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笔书网>传统夫妇掉马日常 > 正文 传统夫妇掉马日常
        结婚前一晚,闺蜜给我开单身夜派对。

        结果喝多走错包厢,里头有男模跳热舞。

        C位,V领开到肚脐眼,在台上跳的欢快的,是我即将领证的未婚夫。

        他眯着眼,打量我手上的红酒瓶,和一身大秀身材的蕾丝包臀裙。

        我两四目相对,安静如鸡。

        清冷禁欲男神,温柔单纯小白兔,在一瞬间,人设全崩塌了……

        1.

        我明天领证,对方是个外科医生。

        闺蜜拉我出来开派对,终极单身夜,庆祝我迈入婚姻的坟墓。

        晚上十点,我如约到达包厢。

        闺蜜正被三四个帅气小狼狗围住,像只花蝴蝶一样左右逢源,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来晚了要罚酒的!」

        她一掌拍在我翘臀上,递上来一杯威士忌。

        我一饮而尽,坐在麻将机旁,熟练地招呼好友。

        「老公是不是舍不得放你出来?」好友一号挑挑眉,眼里深意满满。

        好友二号感慨,「我要是有江医生这样的男朋友,我才懒得跟你们玩,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我努努嘴,「江医生救死扶伤去了,不然我哪敢出来。」

        江淮景他们医院每天忙如狗,连婚纱照都是请假拍的,今晚又被叫回去做手术,哪有空管我。

        认识三个月,连个小嘴都没亲上。

        晦气。

        麻将玩完,玩桌游,桌游结束,狂喝酒。

        几轮结束,尿意来袭。

        我打着嗝,抱着一瓶XO不撒手,非要跟闺蜜手拉手去厕所。

        洗手间里,我掏出香水,驱散身上的酒气,对闺蜜哈一口气,「酒味浓吗?我跟江淮景说我不会喝酒的。」

        闺蜜嫌弃的摆摆手,「你不会喝酒?辣酒涮牙,红酒当茶。当什么小白兔?迟早露出狐狸尾巴。」

        「明天我两就领证,翻车也不怕,想后悔来不及了!」

        回来时忘了房间号,手机也没拿,只隐约记得是拐角某一间。

        打开包厢,发现走错了,房间比我们的大得多,还有专供跳舞的舞池。

        上头四五个身躯高大,体格健硕的男模,随着动感的音乐,扭动炫酷的舞步。

        蓄满力量的肌肉跟身体,在霓虹灯照射下,激情四射。

        我和闺蜜迈出去的脚步,不约而同收了回来。

        富婆的快乐谁不想体会!

        灯光闪烁,在舞池中行走的荷尔蒙们身上,打下一层金线般的光晕。

        尤其是中间C位站着的帅哥,身材贼拉棒!

        下颚线比我人生规划还清晰。

        肩宽腰窄,手臂都能挂着让我荡秋千了!

        这刀削斧凿般的俊颜,好眼熟……

        咯噔……

        那瞬间,我心脏骤停两秒。

        世界都没了声音。

        台上C位,V领开到肚脐眼,半裸上身大跳热舞的,是我即将领证的未婚夫——江淮景。

        2.

        闺蜜扒拉着我的裙摆,扭成麻花,一脸心神荡漾,「卧槽,卧槽,中间那个,我DNA动了。」

        我慢吞吞说出几个字,「那是我老公……」

        闺蜜瞪了我一眼,「你都要结婚了,还跟姐妹抢,有没有良心啊!」

        「那是江淮景。」

        我此时的心情,比吞了一万只羊驼,还要想骂人。

        闺蜜愣住了,抓起果盘里的瓜子嗑起来,临了来了一句,「啧啧,你老公身材真好!」

        我跟江淮景相亲认识,他是外科医生,我是中学老师。

        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双方家人见过面。

        交往三个月,感情有,不多。

        迄今为止,我跟他说过的话,还没楼下卖红薯的大叔说的多。

        我承认,答应嫁给江淮景,很大原因是他身上那股清冷禁欲的气质,太勾引人!

