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民在皇朝酒店地下，修建了一座宫殿，他…”
经理简直就是一头天生的老六，卖起叶怀民来，那叫一个毫无保留：有的事，甚至都不需要宁凡主动开口问。
他自己就如同竹筒倒扁豆一般，交代了个一干二净。
这副配合至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模样，哪里像个俘虏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宁凡派去皇朝酒店的…
卧底呢！
而随着他交代的事越来越多，众人的表情亦是随之不断变化，时而心惊肉跳，时而难以置信，时而悲伤难持。
临末了，却又悉数汇成怒不可遏，窃语声此起彼伏。
“圈养私宠、凌辱妇女、供奉邪神…这叶怀民，压根就特码不是人啊！畜生，这个畜生，他怎敢如此的啊！”
“没想到，那叶怀民竟干过如此多伤天害理之事，这要放在和平年代，都够他枪毙八百…不，八千回了吧？”
“罄竹难书，令人发指啊！”
“大小姐，我们起兵吧，于公，我们是顺应民心，替天行道；于私，一山难容二虎，皇朝已对您起了杀心。”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皇朝都是非灭不可的呀。”
“是啊，大小姐，那叶怀民所行之举天怒人怨，我们若起兵讨伐，必能占据大义，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天时地利人和，尽在我手，优势在我。”
“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
二十出头。
活在最风流的年纪，人间皆苦，众生求渡，谁家男儿刀在鞘？谁家女儿低头笑？谁又没做过一场乱世英雄梦？
从前自身难保就罢，如今有人撑腰，腰杆子挺直了。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他们自然也想扮演一回，平常只能在小说中读到的…
救世主！
于是乎。
众人窃语论到最后，无一例外，都变成了请战之音。
宁凡闻之，并未言语，却于心中暗自忖量道：
叶怀民那狗东西果然是在祭祀虚空生物，我早该猜到的，不然他的晋升速度不可能会这么快…这该死的孽障！
就是不知道他祭祀的虚空生物，属于哪一类。
若是深渊的恶魔，那还好办：深渊内部，有着一套严格的规则体系，在规则之内，再强大的恶魔也不敢胡来。
可他祭祀的，若是尊外神的话…那恐怕麻烦就大了！
那些高傲的，混沌的古神、主宰，可不会在乎那么多框框条条，毁灭某个文明于他们而言，就是场游戏罢了…
你见哪个玩家，在乎过游戏数据死活的？
…
唉。
看来这一世虚空生物投影的时间，比我预想中的，也比前世的，要快得多啊，是重生所带来的…蝴蝶效应么？
想到这。
宁凡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就怕某些强大的古神提前降临蓝星…以他眼下的实力，根本不足以与外神抗衡啊！
不。
别说外神了。
就算是被外神创造出来的旧日支配者，乃至某些诞生年代久远些的旧日支配者的化身，他都不一定是对手呀！
总之。
难搞了。
头脑风暴结束，凡揉了揉眉心，头疼不已。
不过。
到底是两世为人，大风大浪也经历过不少。
很快，他便重新调整好情绪：“也罢也罢，第三次尸潮都还没爆发，想那么远也没用，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得先将异能武器搞定，然后把清平大学给武装起来，否则以子矜姐她们当前的实力…”
“根本撑不过第三次尸潮！”
如果将末世比作一场游戏的话。
那么三次尸潮，便是三道门槛。
第一场尸潮，是给众人一个适应末日世界的过程；
第二场尸潮，则是筛选掉技术水平不高的低玩（普通人）；
而第三场尸潮，便是用于选拔高玩（异能者）了。
换句话来说。
丧尸爆发阶段的蓝星OL，还处于新手村的阶段。
只有通过三场尸潮的试炼，并完好无损存活下来的职业选手，才有资格面对后续的虚空生物入侵（大Boss）！
其实有关蓝星游戏论，并非空穴来风。
早在宁凡重生前，就有人提出过设想：
只是与蓝星生物是玩家相反，在设想观点中，那些活跃于宇宙最深处，主宰着宇宙运转的高级智慧智慧生物…
