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咬牙切齿。
“宋书秋，你太过分了！”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心虚的声音。
“小点声小点声，别让你妈听见了。”
“你就说怎么办吧，今天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把你那张洗浴中心的白金卡交到我妈手里。”
“你小子！”
宋书秋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紧接着又像是捂着电话轻声说道：
“乖儿子，你爸也不容易，天天在考古工地风吹日晒，辛辛苦苦赚点血汗钱供你读书上学，给你五百也是为了磨练你吃苦耐劳的毅力，你怎么就不理解爸爸的苦心呢？”
听到宋书秋假惺惺的言语，宋池更是怒了。
“你别和我假惺惺的，我妈一个月给我五千生活费，怎么说这个月你也得多给我一点。”
“唉。”
宋书秋叹息了一声。
“这样吧，你一个人占了我一套房子，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水电费就给你免了，按照市场行情，一个月的房租是4300，给你700不能再多了。”
宋池眼睛一睁。
“你家房子金装修？要那么贵的房租？况且也不是我想要出来一个人住，难道不是你们两个把我赶出来的吗！”
“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这么大了你好意思还和爸妈住一起吗，况且你在家里，严重影响了我和你妈的夫妻感情。”
“……”
“……”
“我是你亲生的吗？”
“反正肯定是你妈亲生的。”
“宋书秋！”
“800，不能再多了。”
“1000。”
“900。”
“980。”
“940。”
“1200。”
“成交！”
“……”
“……”
“你小子不按套路出牌？”
“我现在就要看到银行短信，再见。”
……
挂断了电话，宋池长舒了一口气。
每次和自己这老爸交涉，都像是在进行一场勾心斗角的较量。
宋池的老爸宋书秋和老妈叶霞都是考古人员，几乎一年下来宋池也见不上他们几面。
让宋池疑惑的是，虽然考古工作听起来很高大上，但是按理说，这种职业也就是拿拿死工资。
然而宋池家里却很有钱。
光是他知道的房产就有十几处。
宋书秋每年回家开的车都不一样。
他一度怀疑宋书秋是不是借着考古的名义背地里在做些什么勾当。
甚至有一段时间一直在纠结着是否要大义灭亲。
好在宋书秋很有本事，没有让宋池抓到过把柄。
否则宋池一定会好好尽孝的。
然而家里再有钱，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一个月只能拿500。
就像一个贫困低保户。
所以才不得不和王川一样走上写书恰全勤的路子。
当然王川和他还是不一样的。
王川家里有个小厂，父母对他也不吝啬，所以王川写小说还是有梦想的。
事实上宋池其实早就知道宋书秋克扣自己生活费的事，但是想到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总不好死皮赖脸的继续用父母的钱。
一个月五百补贴加上他写小说恰全勤的一千五，一个月也有两千，倒也够他一个人用了。
但是现在家里多了一张嘴。
虽然他还是没想明白鬼为什么要吃东西这个问题，但是既然夏语幼说要吃，他也不敢拒绝投食，毕竟这丫头翻起脸来可不认人。
这样一个月的花销骤然就变大了起来。
想到这里，宋池心中重新燃气了战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他决定改过自新回头是岸，再也不摆烂注水。
他要一书……
要不干脆同时开两本书恰全勤吧？
手机的消息音打断了宋池的思绪。
“【中国Xx银行】宋书秋向您尾号5871账户完成转存交易人民币1198.80。”
微信很快弹出了一条消息。
“儿子，手续费老爸就帮你扣掉了哈。”
宋池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
感受到宋池情绪的变化，一直静悄悄的飘在一边的夏语幼凑了过来。
“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葛朗台。”
他没有给夏语幼继续追问的机会，打开了外卖软件，凑够了满减，这才提交了订单。
一顿早饭竟然吃了他30块钱。
伸了个懒腰，宋池顶着一对熊猫眼，看了一眼有些兴奋的夏语幼。
“你说你在灵江一千三百多年了？”
“嗯嗯。”
“一千三百多年，你怎么记的？”
“我会在老乌龟的龟壳上写正字。”
“一年写一次？”
“一天写一次。”
“……”
“老乌龟还好吗？”
“它已经死啦。”
“……”
宋池想了想，看向夏语幼，面色古怪。
“这么说你是唐朝人？”
话说大唐不是以丰腴为美么，怎么这丫头长得细胳膊细腿的。
“我记不清了，以前的事我都忘了，但是老乌龟说过，我是唐朝的时候来到灵江的。”
以前的事都忘了？
宋池看着夏语幼，心想难怪这丫头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如果说在人间的经历都已经忘了，从记事起就呆在深不见底的灵江之中，身边估计也只有不会说话的鱼虾和那些像是没有灵智的诡异，那夏语幼的表现倒也挺正常。
毕竟虽然这丫头活了上千年，却从来没有和外界接触过，就是一张彻彻底底的白纸。
“唐朝已经没了。”
宋池语气沉重，凝视着夏语幼的双眸，郑重的说道。
想象中夏语幼那种悲伤疑惑惊疑不定的神情并没有出现，只见她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啊。”
看到宋池一脸正经，夏语幼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你是白痴吗，我虽然不能离开灵江，但我又不是死了。”
“你还没死吗？”
宋池惊奇的睁大了眼睛。
夏语幼被噎了一下，有些气急败坏，奶声奶气的娇声道：
“我当然死了！不对，我当然没死！我是河神，只是换了种生存方式！”
看少女又有暴走的趋势，宋池赶忙安慰道：
“好好，知道了，你继续说。”
眼前的少女好像对死，鬼，这一类字眼特别的敏感。
“灵江每年都会飘下来好多亡魂，他们虽然只会咿咿呀呀，但是也能让我知道一些外面的信息，而且以前灵江上可是有不少的船夫呢，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就会听着。”
“原来如此。”
宋池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只是可惜没能看到少女的震惊脸有些遗憾。
就在两人结束了话题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门铃适时的响了起来。
“外卖到了。”
夏语幼看着桌上的早餐兴奋的飘来飘去。
“这是油条，这是豆浆，小笼包子，还有烧麦……你要吃哪个？”
少女怔怔的看着冒着热气的早餐，目露精光。
“我。”
“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