        无数次想当妖女,撕了他的皮囊,将高岭之花拉下神坛。

        有一回,连续一周他都泡在医院里。

        我想他帅脸,想的心痒难耐,拎着外卖伪装成的爱心便当装淑女,去医院刷好感。

        办公室里,白大褂套着他高大的身躯,清冷的金丝框眼睛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规整的睫毛落在下眼睑处,遮住玉珀似的瞳仁。

        禁欲清冷,矜贵优雅。

        「我们结婚吧!」我脱口而出。

        他太优秀了,说不定哪天便被抢走。

        最重要的是,结了婚就可以行使权力了。

        江淮景眼睫抖了抖,怔怔的望着我,那一刻,他一双黑眸出现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有点忐忑,「你不愿意?」

        第一次求婚就被拒绝,说出去会很丢人吧。

        「不……我愿意!」江淮景声线清冷,带着一点微哑,「只是,这种事情应该先由我来说的,是我考虑不周。」

        之后,我们商议好了婚礼事宜,万事俱备,只差领证。

        看着台上骚断腿的男人,你奶奶个腿,跟禁欲两个字有毛关系。

        江淮景明显也瞧见了我,身体僵住,动作节拍都错了。

        我抱着酒瓶,朝他举了举,仰头灌上一口,离开包厢。

        3.

        闺蜜叫代驾送我回去。

        一路上,我把江淮景祖宗八辈问候了个遍。

        我一定是被下了降头,看见帅哥就走不动道,年纪轻轻涉世不深,才会被江淮景骗。

        闺蜜听完我的自述,发来个白眼翻上了天的表情。

        「你拉倒吧,你两半斤八两,都是人前人模狗样,人后披着羊皮的狼。天生一对,别祸害别人了!」

        我幽怨的叹口气,想不明白,「你说他图什么?缺钱吗?家里欠债了?白天是文质彬彬的绅士医生,晚上是游戏人间的狂风浪蝶?」

        「不会吧!他家不是挺有钱的吗?」

        「不缺钱,那只能是缺爱了!放着我这么个大美女,都不动心!」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江淮景平日里坐怀不乱稳如老狗的架势,一点点在我心里放大。

        「你晚上问问不就知道了,不跟你说了,我要跟小哥哥去下一趴,祝你好运!」

        发完这句,闺蜜再也没回复。

        见色忘友的东西,诅咒她以后没高X。

        订婚后,我提着行李箱火速搬进了江淮景的公寓。

        他家一股子性冷淡风的装饰,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

        为了维持单纯小白花人设,我两至今分房睡。

        无数次夜里,我想借着上厕所走错房间的烂俗戏码,溜进江淮景卧室,结果这家伙竟然反锁房门。

        防谁呢?

        我躺在客房大床上,竖起耳朵注意屋外的动静。

        脑海中回荡着这段日子里,跟江淮景相处的种种。

        瞧他在舞池里的骚浪劲,一看就是老手,亏她还想为他改改喝酒泡吧的不良爱好。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没多久,听到江淮景汽车熄火的声音。

        他回来了。

        我有点忐忑,一想到包厢的场景,又挺直了腰板。

        很快,房门传来「咚咚咚」敲门声。

        4.

        「钟毓,我们聊聊。」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被抓包的另有其人。

        聊什么?聊你骚断腿,不守男德?

        我半开门,依在门框上,「江医生,贵院患者知道你骚成这样吗?」

        江淮景又换回了平日的打扮,肩膀宽正,套着白衬衫,扯了扯领带,松开第一粒纽扣,露出两侧凹凸有致的锁骨,以及修长紧致的下颚线。

        金框眼镜为他添了份禁欲的美感。

        妖精。

        他垂眼放肆地打量我,喉结动了动,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钟老师,彼此彼此。」

        走廊里昏黄的灯光,打在男人侧脸上,我明晃晃从他眼神中,瞧见一抹冷冷的嘲讽。

        江淮景长腿一迈,踏进房门,领带一扯随意往沙发上一丢。

        我慌了,他要干嘛?

