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笔书网>天下无敌初阶论 >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与一城赌 (求推荐、收藏,给个亲切的支持。)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瘸腿的姑娘都能说成崴了脚送到客人床上,舌灿莲花的王姨竟然有说不出话的一天。

        默不作声无疑是认了买凶伤人,不回答一连串的追问,王姨便是无端欺辱唐寅。

        唐寅是文人、是读书人、是儒生,是无数到潇湘院的客人之一,今日王姨可以对唐寅下狠手,他日也能对其他人棍棒相向。

        在场的国子监生、骚人墨客,顿时觉得王姨欺负到他们的头上,群情激愤,痛骂王姨无良黑心。

        「这是我与他的私人恩怨与各位无关,唐伯虎欺负一个妇道人家,还有理了?」

        王姨反应过来,用帕子抹泪,装作潸然泪下地说。

        她若是娇嫩可人,我见犹怜的小白菜,或许能博得些许的同情,王姨刁钻、泼辣名满江宁,嘴不饶人,一点亏都不吃的女人,用一张臃肿,厚粉的脸哭诉不公,只让人作恶。

        「唐某钦慕袁行首,爱屋及乌,她视您为母,唐某便以母礼见之。」回头把厅里的姑娘看了一遍:「对潇湘院的诸位姐姐妹妹敬爱有加,自问循规守矩,王姨怎能如此狠心要张大虎废了唐某的双手。」

        唐寅说得痛心疾首,王姨气得顾不上装哭,帕子一甩,指着唐寅大骂:「满口谎言,我只叫张大虎敲断你一只手、一只脚,哪来的双手。」

        一出口便知中了计,王姨只想抽自己一耳光,这么会在这时候犯傻,但覆水难收,唐寅又怎会放过她的失误。

        「好……好……」

        哀莫大于心死,唐寅向上仰望,一如无语问青天的悲怆,看得众人摇头为他叹息,因此更厌恶王姨。

        「既然王姨容不下唐某,唐某也不会再来潇湘院惹人嫌,但唐某不能坐视袁行首认贼为母,谁知妳这蛇蝎毒妇会用什么手段糟蹋袁行首。」

        洪大官人不敢要袁绒蓉,中间的损失,王姨便只会也只能从袁绒蓉身上找回来。

        方法无他,找人另卖,或是兜售袁绒蓉的贞洁。

        唐寅今夜来,除了扬威,吐一口窝囊气,便是要预防王姨先下手为强。

        纷争因他而起,他自当负起清理战争的责任。

        「请各位做个见证,唐某今日要为袁行首赎身。」

        收回身契,王姨便无处施力。

        满堂哗然,都为唐寅的作为喝采。

        不等王姨应答,唐寅又说:「就按照当初说好的,明日唐某会送来一万贯钱,还请王姨给个方便,先让唐某带走袁行首,待钱银两清,再返还身契。」

        此时,楼上传来袁绒蓉的声音,袁绒蓉衣衫不整,钗斜鬓乱,狼狈来到栏杆前,身后还有一个凶恶婆子使劲将她往后扯:「一万贯我屋里便有,绒蓉所有的积蓄、金银愿交给妈妈,请妈妈成全。」

        不哭不闹,坚毅地乞求王姨给予自由,看得人动容感佩。

        「放开袁行首,信不信老子一脚踹死妳这个贼婆娘。」

        承节郎霍平最看不惯恶奴,脚重重一蹬,口中喝叱,一双怒目直瞪着王姨,大有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之意,上过战场、杀过人,说起话来威势十足,没见识的婆子吓得松手,王姨也缩了缩身子。

