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什么也不会诶。”
韩信抿唇，难得抬眼认真看她，语气肃然，“没有什么能一蹴而就，主君有这份心，将来定能得偿所愿，更何况，还有我与赵云他们，未来也会有更多的臣下来帮主君。”
被赶鸭子上架了……
慕晚晚只能极其郑重地点头，握拳道，“我会努力的！”
斗志倒是有，就是弱了点，韩信心想，不过还有培养的余地，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娘，也不指望能有多大的志向。
这个话题过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又陷入了沉默，她跟在韩信后面，像个莫得感情的小跟班。
此刻的慕晚晚开始怀念甘宁在的时候了，他虽然话多了些，但最起码不会无聊。
也不知道甘宁……糟糕！
她突然想起来，秦缓还在怀颖夫人那里呢！反贼破城，第一个找的就是当地的县令吧？那秦缓岂不是也很危险？
“我们要不要去救秦缓啊？！”
韩信深呼吸一口，看向她，满眼的欲言又止，“主君方才是怎么说的？”
慕晚晚：“啊？”
于是她又乖乖复述了遍，“我们要不要去救秦缓啊？”
韩信：……
还真是拿她没办法。
韩信只好提醒道，“自保。”
慕晚晚撇撇嘴，“可秦缓是我的臣下呀，我也要对他见死不救？”
韩信轻叹了口气，没说话，或许他自己也觉得，即将说出口的话，眼前这位小女娘会难以接受。
“自然，主君在任何情况下，都应只保全自己，秦缓也好，我也好，将来的每一位臣下，都不足以让主君为之犯险。”
慕晚晚：……
她为难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韩信能够理解，毕竟是和自己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彼此之间也十分信任，完全不管对方的死活，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娘来说，的确是难以接受。
可世道就是如此，从前他跟随的那位主君，在自己的亲生父亲被敌方捉到，要当他的面炖煮吃了时，他也能云淡风轻，笑意盈盈地说一句，分我一碗汤喝。
一国之君，自然是要自私，要心狠。
慕晚晚心里哪能想到这么多弯弯绕啊，她担心秦缓是有道理的啊，他又不像韩信他们那样是个武将，就算会下毒，可人家反贼那么多人，直接上刀上箭，你能有什么办法？
“可我还是……”
韩信无奈的瞧着她，安抚道，“等我把主君安全送至横月汀，再折返回去寻秦缓，主君认为可否？带上主君一起，我便会分心。”
慕晚晚连连点头，哪还敢说不好，提着裙摆就往横月汀的方向跑，“好好好！那我们快点走！”
她的伞打得东倒西歪，人也跑得踉踉跄跄，韩信突然想起之前的几次辅佐，或许，这就是男女之间的差别吧，女娘总是稚嫩些。
这一路上，偶尔遇到一小队巡逻的反贼，韩信都是不动声色的迅速解决，再带着慕晚晚继续走，城内的反贼似乎越来越多了，就连经过的几个荒凉没什么人的村落，都能遇上几个反贼。
反贼多可不是什么好事，说明官家的兵根本抵挡不住，甚至全部垮了，所以进城的反贼才会越来越多。
慕晚晚走麻了。
要是带着手机，现在微信步数已经扫遍朋友圈了。
她揉揉酸涨的小腿肚子，能看见横月汀的那片湖了。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慕晚晚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走。
慕晚晚走得头晕脑胀，眼冒金星，生无可恋，只想死掉算了。
终于走到了横月汀。
可是因为战乱爆发，周边原本的渔家都纷纷逃命去了，慕晚晚看着那小船，望向无所不能的韩信，“你……会划船么？”
韩信也看着那小船，冷静道，“可以一试。”
“……所以你不会？没划过？”慕晚晚眼神怀疑。
韩信面上露出一丝尴尬，很快又略过，清清嗓子道，“没划过，不代表不会。”
慕晚晚：……搁这玩文字游戏呢？
你别试试就逝世了大哥！
不过她可不敢说，大佬做什么都是对的，大佬就算是翻船了，那也是因为她浑身脏兮兮的，想让她进湖里洗个澡。
韩信踏上那只小船，船身立刻往那侧倒过去，他又收回脚，重新踩在了小船正中间，盘腿坐下，研究了会船身两边的橹。
慕晚晚：……
他从前生活的地方是没有江河湖海嘛？看来是个旱鸭子。
韩信研究完橹，又摆弄了几下，觉得这下应该没问题了，于是看向慕晚晚，示意她也上来。
怕死的慕晚晚深深看了眼那小船，长舒了一口气。
“舍命陪英雄吧我。”她小小声说了句。
“什么？”耳尖的韩信听见了。
慕晚晚赶紧摇头，“我说你会划船，真是个英雄！”
韩信：……
她壮着胆子上了小船，有种上了贼船的危机感。
因为多了个人，船往两边晃了晃，好在慕晚晚赶紧坐下来扶住船身，这才慢慢恢复了平衡。
“坐稳。”
韩信，非常自信，看似熟练的，猛地摇橹，船也跟着猛地一抖，慕晚晚吓得汗毛倒竖，紧紧扒着船身，动都不敢动！
“你行不行哇？？？”
“……行。”
韩信武功有多强，这船划得就有多烂，就跟喝了假酒，非法驾驶一样。
还好慕晚晚早上没吃东西，不然肯定要全吐在这湖里了。
关键是，慕晚晚敢怒不敢言，连吐槽都不敢，在韩信回头看她的时候，她甚至还扯出了一个，非常享受非常舒服的笑容。
在这船上，度秒如年。
眼见着离岸边越来越近了，岸边突然传来一声，“主君！”
晕头转向的慕晚晚扒着船身，艰难抬头看，甘宁咧着嘴，那一口白牙亮的晃眼。
她无力地抬起胳膊冲他招招手，心想，终于要解脱了。
韩信也是心想，终于要解脱了，然而。
“砰——”
船身猛地一顿，慕晚晚因为惯性，重重的向前扑去，根本反应不过来，直接把前面摇橹的韩信，给推下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