        江淮景瞧出我眼里的防备,嗤笑一声,「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他拉过一个折叠椅,双腿交叠,坐在我对面,朝面前一把椅子做了个请的动作。

        「开诚布公吧,都别藏着掖着了!」

        跟我玩坦白局来了。

        来啊,谁怕谁啊!

        我从床底下掏出一瓶威士忌,又从衣柜里翻出两个酒杯。

        江淮景轻呵一声,气笑了,「你到底能喝多少?」

        我挑衅的朝他竖起了食指。

        「一瓶?」男人的口气明显不相信。

        我摇摇头。

        「一箱?」男人静静盯着我。

        我昂了昂下巴,轻吐出声,「一直喝!」

        江淮景咬着牙,声音阴恻恻,「这就是你所谓的滴酒不沾?」

        喝酒这点,我不占理,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杯子往下扣,一滴未剩。

        江淮景继续,「抽烟吗?」

        「不抽,讨厌烟味!」

        男人的紧促一晚的眉毛,稍稍松懈,随即又皱紧,「谈过几次恋爱?」

        「正经的三四次吧。」

        「什么叫正经的?还有不正经的?」

        「高中之前的,年级小不懂事,不算数。」

        江淮景淡淡嗯了声,拿起面前的酒杯,「比你多,这杯我的。换你问!」

        「约过炮吗?」

        江淮景直了直身板,回答的迅速,「没有!」

        眼神死盯着我面前的酒杯,要是敢喝,下一秒能活吃了我。

        「看什么?我当然没有!」我吼道。

        坦白局继续。

        「为什么在夜店跳舞?」我终于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

        江淮景脸上有一瞬间的呆滞,「今晚是帮朋友的忙,我只跳过这一次……钟毓,你以为我在里面干什么的?」

        男人皱起眉,眼神像受到极大的委屈。

        我咳嗽一声,拿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上一口,掩饰尴尬。

        「钟毓!」江淮景猛地站起来,指尖颤巍巍的指向我,后槽牙咬的死紧,「你……」

        我一抬头,意识到误会大发了。

        「不不不,我没有!我单纯想喝了!」

        江淮景眸色深沉,抢过我手上的酒杯,放在桌面上,发出不小的声音,仿佛在说:你要是敢撒谎就死定了!

        我送江淮景离开卧室的时候,男人步伐在门口停滞,我局促不安。

        明天的计划还继续吗?

        江淮景转过头,怔怔的望着我,「明天……我还穿上次选的那件吗?」

        我呆了,「啊?」

        世界出现两秒的静止。

        我张张嘴,想问他说的哪一件,毕竟我给他选了四五套拍照服装。

        话没说出口,被人抢白。

        「我知道了,时间推迟吧!很晚了早点睡。」江淮景快步离去。

        留我一个风中飘零。

        他知道什么了?

        5.

        第二天大早,远在国外的父母打来电话,电话那头,乔女士一如既往脾气火爆,「死丫头,你又干什么了?淮景打电话来,说你们领证时间要推迟,是不是真的?」

        江淮景效率真高。

        我捂着手机,调低音量,走到教室走廊无人的角落,「是!」

        「为什么?我都跟好姐妹们说了,未来女婿是个顶顶厉害的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做到医院副主任医师的位置,你这不是打我脸吗?」

        乔女士天大地大,面子最大。

        「我们还没准备好,需要点时间再深入了解一下。」我说的委婉。

        电话那头有一瞬的安静,我以为电话被挂断的时候,乔女士的声音再次传来,「小毓,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江医生的事情,他跟你提分手了?」

        「没有,当然不是。」乔女士平日里爱看小说,劈腿婚变的戏码见多了,但第一反应为什么是我劈腿,而不是他?

