。

        “当然,谁会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家伙?就像你们一样,我同情他,所以帮他消除了诅咒。”克林斯曼摊了摊手,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你有没有消除别的?”

        “没有,利摩斯先生身上并没有你们要找的标记,他不是真正的罪人,这你们肯定也想到了。不过即使他是,我也没法消除那个会爆炸的标记,我不是火属性的灵力者,那位叫尼古拉斯的判官所留下的标记,也不包含怨念,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克林斯曼解释道。

        “不包含怨念?”水月不明白,尼古拉斯是在杀人,他的标记怎么可能不包含恶意产生的怨念?

        “判断某些力量中包含的念力时,不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的去看,而是要以这份力量的施加者的角度去看,公主殿下,要成为解怨人,你就先得明白这个。”克林斯曼皱起眉头说道,“尼古拉斯觉得他所作的事,是正确的,所以他的力量中并不包含负面的念力,而是正向的。有时候,恶人并不觉得自己是在作恶。”

        那家伙居然觉得自己所作的事对的?

        随意杀人,是对的吗?

        水月感到背后发凉,对光明教会的恐惧又加深了一分,难道他们也不觉得那些侵害儿童的事是错的吗?

        她忍不住看向薇薇,这才明白,薇薇是在那样一个教会成长起来的,想要纠正他们扭曲价值观的人。

        “没错,恶人有时候并不觉得自己是在作恶。”薇薇看着克林斯曼说道,“那你呢,克林斯曼……女士,你是那种不知道自己在作恶的恶人吗?”

        “你觉得呢?蔷薇大人,你是教会里难能可贵的坚信真正正义的执法者,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会弄清楚的,首先就从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开始吧。”薇薇终于问出了最关进的问题,“你好像很了解我,对他们两个似乎也知道不少,你到底是谁?”

        “不要这么杀气逼人,蔷薇大人,我确实有着跟你们相关的目的,但目的并不是最重要的,为了达成目的采取的方式才重要。”克林斯曼放下酒杯,撩动扫在脖子附近的头发,看着薇薇说,“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的目的地是明朗城,所以会在月牙海湾站下车。而到时候,我是自己下车,还是带着你们一起,就全看你怎么做了,蔷薇大人。”

        果然,这家伙和尼古拉斯一样,是冲薇薇来的!

        希罗听完,便用手按住了腰间的刀柄。

        “小心,希罗先生,你做出的任何选择,都会影响最后的结果。”

        克林斯曼只是轻描澹写的说着,希罗却感觉自己的刀上压了好几吨重的石头,根本拔不出来。

        “我跟尼古拉斯虽然目的相同,但不是一路人,也不喜欢他的行事方式,所以,我现在还算是你们的盟友。留着你的力气,专心对付他吧。”克林斯曼摊开的手指随着她的话语收回,希罗便感觉压着刀柄的重量消失了。

        希罗皱着眉头放开了刀柄。

        “好了,和你们聊天很愉快,我得去洗澡了,浴室刚才都被占着,现在应该空出来了。酒钱我已经付过了,你们好好享用吧。”克林斯曼站起来,微笑着欠了欠身子,“但是别喝过头了,还有个‘罪人’等着你们去找呢。”

        克林斯曼离开后,气氛还是没能放松下来。

        “她是个好人,对吧?”水月不安的看着薇薇所。她还挺喜欢克林斯曼这家伙,虽然目的是薇薇,但不像个坏人的样子,还帮助了利摩斯。

        “我也不确定,她应该是光明学会的人。那些家伙总是让人捉摸不透……”薇薇叹了口气,拿了桌上的餐巾纸和笔,画出了之前看到的克林斯曼脖子上的文身图桉。是一个心形,里面有两条短横线,夹着两条长竖线。

        “这是什么?”水月好奇的问。

        “她身上的这个标记,我肯定在哪见过。”

        “嗯……”希罗也看了看说道,“这是数字,二。”

        作为历史学的学生,希罗一眼就认出,心形图桉里的符号,是古波罗斯曼帝国的数字符号。

        波罗曼斯帝国是一千多年前,东大陆北方的超级帝国,版图囊括了现在的兰卡王国、加利亚共和国还有虎步王国,以及这三个国家周边的小国和城邦,可以说是星河纪时代东大陆文明的起源,与曾经的埃多拉多王国一样辉煌。而明朗城,就是古波罗曼斯帝国的首都。

        “二?”薇薇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是姐妹团的‘二姐’。”

        “姐妹团?”水月想起来之前薇薇说过的话,“是你刚上车时找的那个吗?”