        被软禁之后,袁绒蓉和外界断了联系,玉堂春彻底惹怒王姨,洪大官人纳她为妾的事也作罢,唐寅实现承诺,她不该再奢求更多,却天天期盼再见唐寅一面。

        王姨和唐寅的对话她听得明白,唐寅脱险后立即来到潇湘院赎她出户,这份情义无以回报,唐寅不见得希罕她以身相许,但她不能再让唐寅损失任何钱财。

        唐寅说得对,人的命还是抓在自己手里好一些,袁绒蓉趁婆子低头喝茶时,用力一推,拎着裙摆往外逃,尽管婆子抓得她一身不堪,忍着痛楚跑到众人眼前,为自己发声。

        「绒蓉。」

        唐寅轻轻一唤,千言万语尽付二字中,旁人听见的是郎情妾意,谁要棒打鸳鸯,就得承担万夫所指的后果,袁绒蓉听到的是唐寅的赞许。

        「谁都跟你说好,一万贯也想从潇湘院里带人走,咱们家水仙姬的梳拢费就要五万贯。」

        一讲到钱,王姨便口不择言,全然忘了水仙姬的名头,还是唐寅帮袁绒蓉挣来的,更泄漏了她打算出卖袁绒蓉的邪恶心思。

        无耻。

        这两个字瞬间在众人脑中浮现。

        「拿五十万贯来,人和身契我立马双手奉上。」

        王姨看清楚了,既然唐寅不会动武,准备讲道理,谈感情,她便无须紧张,推开护院走到唐寅跟前,趾高气昂地勒索。

        礼义廉耻值多少钱?要脸皮的,就不会开青楼。

        从洪大官人那失去的,王姨要从唐寅手里捞回来,能拿多少是多少。

        「王姨要食言背信,唐某无话可说,我们就到公堂之上,请青天大老爷给个论断,我家阿梁、阿贵还躺在床上无法下地,王姨正好和张大虎同堂对质,看看谋财害命该当何罪?」

        唐寅不跟王姨扯烂污,直接告官。

        这一记把王姨打懵了,成了大半个废人的张大虎,对她怨恨极深,可不会为她说什么好话,上了堂,势必会和盘托出,指认她就是主谋。

        声望鹊起的大才子,恶名在外老鸨子,大老爷会信谁?当然是唐寅,结局十之八九是唐寅用一万贯钱贱买了袁绒蓉,她却要被判刑打入狱。

        想到受刑、挨板子、蹲女监,王姨身子凉了半截,指着唐寅骂:「你好毒的心。」

        「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王姨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怕见官。」

        唐寅正目严肃对王姨说。

        早知道王姨不会轻易就范,以讼逼和才是唐寅的杀手锏。

        没有洪大官人能依靠,拿捏住张大虎,王姨很难找到人为她出头。

        杀人灭口的可能,唐寅早算在内,委托萧千敬看着张大虎,确保他在堂上能正常做供。

        大翎朝重视声誉,口头约定也不能任意废弃,王姨的人品与微薄的信用禁不起考验,尤其当堂官是与唐寅友好的郭县尊、孙县尊时。

        「言尽于此,唐某与王姨在公堂上见真章。」

        不急着拂袖而去,含情脉脉对袁绒蓉告别:「绒蓉,再等我一会儿。」

        袁绒蓉整饰好袖领,理妥发鬓,向唐寅深深一福:「妾身哪也不去,等着公子来接。」

        款款情深羡极在场的男男女女。

        「各位都听见王姨听口承认要废了唐某的一手一脚,届时还请在公堂为唐某作证。」

        这么多的人证,唐寅一个也不放过,想通通带上堂。

        郭延年带头说了句一定,其他人纷纷肝胆相照,做誓定要助唐寅一臂之力。

        达到目的,唐寅不愿久留,与袁绒蓉再次相望后,头也不回要走。

        「给我站住。」

        却见王姨扭头暴筋喊住唐寅。

        「你说赎就赎啊,我女儿的妓籍记在教坊司,官妓落籍从良是你一个书生说了算,袁家犯的是谋逆大罪,谁敢担这个干系?」

        王姨一路挨打,怒极攻心,不管不顾要撕唐寅的脸面。

        「国子监学正吗?」

        王姨冲着赵延年冷笑,赵延年厌透这张市侩的嘴脸,却不得不畏缩,事关谋逆,一品大员也会退避三舍。

        「小小承节郎够格吗?」

        霍平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看王姨。

        唐寅倒是也没想到这一层,看向袁绒蓉,只见她落寞地点了点头,默认此事为真。

        王姨要看唐寅气、要见唐寅怒,慌得面如死白,上窜下跳的模样,一舒她心中的怨气。

        「收留官妓为私娼律所不容,为何王姨能自免于外?」

        唐寅却像是多学好问的学生,虚心诚恳地求教。

        一拳打在棉花上,王姨一个落空,不由自主地被唐寅牵着鼻子走。

        「教坊司有得是官家小姐,相貌、风范、教养样样不缺,底子好,稍加调教便能接客,大江南北哪间青楼里没有教坊司出身的姑娘,使了钱将看中的姑娘接出教坊司,托给人牙子,再由人牙子卖给青楼,出了事,青楼只消说不知情,把罪责推给人牙子,顶多缴些折罪钱便是。」

