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安静许久,阮娇娇终于鼓起勇气问:“王爷,民女可以下车了吗?”
“我送你回府。”
阮娇娇想说不用你送,但是接触到秦越那不容抗拒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阮娇娇坐得离他远远的,她害怕阴晴不定的秦越。能不怕么,他是她的终结者。
秦越也看出阮娇娇对他的惧怕,但他并不在意。许多人都惧怕他,更何况是个胆小的姑娘。
“今日还未准备好,明日我就去拜见阮将军,交换你我的庚帖。”
阮娇娇满脸不情愿:用不着这么急吧?
秦越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没那么冷,他淡淡道:“婚事既已定下,便不容修改。抗旨不遵要被斩首的。”
阮娇娇:……有被恐吓到。
后半程二人都没再说话,阮娇娇靠近门边坐着,似乎随时都准备夺路而逃。
秦越则不时用略带思索的眼神扫过阮娇娇。看得阮娇娇后背发凉。好不容易熬到阮府门口,她忙不迭的下车跑了。好像后面有只吃人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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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想登门拜访,但是碰了好几次软钉子。
阮骁本来就对秦越的行为不满,强占他的宝贝女儿,还拿皇上来压他。
但秦越来了好几次,看起来诚意满满。最后还带着钦天监的人一道上门,说是要替二人合八字,推算成婚的好日子。
阮骁也没办法,毕竟圣旨不能违抗。
最后钦天监的人拿走了阮娇娇的庚帖,说她和秦越六合大吉是上婚。还写了两个黄道吉日送来让阮骁选,但阮骁这边迟迟没定日子。
虽然日子没定,但嫁妆还是要备起来的。苗氏这几日忙着给阮娇娇准备嫁妆,阮骁平日里也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什么。
阮娇娇每日窝在她的海棠居,倒显得十分安静。这跟她从前的性子截然不同。
从前阮娇娇仗着有母亲宠爱,父亲纵容。在府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少在阮清霜面前刷存在感。
阮清霜有的她一定要有。阮清霜没的,她也要有。从首饰钗环,到衣食住行,事事都要压阮清霜一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府里的嫡小姐。
自从阮娇娇跟秦越定亲以后,她就甚少出现在阮清霜面前,连阮骁和苗氏面前,阮娇娇也很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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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娇娇在做什么?好些日子没见着她了。”阮清霜剪下一支松树的枝丫,替盆景修形。
阮修文握着手中的狼毫,头也没抬:“大概是觉得无颜见人,所以不出来闹腾了吧。”
阮修文是苗氏所出,排行第二,是阮娇娇的亲哥哥。但他跟阮清霜十分亲近,倒跟阮娇娇不对付。
“娇娇出了这样的事,也怪我……我们去看看她吧。没事别憋出病来。”阮清霜道。
“我才不去。她这几日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看嫁妆。”阮修文依旧没抬头。
阮清霜走过来,抽掉他手里的笔:“好啦,就当陪我去看看。”
若是真不关心,阮修文又怎能一下就说出娇娇最近的动向。
看书看嫁妆?这可不是阮娇娇的性子。她倒要去瞧瞧阮娇娇在作什么妖,她还备了一份“大礼”要给她呢。
二人很快到了阮娇娇居住的海棠居,院里站着两个小丫头。阮清霜开口问:“二小姐呢?”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小姐去藏书阁看书了,不许奴婢们跟着。”
阮修文哼了一声:“她看什么书,平日里游手好闲。我看她就是没脸见人,所以躲起来。”
这话就有些刻薄了,女孩子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是没脸的。
但好在皇上赐婚,将事情掩盖了过去。府里下人们知道实情的也不敢乱说。只有阮修文敢拿此事来讽刺他妹妹。
阮清霜瞪他一眼:“休要胡言乱语,既然不在此地,我们去藏书阁找找。”
阮清霜不相信阮娇娇会这样安分,每日躲在藏书阁看书,难道她真能安安心心等着嫁给靖王不成?
阮清霜拉着阮修文去了府里的藏书阁。
藏书阁平日没什么人,只有阮修文偶尔会去那里找书看。
阮骁是个武将,出身低,没读过什么书,他有今日都是上战场拿命一点点拼下来的。他希望儿子参加科考走仕途,所以才在府里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藏书阁。
最近阮娇娇经常往这里跑,一待就是一整日。
阮娇娇进藏书库,确实是在看书。她看的都是有关这个朝代风土人情的风物志,还有一些是关于大齐的律法。
她想多了解一些大齐朝,哪些地方山清水秀适合养老,哪里好吃的小吃多一些。
还有在大齐各城邦之间通行,需要什么样的文书,如何取得路引等等。
“娇娇?”阮清霜在藏书阁门口喊了一声。
无人回应。
“娇娇我们来看你了,你可在里面?”阮清霜又喊。
“长姐,你这样喊没用。阮娇娇她哪有心思看书,依我看她肯定在里面抱着书打盹呢。”阮修文言语间不乏对阮娇娇的轻视。
阮清霜心里却起了疑,阮娇娇每日借口来这里看书,实际却不在这里?
她心中一紧,抬脚走了进去。
阮修文紧随其后,也进入了藏书阁。他还把朝南的几扇窗户都打开,阳光照进来,藏书阁里一览无遗,哪有什么人!
大家都以为阮娇娇在藏书阁里看书,实际上她却不在。
“娇娇人呢?说是在这里看书人却不在,不会这些日子都是如此吧?”阮清霜一开口,就给阮娇娇扣了个罪名。
“兴许只是今日刚好不在。”阮修文觉得阮清霜的话有些武断。
阮清霜微顿:“我只是担心她调皮溜出去玩,别再惹出什么祸来,毕竟现在外面已经有些……”
她急急收住话头,“我们再找找吧。”
“外面有些什么?”阮修文立即追问。
阮清霜一副不愿说的模样,阮修文再三逼问下,她才道:“今日我听李妈妈说,外面茶馆里传得可难听。说娇娇婚前不检点,跟秦越闹出丑事来,皇上才赐婚的。”
阮修文一听,这还了得,他自己可以说他妹妹,别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