        “是同一个组织,但不是同一个人。”薇薇摇着头解释,“她们要我们这些判官神秘的多,我也只跟她们的大姐和八妹接触过。”

        “危险吗?”希罗看到薇薇愁眉不展,担心的问道。

        “我不确定。姐妹团里有人支持我,但也有人不喜欢我所作的事。不过这个克林斯曼暂时应该不会怎么样,我们还是先专心对付尼古拉斯吧,他比较麻烦。”薇薇叹了口气,把餐巾纸收起。

        “关于‘罪人’,还有其他线索吗?”希罗一直呆在车厢,对薇薇和水月的调查进展,并不知情。

        “再去问问古德先生和其他厨师吧,只能从吃得多的客人里一个一个找了,只要有暴饮暴食的家伙,一定会被厨师们注意到的。”

        他们那定主意,便来到楼下的餐厅。

        接近午餐时间,餐厅里的客人也多了起来。但没几个人在吃东西,几乎都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正在勐吃的利摩斯。

        他就像个怪物,把一盘又一盘的食物,倒进张得比脸还大的嘴里。

        “利摩斯先生,你不能这样吃!”水月看到后,赶忙上去制止。

        “抱歉,没能忍住,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吃饱了!我真的能吃饱了!”利摩斯热泪盈眶,把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边嚼边嚎啕大哭了起来。

        “太好了,利摩斯先生,看来我终于治好了你的病。接下来多吃点肉,看能不能让你的脂肪重新长回来。”大厨古德·福德站在利摩斯身边,按住了利摩斯再次伸向食物的手说,“但是不是今天,你已经吃饱了不是吗?那就不要再浪费食物了。”

        “好的,古德先生。真的太感谢您了!”利摩斯一把抱住古德,像个孩子一样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古德也有些感动,眼里含着泪光说,“在巴斯克王国站下车吧,回家去,你的家人一定很想念你。”

        “嗯,我要回家了,古德先生。”

        看着他们相拥而泣,水月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好像自己陪着利摩斯度过了这无法吃饱的五年一样,又心酸又感动。

        “太好了……”水月钻进希罗怀里,已经说不出话来。希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摸了摸她的头发。

        “古德先生,抱歉打扰你们,但事情紧急,我必须跟您聊聊。”薇薇有些不忍心打断他们,但时间已经不多了。

        “没问题,车长刚才跟我说过了,你们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让我配合你们。请稍等。”古德点头答应,然后拍了拍利摩斯的肩膀,对他说:“你先回去吧,吃了这么多,得好好休息才能消化。”

        利摩斯听话的擦掉眼泪,站起神来,再次向薇薇和水月鞠躬表达谢意,随后带着满足的表情,扶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离开了餐车。

        “请到这边谈吧。”古德将薇薇他们带到了后厨的杂物间。

        “除了利摩斯先生之外,车上还有其他暴食的乘客吗?”薇薇看门见山的问道。

        “据我所知,没有像利摩斯这么能吃的人了。列车也才开了一天,很多乘客又自己带了干粮,我并不清楚每一个乘客的饭量。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几个算是吃得多的乘客,你看看他们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古德先生拿出便签,边写那些乘客的名字,边问,“你们不是什么美食杂志的编辑,对吧?”

        “列车长先生是怎么告诉你的?”

        “他说你们是联邦政府的秘密特工,因为车上混进了危险分子,特意来调查的。”

        “他说的没错,谢谢您配合我们工作。”

        “那是当然的,大陆列车差不多算是我的家了,任何想破坏大陆列车的家伙都是我的敌人,去把那家伙找出来吧!”古德撕下写好名字的便签,递给薇薇。

        “一定。”

        离开餐车,薇薇和希罗还有水月,按照名单上的名字,找到了那些乘客,但他们都没有带着标记。一直到夜幕降临,都一无所获。水月不禁怀疑,尼古拉斯是不是骗人的,根本就没有被标记的乘客,或者说,就算有,也找错了方向。

        但薇薇不这么觉得,她虽然不了解尼古拉斯,但知道那家伙是一个热衷于在审判中追求仪式感的人,也不会搞欺骗这种手段,让参与审判的人体会无力的绝望感,进而悔过,是那家伙一贯的作风。

        既然他说了七个被标记的罪人,那就必定是七个,而且一定是与七宗罪对应的。而一开始的威廉,毫无疑问犯下的就是色欲之罪,既然以色欲之罪开始,那下一个就必定是暴食之罪,否则就会破坏他所追求的仪式感。

        就算自己想错了,这也是唯一的线索了,总不可能现在去找遍所有乘客吧。

        可自己真的想错了的话,真正的“罪人”又会是谁呢?

