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我心颤了一下，谨慎地问：“……你到底，是人还是妖？”
“我是人，但我需要人血来恢复法力。”穆济格就像在说“我想吃馒头”一样平静。
“是输血啊，还是直接喝？”郑冰冰放下饭盆，怯生生地问。
“输血？”穆济格歪头，显然不懂这项近现代的医学技术，“喝就可以了，你俩……谁来献祭？”
说完，穆济格扭头瞅了瞅阜城方向，解释道：“得快点，我苏醒后，那八个老东西就能察觉到我的位置，很快就会追来，你俩未必能应付。”
说的好客气，还“未必能应付”，是“必不能应付”好吧！
“需、需要多少血？”我问。
穆济格看了看地上的饭盆：“差不多这么一盆吧。”
我用圆柱体体积公式简单算了下，那个搪瓷盘的容积，大概是1000毫升，我身体素质还算可以，总体血量差不多有5000毫升，失血1000毫升的话，未必会造成失血性休克（身体稍弱一些的成年人，失血1000才会休克），顶多就是变得虚弱，但很显然，我虚弱与否无关紧要，只有穆济格变强了，才能对付追兵。
“冰冰，去河边把盆洗干净。”我说。
“不用那么麻烦。”穆济格盯着我的手腕，舔了舔自己红润的嘴唇，表情露出一丝贪婪。
“别别，还是有个计量容器比较好。”我苦笑道，万一她直接抱着我胳膊吸，收不住了怎么办！
“太危险了啊！会死掉的！”郑冰冰连连摇头。
“怎么会，1000毫升而已。”我笑道。
“你数学是舞蹈老师教的吗？”郑冰冰用手比划了一下盆，“平均直径约20厘米，高15厘米，对吧？”
我点头，刚才我就是按照这个数值估算的。
“那咋能是一千毫升呢？半径10的平方乘以派，再乘以高……4710毫升！想死啊你！”
我心里一卧槽，这么多么？那岂不是把一个人吸干的血量！
“咱俩一人一半，都不行……”冰冰又说。
确实。
怪不得刚才穆济格用的是“献祭”这个词，还真是献出生命来祭祀她了。
“那……去镇上多抓几个人来，分担一下？”我建议道，我可没那么伟大，刚把她救活，自己就挂了，用他们东北话，讲话了，我图意啥啊！
“不可以用多人的血液，会产生……”穆济格想了想，“化学反应？”
这个不知道她从谁的梦里学来的词儿，指的应是凝血效应，不同人的血液在她胃里凝成血块，影响吸收和消化，大概这个意思。
“那怎么办，总不能……沙人呐！”郑冰冰低声道，这是她的底线，跟着我道木可以，怎么疯狂都行，很刺激，但不能真的犯行事案件。
这也是我的底线，至少目前我这么认为。
“不吸血也行，”穆济格挑了挑眉毛，“俗话的好，一滴惊，十滴血……”
说完，她又舔了舔嘴唇，盯着我手腕的视线，开始往下移。
虽然在梦里有过这方面的尝试，但那毕竟是梦中，而且是只有我们两人在场的情况，现在是现实中，还有郑冰冰这个电灯泡在，穆济格好意思说出口，我都不好意思听，脸瞬间变成了蒸熟的番茄！
“这个……确实可以的哈，”郑冰冰也脸红了，尴尬讪笑，“那我走？”
“嗯，你还是洗饭盆去吧。”我说，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
郑冰冰刚要起身，穆济格忽然警惕地竖起耳朵，向九仙洞方向倾听，形状好看的耳朵，还幅度很大地动了动。
“听见什么了？”我紧张地问。
“它来了。”
“谁？”郑冰冰问。
“老八！”
老八？
哦，指的应该是那只鼬妖，就是何知府拜的那个，八妖它排最末，老八。
九仙洞距花楼镇怎么也有十公里，它为啥能来的这么快，难道会飞？
“先离开这里，往那边走！”穆济格指着九仙洞的反方向说。
“好，冰冰，我带着她，你先去把车弄出来，在那个小区门口等我们。”我扶着虚弱的穆济格站起，肌肤相触，她的体温很低，甚至比空气还要低，但却又汗津津的，可能出的是虚汗，阴虚。
“如果咱们的车被发现了，旁边有人怎么办？”冰冰问。
我把撬棍给了她：“自己看着办。”
“行叭……”冰冰用撬棍拍打了两下自己掌心，丝丝皱眉，一边嘟囔一边往外走，“这么老粗，该不能把人给打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