        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不是就好!」听到乔女士明显长舒一口气。

        电话挂断,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西装笔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容稍显稚嫩,一身打扮瞧上去颇为不搭。

        是学校刚来的实习老师,研究生毕业,长得高大帅气,俨然属于在学校很受欢迎的人物。

        教导主任老高同志,不知道怎么想的,让我这个工作没几年的数学老师带新人。

        记得那天在办公室,第一次见到秦肆,还以为是哪个高年级的学生犯了错,站在老高办公桌前,双手背在身后,像在罚站。

        老高见了我,笑的我心里发毛。

        他一般不笑,笑起来准没好事。

        果然,从那天起,我身后多了个尾巴,上课时间在教师后头听课,下课坐在我办公桌对面喝茶。

        年纪轻轻,不知从哪学的,玻璃杯泡花茶。

        我一抬头,准能看见秦肆露着两酒窝,笑容阳光,「钟老师要喝水吗?我这儿有茉莉花茶。」

        「钟老师,中午一起吃饭吧,学校食堂哪道菜最好吃啊?」

        ……

        6.

        下晚自习的时候九点多,外面刮起风,出门穿的少,此刻的我站在学校保安室门口屋檐下,冷的直跺脚。

        保安室的大叔,朝我招招手,「钟老师下班啦,辛苦了!等男朋友来接吗?」

        我跟江淮景订婚后,消息不胫而走,上到校长,下到校园里修剪花草的阿姨,没有一个不知道。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否认,怕丢面子。

        之前,江淮景伪装禁欲系男神的时候,扮演过不少次接送女朋友下班的好男友戏码,办公室的同事,都夸赞我命好,有福气嫁给这么优秀的老公。

        那口气,好像我捡了大便宜。

        拜托,我也不差的好吗?不然江淮景为什么会选我?

        「钟老师,天好像要下雨,我送你吧!」

        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我都不用回头。

        「不用了,谢谢小秦老师,我家离得近。」

        话音刚落,刚才还阴沉沉的天,下起斗大的雨点。

        「钟老师的五好男友,今天怎么没来?」秦肆歪着头,笑的一脸纯真。

        「他工作忙,医院的病人需要他照顾。」

        秦肆撑起伞,站在我身后,「江医生这就做得不对了,我要是他的话,一定会把女朋友放在第一位的,今天天气这么冷,要是冻着了怎么办?」

        我听着味道不对,怎么有点茶里茶气的。

        刚想说什么,一道远光灯闪烁两下,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修长的熟悉身影。

        「不好意思,来晚了,披件衣服,别冻着。」

        温暖的西装覆盖在肩膀上,上头还带着一丝薄荷味的暖气。

        江淮景将我拦在怀里,头顶上方的伞够大,罩住我两完全不成问题。

        「上车吧!」

        他的话是对我说的,眼神却没落在我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他这句话说的有点冷。

        我对秦肆挥手告别,他的眼神竟也没落在我身上。

        这两人,怎么回事?

        刚上车,车上的暖气驱散夜晚寒冷的气息,我长舒一口气,好像喝杯热奶茶。

        江淮景递过来保温杯,我打开一看竟然真是奶茶,在屋檐下吹冷风的不愉快,瞬间消散殆尽。

        狗男人,真的很会讨人欢心。

        「刚刚那人是谁?」江淮景语气淡淡的。

        我喝两口奶茶,整个人活了过来,「是学校刚来的实习老师,老高让我带他,现在算他半个师傅。」

        「哦!」男人声音淡淡的。

        「怎么了?」我歪过头看他。

        难不成吃醋了?

        「没事,感觉有些眼熟,可能是我记错了。」

        果然是我想多了。

        7.