才是玩家！
至于蓝星上的智慧生物，不过是一个个莫得感情的…
游戏NPC罢了！
按照前世一位智者的推论。
蓝星上的末世爆发，仅是某些高级文明，为了讨好那帮不可言说、不可名状的古神们，所开发出的游戏之一。
没错。
之一。
那位智者认为。
除了地球以外的其他低级智慧文明，一定也经历过这样的阶段，所以，他将这种游戏，命名为…神的角斗场！
正如古罗马帝国的贵族，喜欢看奴隶角斗一样。
观赏一批低等智慧生物，与另一批比他们略高一等的智慧生物相互厮杀，然后两败俱伤，双方文明走向衰败…
类似这样的游戏模式，似乎能让古神们在漫长到无边无际的永恒生命当中，寻找到些许乐趣，或者说…消遣！
而后面发生的事，仿佛也为这一观点，加以了佐证。
那些外神，明明弹指之间就能摧毁蓝星，但祂们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十分有耐心地在蓝星上播种自己的教义。
就像是一个玩家，给NPC买技能，打造装备。
祂们在享受游戏的乐趣。
乃至到了末世后期，有的外神，还会加入人类阵营。
他们会赋予人类能够对抗神明的力量：尽管这些力量会让使用祂的人，逐渐陷入狂暴痴愚，直至被力量吞噬…
走向死亡！
…
当然。
虚空生物们对待蓝星文明的态度，究竟为何，还需进一步观察，反正与现在的宁凡无关，他还接触不到这些。
此刻的他，正在苦恼，该上哪儿，去弄异能晶石，铸造异能器具：这个时间段，变异丧尸还属于是稀缺货呢…
哪有那么好搞？
而且。
即使真被他遇到了，就那么几头，也完全不够用呀！
唉。
愁啊。
生活不易，小宁叹气。
然而。
愁着愁着。
突然。
他的余光，撇到被关在八角笼子里头的丧尸，随后…
眼神骤亮！
对啊。
丧尸。
叶怀民可以往清平大学投放丧尸，再用变异的人类去祭祀虚空生物，我为什么不能把丧尸，丢进皇朝酒店呢？
皇朝酒店里异能者，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了吧？如果把他们全都转化成变异丧尸的话…还怕变异晶石不够用吗？
哈哈哈，很好，很好，很好啊！
怀民兄，你真是一个大好人呐，知道我在为异能晶石的事食不下咽，就自己送办法上门来了…纯纯大好人呐！
你放心。
以后谁要再敢说你为非作歹，我宁凡第一个不答应！
大概在心底盘算了一下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宁凡忍不住发笑起来：因为这对他来说，压根就没有丝毫难度哇！
凭他融灵初期的修为，换算成异能等级，相当于四阶初期异能者，而叶怀民，才堪堪达到半步二阶巅峰罢了。
说句不好听的。
他随随便便动一动手指，就能戳死叶怀民好吗？
稍微能被称得上是麻烦的地方，可能也就只有消息封锁这一块了：毕竟异能武器事关重大，绝不能走漏风声。
不过考虑到有司空坠月这个顶尖杀手在。
宁凡觉得，封锁消息，应该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以司空坠月那放眼大夏都无人能及的暗杀手段，再配上空间系异能，宁凡就不信，这次大清洗，能留下活口！
除非司空坠月玩临时跳反，拼死也要搞她一手…
这更不现实。
什么？
心理负担？
那必然是一点都没有的。
论对外人的残忍程度。
宁凡比之叶怀民，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前世搞屠城提升实力的时候，叶怀民还不知道躲在哪捡垃圾呢！
无辜？
别跟我谈无辜。
末世里就没有无辜的人！
想想你朋友、亲人死去的画面，他们就不无辜吗？
实力不够强，就保护不了身边的人，是让几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死，还是让你的挚爱亲朋死…你自己选！
…
这般想着，郁气打通的宁凡，当场就杀了一个皇朝经理助兴，旋即兴冲冲地冲司空坠月招了招手：“过来。”
曹子矜脸色一沉。
司空坠月则瞥了曹子矜一眼，柳眉弯弯含笑，跑到宁凡身旁，亲昵地挽着宁凡的胳膊：“怎么了呀婵姐姐。”
没叫大小姐，没叫婵同学，而是叫婵姐姐。
有点像是在…示威！
跟曹子矜！
小曹气得握紧了玉拳，娇躯轻颤，霜眸险些喷出火。