        一定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薇薇无力的蹲下来,看着便签上被划掉的名字,越发的迷茫。

        “回餐车去吧,既然下一个是犯下暴食之罪的人,那他肯定不会满足于自己带的干粮什么的,一定去餐车吃东西,我们一定能把他找出来。”

        希罗安慰着微微,这也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他们回到餐车,又问了一次古德先生,但直到刚刚过去的晚餐时间,还是没有吃得特别多的乘客出现。乘坐这列车的乘客,大多数都是去明朗城朝圣的信徒,几乎没什么可能,会出现暴食这种明确被教义列为罪行的行为。

        “我真的想错了吗?”薇薇瘫坐在椅子上,抱着头,懊恼的揉了揉头发。

        “不要太烦恼,年轻的女士。”古德端来一碗热粥,安慰道,“你们都能治好利摩斯的怪病,肯定没什么能难倒你们的。时间还早,休息一会,放松一下吧。”

        希罗也摸了摸薇薇的头发,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因为他知道薇薇现在一定非常煎熬,虽然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他感觉得到,薇薇一直在为那个叫威廉的士兵死去自责。她肯定还是觉得是自己牵连了大家。

        “您说的没错,我该换换脑子,想点其他事。”

        薇薇抬起头,温柔的看了看希罗,继续对古德先生说:“谢谢您。”

        “不必,现在是你在帮助我们,为你呈上食物,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好好享用吧。”古德将另外两碗粥放到希罗和水月面前,再次鼓励薇薇后离开了,他还得去给错过饭点的客人准备食物。

        “对了,你是怎么认识‘骑白马的兰马’的?”薇薇舒了口气,拿起勺子,边喝粥边问希罗。

        “你也认识兰马先生吗?”希罗和水月都有些惊奇。

        随后希罗解释道:“我小时候被人贩子抓到了一个叫三号船坞的地方,是兰马先生把我救出来的。”

        “哦!我知道,是你遇到赛文的时候。难怪,你会带着这把黑刀。”薇薇点点头,又喝了一大口。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希罗急切的问,“是在温特尔的时候吗?”

        “我跟他们法特罗家是有些渊源,但认识他是最近,在黄金城,就在跟你们分开后不久。要是没有他帮忙,我还不一定能找到这份档桉。”薇薇拍了拍自己的挎包。

        “他怎么样?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我也没跟他聊几句。”薇薇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挎包里翻出了一枚联络宝石,递到希罗面前说,“想知道的话,就自己问吧。这是他给我的。”

        希罗接过宝石,犹豫了起来。

        “我……”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兰马先生说黑刀被自己弄断的事,更不知道该如何说兰斯在南大陆生死未卜……

        “看来你有很多悄悄话不好意思在我们面前说,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吧。”薇薇微笑着指了指上方说,“车顶就不错。”

        灯光在她眼中形成了温柔的目光。

        希罗内心的纠结在这束光芒中烟消云散,点点头,离开座位,来到餐车和卧铺车厢的结合处,从平台跳到了车顶上。

        他深吸一口气,敲响了联络宝石。

        只是过了一小会儿,但对希罗来说,这段时间却很漫长。终于,宝石内传出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薇薇大人。”

        只是听到这个声音,希罗的眼眶就湿润了。

        “薇薇大人?”兰马的声音就近在迟尺。

        “兰马先生,是我……”希罗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十几年来和兰马先生的第一句话。

        “是……希罗吗?”兰马先生的声音还跟以前一样,低沉,充满让人安心的气息。

        “我……对不起,兰马先生。我把你弟弟弄丢了,我把他独自丢在那座岛上面对巨龙,我还弄断了黑刀……我太没用了,兰马先生,没能保护黛维阿姨和尼塔叔叔,没能保护乐园酒馆……宿城也……”

        “希罗。”兰马一直等希罗说完,才开口说道,“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兰马先生……”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什么。独自面对巨龙,一定是兰斯自己的选择,那家伙从小就立志要独自干掉一头巨龙,我相信他能做到,现在说不定,正在你说的岛上,挑着巨龙的脑袋大喊大叫呢。还有黛维和苏尔亚,不是你没能保护他们,是他们保护了你。黑刀之所以会断,也是你拼尽全力战斗过的证明,只不过失败了而已,那是常有的事……啊,我讨厌说这些,该死的!”兰马突然提高了声音,冲希罗吼道,“不甘心的话,就去变强!别在这给我道歉,你这个还没长大的小鬼!”