        王姨说的并非秘密,在青楼已行之有年,她不过是捅破这层窗户纸。

        「多谢王姨教我。」

        唐寅谦恭地致谢,不耻下问又道:

        「官府究责后,这些教坊司的姑娘又当如何?」

        问到正点上,王姨恶笑,斜眼看着袁绒蓉说道:「私自逃出教坊司,轻则发配到军中为妓,重则处死。」

        「这么严重?」

        唐寅苦恼地说。

        「哪得话,前年康王爷从静思馆收了一个歌妓,她就是教坊司里的娘子,王爷发一句话,教坊司从此没有这个人。」

        王姨揶揄唐寅没本事,没钱没势竟敢大言不惭要赎袁绒蓉。

        「唐某不是王爷。」

        唐寅垂下肩说。

        「翁知府翁大人与友饮酒,听闻友人说了一句此女甚好,翁大人便把陪侍的姑娘送给友人为妾,这位姑娘原籍也在教坊司,却在夜心阁挂着牌子。」

        唐寅的挫败就是王姨的快乐,王姨一击再一击。

        「伯虎更不是知府大人。」

        腰杆微微弯下,唐寅好似斗败的公鸡。

        「有钱能使鬼推磨,伯虎若是洪大官人那样富可敌国,说不定有法子能办得周全对吧?」

        眨眼间,唐寅从无力的鸡变成狡狯的黄鼠狼,重振声势,一刀刺中王姨的要害。

        唐寅嘻笑地从王姨身边走过,唰地扬开扇面,要摇不摇缓步踏上楼梯,朝着袁绒蓉招手,示意她走近,两人在楼梯上会合。

        唐寅旁若无人牵起袁绒蓉的手,袁绒蓉落落大方地受了,两颊染红,娇唇欲滴,眸子晶亮如星,周身散着一股俗尘不沾的仙气,不见委屈、惊促。

        「各位都听见了,金榜题名难不过登天,登天之难,唐某却说,登天再难,难不过一条情路,但伯虎是头强驴子,不到黄河心不死,前方纵是荆棘遍布、万丈深渊也要闯上一闯。」

        袁绒蓉感动地握紧唐寅的手,唐寅轻笑又道:「唐寅一介书生,小小营生不足以买官鬻爵,仅有一股傲气,一份傻气,一腔浇不熄的红热血,说得更白点,就是不知死活的疯劲,桃花庵主不缺桃花不缺狂,只缺知心人和买酒钱。」

        一席话说得所有人会心一笑,王姨却青紫了脸,手已经掐出血。

        唐寅松手,从交握改搂着袁绒蓉,袁绒蓉依顺地靠在怀里甜笑,静听唐寅说道。

        笑舞狂歌十七年

        花中行乐月中眠

        漫劳海内传名字

        谁论腰间缺酒钱

        诗赋自惭称作者

        众人多道我疯癫

        些须做得工夫处

        莫损心头一寸天

        即兴抒志咏诗一首,闹翻整座潇湘院。

        王姨,鄙俗低贱的女人,瞬间淹没在诗湖词海里,再无人关心闻问。

        「伯虎孟浪了,绒蓉请见谅。」

        唐寅小声对袁绒蓉说,却挨了一记白眼。

        收官的重要时刻,唐寅无暇他顾,挨就挨吧,女人心海底针,男人想不被扎是不可能的。

        等叫喊声停,唐寅拥着佳人说。

        「七尺男儿顶天立地,岂能被小瞧了。」

        眼神锁定王姨,再把她推到风尖浪头上。

        「王姨说唐某赎不起袁行首,唐某不服气,势要赌上一场……」

        「谁要跟你赌。」

        不想让唐寅称心如意。

        「此言差矣,唐寅并没有要与王姨对赌的意思。」

        王姨错愕地看着唐寅,不单是她,赵延年、霍平一干人等脸上尽是困惑不解。

        「唐某并无心要与一人作意气之争,伯虎要赌的对象是整座江宁城的人。」

        大放厥词还不够,再加码:「与一人赌,赌的是意气,与一城赌,赌的是豪气,唐某在此立誓,明年桃花花谢前,王姨会跪着送还袁行首的身契,并从教坊司除籍为良,若不能,人人皆可到六如居领一贯钱……」