宁凡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妙，连忙向小曹投去一个“我是被逼的”眼神，随后不着痕迹将胳膊抽出柔软：
“陪我去趟皇朝，做事。”
“好。”
司空坠月没有问去干嘛，她也不需要知道去干嘛，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认定了宁凡，那就什么都是宁凡了。
宁凡让她去干嘛，她就去干嘛！
但她不问，不代表宁凡不会主动说：“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们此行目的，是要去杀人，而且杀的…会很多！”
看似是在对司空坠月说，实则是说给曹子矜听的：敬爱的子矜小姐，我们是去办正事，你可别胡思乱想哦…
曹子矜的神情果然缓和了不少。
而另一边的女生们，一听宁凡要去皇朝酒店杀人，下意识地就以为他是伸张正义去了：纷纷欢呼雀跃起来。
并表示想要跟他一起去，给他撑场子。
“你们乖乖待在清平大学，我跟坠月去就行了。”
宁凡婉拒了她们的提议：
开玩笑，真当他是做好人好事去了？他是去搞屠杀的呀，巴不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呢，带一大票追随者去…
那成什么了？
宁凡给自己的理由再充沛，奈何现场众人没学过读心术，闻言，女生们急了：“大小姐，此事万万不可啊！”
“那皇朝酒店乃是龙潭虎穴，您不能孤身独往啊！”
“身为清平大学的顶梁柱，您的安危高于一切，您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叫我们如何是好？此事还请三思啊！”
“…”
一时间。
劝谏声不断。
且字字句句，皆透着浓浓的关切之意。
见状。
宁凡十分无奈，又不好责备她们，毕竟人是在关心自己。
思来想去，只好给女生们找了点事情做，免得她们没完没了了：“都别说了，我还有其他任务交给你们。”
主人的任务？
此言一出，现场一下就安静了。
宁凡继续讲道：“你们去把清平大学的牌匾拆了，再去找一块好的材料，雕一块新的牌匾，做好后先别挂…”
“等我回来，看过再说。”
拆清平大学的牌匾？还要做新匾额？
这是什么操作？
听到宁凡交代下来的任务，众女俱是不明所以。
因此都愣在了原地，思考着此事背后的…深意。
这时。
只听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问道：
“大小姐，新牌匾上要雕什么字啊？”
“五个字。”
宁凡神情倏忽一肃，竖起五根手指，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长生——血衣宫！
轰！
短短四字，却犹如一声赤地惊雷，炸在众人耳畔。
这一刹。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道不可思、不可议的目光，落在清平大学：在场之人只觉压力陡增，眼神都混沌了一瞬。
随后被注视之感消失，她们才恢复正常。
但这份正常，又跟以前不一样，一些第六感敏锐的女生隐隐察觉到：自宁凡说出“长生血衣宫”五个字之后…
似乎有什么轨迹，在悄然发生改变！
…
宁凡懒得管女生们的想法。
自顾自牵起司空坠月的玉手，朝校门走去…只是还没走几步，他又突然回过头，望着一直沉默寡言的曹子矜。
曹子矜也在望他。
两人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又什么也没说。
就这样僵持了半柱香。
终于。
曹子矜动了：她解开扎起的青丝，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无视女生们茫然且古怪的眼神，一直走到宁凡身前。
“子矜姐，我…”
宁凡声音有些颤抖，他好像猜到曹子矜想干嘛了。
曹子矜一言不发，抬起柔情似水却不失坚韧固执的霜眸，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面前的红衣少女…整整百余呼吸。
然后。
好似下了某种，注定无法被世俗接纳的决定一般，她深吸了一口气，直接闭上眼，踮起脚尖，环抱住宁凡的脖颈…
用力往下一压！
“唔！”
金钗…细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