        “嗯……”

        “我看到报纸了。你……”兰马叹了口气,声音又低沉下来,“肯定很难受吧?”

        “嗯……”

        “那就哭出来吧,流眼泪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我已经哭过了,真的……”希罗说着眼泪掉了下来,终于抑制不住,在呼啸的风声中哭了出来。

        餐车内,水月看着面前的粥,完全提不起食欲。

        “我希望,他诉苦的那个人是我。”水月趴到桌子上,把头埋进胳膊里。

        “他当然不会在你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因为你是他要保护的妹妹。”薇薇心疼的摸了摸水月的头发。

        “其实,直到一个多月前,他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可还是无条件的保护着我。现在他失去了一切,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一定是个烂透了的妹妹。”

        “他没有失去一切,他还有你。”薇薇捧起水月的脸,帮她擦掉眼泪,“以后的路,都有你陪他走下去。”

        “那你呢,薇薇?你也会陪他一起走下去吗?”

        薇薇看着水月眼里的泪光,认真的点头说道:“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他身上的气息,让我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只要可以,我肯定会赖在他身边的。”

        水月终于笑了,扑到薇薇怀里,紧紧抱住她说:“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即使是夏日漫长的白天,也终于过去,夜幕完全降临,离尼古拉斯规定的午夜,只剩下一小时了。

        薇薇和水月在餐厅里一直观察到现在,始终没有发现跟“暴食之罪”沾边的人。

        这时,希罗终于回来。薇薇强忍住心里的焦躁不安,调侃道:“聊得真久,都说什么了?”

        “嗯……其实没说多少话。他问我为什么会跟你在一块,我跟他说是跟你有共同的目标,所以同行的。”

        “哦?”薇薇用手托着下巴,脸上带着曼妙的微笑,轻声问,“那你有没有说,我们结发的事,他一定会吓一大跳的。”

        “没有。”

        “嗯?”薇薇皱起眉头,摆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你不打算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对你来说很亲密的人吗?”

        “那又不是真的。”希罗尴尬的挠了挠头,重新正色说,“我把我们的困境告诉兰马先生了,兰马先生说,曾经遇到过一个教徒,也热衷于这些所谓的原罪,但那个教徒的想法更加极端。他觉得比起那些被欲望吞噬的人, 更应该惩罚的,那些满足他们欲望的人,才是真正的罪人。”

        “满足他们欲望的人?”薇薇的脑子里顿时嗡嗡作响,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

        “特别是凯莉,她总喜欢去勾引……”乘务员形容自己同事时的话。

        “这可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要惩罚也该去惩罚那个叫凯莉的婊子,是她勾引威廉的!”士兵们表现出的笃定态度。

        “因为她才是真正的罪人,威廉并没有做错什么。”还有罗杰斯上尉一边磨刀一边说出的话。

        犯下色欲之罪的人是叫凯莉的乘务员,而被炸死的威廉是满足了她欲望的人!

        而犯下暴食之罪的人如果真是利摩斯先生,那满足了他欲望的人就是……

        “古德先生!”薇薇和水月同时惊呼起来。

        这时,利摩斯走进了餐厅。早已等候着他的古德·福德,也从厨房端出了准备好的蔬菜粥。

        “这次,吃这一碗应该够了吧?”古德脸上带着笑意,迎接自己食客的到来。

        “是啊,我已经吃饱了。”利摩斯脸上也带着期待和满足的笑容。

        希罗感觉到了,自己触碰车厢内标记时,所感受到的尼古拉斯的灵力,在黑暗中勐然乍现,像被擦着的火柴一样,落向堆起的火药。

        他赶忙跃起,冲向已经走到餐桌边,等待利摩斯坐下的古德,奋力伸出的手,已经快要触碰到古德为了制作美食而锻炼出的坚实臂膀。

        “欢迎你,客人,古德·福德这就为您呈上……”

        轰!!!

        爆裂开来的火光,淹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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