        话说到一半停住,叫人心痒难耐。

        「若能呢?」

        赵延年等不及地问了。

        「江宁城的人至死不能踏进潇湘院一步,不光顾王姨的任何买卖,不能与王姨说话,见到王姨便得闪开,连对她笑都不行。」

        赌注事事针对王姨,瞬间引来无数拍手叫好声。

        「明天唐某会在六如居前设置名簿,愿意接下赌约的朋友,在名簿上签个名字,不识字的按个指印,就不用怕唐某不认账,劳烦诸位告知亲朋好友,群策群力务必使全城的人皆知,以壮声势。」

        唐寅强忍住振臂高呼的冲动,把场子交给现场的群众发挥。

        「不用等一年后,这破烂地方,我等国子监生不屑来之,必当劝阻同窗共学戒而远之。」

        赵延年代表国子监发言,附和声众。

        「这不是陷唐某于不义吗?大丈夫言而有信,还请诸位给唐某一点薄面,不然王姨又有话说了。」

        唐寅这一番居中说合,王姨听得几欲呕血,然而根本无人在意她的想法,无视、忽略,宛如是一个局外人,看着唐寅做戏,极尽嘲讽之能事,再次执起袁绒蓉的手,从容下楼,要往潇湘院外走。

        「拦住他们。」

        这里是潇湘院,由不得唐寅作主,今晚的事传出去,自命风雅高尚的贵人们,不会再到声名狼籍的潇湘院,夜心阁、招香楼那两个浪蹄子还不满江宁宣传,把潇湘院往死里踩,她就成了城中一大笑话,全是因为该死的唐寅。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唐寅要害她,她也不会让唐寅好过。

        护院还没排好队形,霍平便挥拳打倒一个,国子监生争先恐后一阵乱打,护院寡不敌众逃之夭夭。

        唐寅牵着袁绒蓉左躲右闪,几息间走到门口。

        「你可以走,我女儿不能走。」

        王姨把守最后一关。

        「恕难从命。」

        能用钱解决最好,但唐寅从不排斥以暴力相向。

        在仅有唐寅和王姨看得见的地方,唐寅握起拳头,打女人不好,该打却不打更糟。

        想起张大虎奄奄一息的惨样,王姨后退了半步,却仍硬着头皮威胁说:「她一走,我明天一早便去教坊司自首,大翎律载明,诸犯罪未发而自首者,原其罪,妳舍得看绒蓉变成军妓吗?」

        和现代法律相同,大翎朝规定自首者能免除或减轻其刑,王姨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绒蓉不怕,哪怕只有一晚,绒蓉也不想再待在潇湘院。」

        袁绒蓉自白心迹,抵死不让王姨得逞。

        唐寅又是笑,继续将王姨当作透明无形,像是逗弄秋香似地对袁绒蓉说:「傻瓜,妳妈妈不会的,教坊司干了那么多年的勾当,偷卖出去的罪奴不知有多少,禁不住查,收贿的人可都是官,他们会放过一个小小的老鸨,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其他楼子知道是谁告的密,这一行还会有妳妈妈的容身之处?妳傻,她可不傻。」

        龙行虎步地跨过门坎,像是想起甚么话对王姨说,蓦然回首:「来之前,我请萧总捕给张大虎捎了句话,今晚我会来潇湘院赎绒蓉回家,如果顺利,便不追究张大虎的罪行,民不举,官不究嘛。王大虎回话说,王婆子要敢说个不字,他会叫十个患了花柳病的兄弟,照十二个时辰轮流蹂躏王婆子,直到她全身长满暗疮,溃烂流脓而死为止。」

        唐寅歪着头问:「王婆子就是王姨妳对吧?」

        突然啊地一声,似笑非笑、似忧非忧地说:「别再咬了,已经流血了,再咬,牙就碎了。」

        
    热门搜索:两性健康问答两性咨询柳岩视频性感性感美女直播两性话题讨论性感男人图片性感沙滩3存档aiss爱丝福利
    櫻花の島蜂巢影视BENK蜂巢影院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