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笔书网>文体之路 > 正文 第十章 野兔是送人的礼物(求收藏,求推荐票)
        捉鱼最后还是失败了。

        开始是冰层太厚,闸门被冻死了,提都提不动。

        后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挨着闸门的冰都砸开了,为了这个,还钻窗子从河堤值班房偷偷拿来了铁扳手,终于通过摇把把闸门给抬起来了,然而涵洞外面并没有水往外流。

        现在正是黄河枯水期,能不断流就不错了。

        现在主河道的水,能不能留到闸门这里,谁也不知道。

        尤其是黄河河底全是雪,白茫茫一大片,也看不出水线究竟在哪里,总之就是闸门不出水,自然也就没有鱼。

        费那么大的劲,失算了。

        不过今天收获还算可以了,白折腾一番,大家懒得去对岸接着抓兔子了。

        就这样装作兴高采烈的回家吧,毕竟还是有不少收获的,捉鱼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陈明亮分到了三只野兔,陈东方两只,铁蛋兄弟两只。

        农村人是讲仗义的,不会占你明面上的小便宜。

        大家都觉得来之前吃了陈明亮家那么多的肉,陈明亮多分一只野兔也是应该的。

        陈明亮也没有推辞,不就是一只兔子的事么。

        回家之后,母亲和弟弟早就已经回来了。

        本来看到陈明亮出去浪,张春花心里很不爽,眼看着母亲又要发飙了,不过看到陈明亮带来的三只活蹦乱跳的野兔子,这才收敛了气势,算是放他陈明亮一条生路。

        三只兔子都是活着被捉到的,只是简单的被绑住了腿,身上没有伤。

        弟弟很高兴,可兴奋了。这么冷的天,还专门到杂物房把鸡笼子拎出来,用水清理了鸡笼子上面的积年老粪,再把野兔放进去。

        然后还剥了嫩白菜给它们吃,不过野兔胆子小,气性大,并不吃,还想咬人。

        陈明亮拿出杀猪弯刀来,又在磨刀石咔咔咔的磨。

        陈明天看到了,立刻觉得不对劲,这是要杀我的兔兔啊,兔兔那么可爱,不要杀它们,急切起来,并开始嚎啕大哭。

        “哥哥不要杀兔子,我要把兔子养大,兔子这么可爱,我不吃兔肉,你不要杀他们吧。”

        “兔子已经太大了,养不肥的,现在这么多肉,杀了可以吃好几顿呢。”

        “不行,不行,不能杀。”陈明天有去鸡粪上打滚的趋势。

        “不杀,不杀,给你留着养”张春花立刻就屈服了。

        “天天怪,天天不哭,走,妈妈带你去婶婶家串门去,她家刚炸了肉丸子和焦叶子,可好吃了。”

        “好的!。”肉丸子真香,陈明亮想着想着就流口水了。

        娘俩出门了,给陈明亮动刀腾出了空间,张春花带弟弟出门的意思就是趁着陈明天不在家把兔子杀了再说,这么多肉呢,不可能浪费了去。

        兔子一只少说也有五六斤的肉呢,怎么可能会留着越养越瘦。

        这是心照不宣的事。

        陈明亮并没有把事情做绝,他还是留了一只给弟弟,另两只就给杀掉了。

        两只兔子杀起来很快,蹦跶几下就被剥了皮,挂在钩子上,跟一只老母鸡分量差不多。

        把兔子皮晾起来,等干透了这可是上好的鞋垫。

        做什么菜好呢?

        做个红烧兔肉吧,两只兔子同时吃是吃不完的,确实有点多,先吃一只刚刚好。

        把一只野兔的兔子头剁下来,准备卤猪肉的时候给煮了。

        剩下的身子准备一顿吃完它。

        这约莫着有足足的三斤肉。

        挥舞大刀,兔肉切块,大锅里放上水,丢上香料,烧开焯水。

        然后把油啊,蒜啊,姜啊之类的煸香,加入料酒,酱油,再加上没过兔肉的水。

        锅边上贴一圈玉米杂面的饼子。

        再盖上锅盖,准备把水烧开,慢慢收汁。

        坐等铁锅烧兔子。

        忙完这些,陈明亮又坐在炉子边打盹,感觉整个人进入了老年社会一样,不时怀念过去。。

        果然,饭做好没多久母亲他们就回来了,几乎是掐着饭点回来的。

        “哥哥,哥哥!,我给你带了一个好吃的肉丸子回来。”

        原来是婶婶家刚炸好的肉丸子,陈明天临回家还抓了一把,手里的吃完还剩了最后一个。

        有总比没有强,这是爱心,陈明亮接过来这个丸子并道了声:谢谢。

        “饭做好了吗。”

        “做好了。可以吃了”

        其实这个点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

        过年乱吃,作息也不规律,几乎乱了饭点。

        洗手吃饭。

        掀开锅盖,红彤彤的,油亮亮的,一阵热气带着香气扑鼻而来。

        兔肉看着就真香,闻着也更香。

        陈明天自己都吃了满满一大碗,全是干货,再也不提养兔子的事了,面对好吃的兔子肉,假装自己没有反对过。

        边吃饭,张春花说起了未来改变陈明亮一生的话:

        “明亮,今天你五叔爷带话过来了,要我们晚上送了灶王爷之后去他家一趟,说是有事要商量。”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礼物走来了,什么鬼?

        不是,这是人生的岔路口到来了!。

        改变命运的时刻也就到来了!。

        前世就是这一次谈话。

        陈明亮选择了告别学校,走向了蹉跎的社会。

        这次,他不再这样选了。

        他要读大学!他要像弟弟一样赢得母亲的尊重!。

        吃过饭,还是有很多活要干的,昨天杀猪的三只猪头,今天的两只兔子头,还有猪手猪脚,都要在锅子里卤好了,年前还能卖出去。

        清理猪头上的毛并不算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后世是怎么做的?

        方法一:烧一锅沥青,然后把猪头丢进沥青里再拿出来,等冷凉了,把沥青揭下来,猪毛就被拔光了。

        方法二:直接用煤气罐,喷火枪来喷。这样猪毛虽然烧掉了,还是猪皮会有一股糊味。

        其实这两种方法都是从传统上来的。

        以前没有沥青,但是有松香,松香就是松树的树脂,敖化了,敷在猪头上,凉了,再揭下来。

        沥青是有毒的,但是好用,成本低,后世家中杀鸡,杀鸭子,都是用沥青拔毛了。

        该卤的肉都卤上了。

        开始准备祭灶君了。

        麦芽糖今天赶集已经买好,还准备了枣糕,柿子饼,粘糕。

        扎了纸马,备了草料。

        祷告一番。

        然后揭下灶王爷的像连同纸马和草料,一起烧掉,仪式结束。

        陈明天开心的一个人享用灶王爷剩下的糕点。

        孩子嘛,都爱吃甜的。

        冬天黑的很快,5点钟天就已经黑了。

        因为长辈有事商量,一家人早早收拾好,来到了叔爷家。

        叔爷爷是陈长寿的叔爷,从陈明亮这里论的话应该是祖爷。我

        陈庄都是一家人。

        祖上是清朝才独立出来建立的村子。

        地主家的庶子,但是得老爷喜欢,长大了分家,就得了30顷地。

        陈家这位老祖就搬到了自己田地的中间自立更生。

        他修了陈庄的第一套房子,然后一口气生了6个儿子。

        整个家族就是这6个儿子繁衍开来的,也被叫做老六枝。

        陈长寿家里是2枝的,叔爷是6枝的。

        不需要几代人,早生跟晚生,辈分就差了好几辈了。

        五叔爷不是辈分最高的,但是最有威望的。

        在家族里话语权很重。

        农村辈分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你这个人有能力,乡亲信不信服你。

        陈五叔爷算是个能耐人。

        他是镇上的干部,吃公家粮的,以前读过中专,是个文化人。

        他能获得尊重,主要还是他能为乡亲们着想。

        有什么好事他能够想着村里的人,谁家有什么婚丧嫁娶,红白喜事,也都是他来分派任务,指派人手。

        谁家兄弟分家产闹别扭,也是他去给平事。

        因为做事公平,颇得信服。

        陈长寿去世之后五叔爷还是帮了不少忙的。

        因为当地习俗,年轻人去世是不发丧的,也不入祖坟。

        不发丧就不管饭,人手就不好找。

        挖坟,出殡,抬丧都是五叔祖帮张罗的。

        弟弟的养兔子的希望还是破灭了。

        张春花带了剩下那只活着的野兔过来,做为随手礼送给五叔爷。

        五叔爷很客气,但还是收下了。

        一番心意,又不是用钱买的。

        拿钱买礼品带过来就生分了,五叔爷是不会收的。

        五叔爷今年还不到50,但是已经很有领导架势了。

        他总是穿着中山装,口袋里别着一直钢笔,很有老派干部的劲头。

        很多乡亲邻居喜欢到五叔爷家里串门,一是他家里生活宽裕,总有些瓜子零食之类,大家不至于尬聊。

        二是他还有声望,有声望的人乡亲们愿意亲近。

        娘仨进来的时候,五叔爷家里已经坐满了人。

        有些妇女一边纳鞋底,一边看男人们打扑克。

        孩子们大多在分吃今天送灶王爷的麦芽糖,每人一根筷子,上面绕着好几圈。

        娘仨走进来没人意外,也没啥惊喜。

        一伙人还是爱干啥干啥,直到活兔子亮相才有几分骚动。

        不过野兔也不是啥稀罕物件,大家看过也就算了。

        大家闲聊了好一会,说些家长里短的话。

        陈五叔祖从耳朵上摘下一只香烟,敲了敲烟屁股。

        点燃,吸了一口,然后进入了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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