        奶茶喝多的后果,半夜频繁上厕所。

        我合起教案,第三次路过书房时,里头的灯还亮着。

        看着墙上十二点半的指针,我一时分不清高中老师和外科医生,谁的工作更辛苦。

        自从两人互相交代后,我藏在床底下的小宝贝们,全部集体搬了带冷藏室的新家。

        我到冰箱拿出珍藏的红酒,厨房顺了两个杯子,推开了江淮景的书房。

        「身体是自己的,工作是干不完的!」

        我倒上酒,递到男人面前。

        江淮景从满桌的文稿里抬起眼,狭长的双眸微微眯了眯,打趣一声,「每晚的参汤换成酒了?」

        「我不会做饭!」

        男人喝酒的动作明显顿了顿,眼里皆是惊讶。

        我轻轻抿上一口,回甘无穷,享受的闭了闭眼,「刚搬过来的时候,饭是我妈做好带过来的,我妈出国玩后,都是外卖!」

        江淮景将杯子往我面前一放,身子瘫靠在椅背上,手背在脑门上拍打两下。

        睁开眼,凝视着我,「我就说最近的饭菜,味道怎么变了,钟毓你就拿外卖糊弄我?」

        我无辜的瘪瘪嘴,「我没来前,你不也是这么过的吗?」

        「所以爱心便当,下午茶甜点,都是假的?」男人冷冷道。

        我仿佛瞧见他咬紧的后糟牙,咽了咽口水,「我的心意是真的!」

        8.

        第二天一早,江淮景敲响我的房门。

        「今晚有家宴,你有空吗?」

        江家的家宴,我去过一次,书香门第,涵养修为都很不错。

        今天举办家宴,恐怕是为了我跟江淮景没按照计划领证的事。

        「有。」

        作为准儿媳妇,没道理让江淮景独自面对家人的询问。

        晚上七点,我换上一件乖巧的纯白过膝长裙,努力扮演家长们心目中完美儿媳标准。

        江淮景上下打量两眼,勾起唇角,「还是那晚的衣服好看。」

        哪晚?

        哦……酒吧那件镂空包臀黑色半裙。

        胸口还有心机吊带设计,我也喜欢。

        我脑海中联想起,穿着那件没几块布的裙子见江淮景家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得多丰富。

        江家人口简单,他爸妈,还有大哥大嫂一家。

        没想到今天会出现新面孔。

        一个皓腕胜雪,乌发如云的美人儿。

        美人儿见到江淮景的瞬间,从座位上站起身,迈出去的脚步颤巍巍又收了回来,期期艾艾喊出一声,「淮景……」

        有情况!

        我盯着身旁男人的脸色,他意思地点点头,「好久不见。」

        随即向我介绍起来,「姜歌,小时候的邻居。」

        懂了!青梅竹马!

        江淮景的大嫂过来搀着我的手,有意将我从他身旁拉走。

        「淮景和姜歌从小一块儿长大,许久没见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钟毓,你跟我到厨房帮帮忙。」

        厨房里江妈忙碌着,见我被拉进来,端着一盘水果递到我面前,一个劲儿使眼色,「小毓哪会干这些,抱着水果沙发山看剧去,饭马上就好。」

        大嫂脸色不佳,也想跟着一起出去,被江妈拽住衣摆,「你别走,看看这汤火候,老鸭汤过了时辰营养就流失了。」

        沙发上,姜歌红着脸,有些羞涩,坐在江淮景不远处,殷切的端茶倒水,小声说着什么。

        男人拿着一本杂志,表情淡淡的,空气冷的不像话,才礼貌性的「嗯」一声,嘴里没吐出过两个连续的字。

        看我端着水果盘,伸手揽过我的腰肢,在腰间上掐了一下,笑道,「还是你疼我,知道我想吃水果。」

        对面美人儿面色变了变,有些难看。

        我捏起一根牙签,在姜歌吃人的眼神中,叉起一小块递到男人嘴边,「老公,啊……」

        江淮景配合的张开嘴,腰上的手掌力道更大了。

        「钟小姐还没和江淮景领证,叫老公,不合适吧。」

        姜歌下刀子一般的视线,在我脸上打量,以一种极为刻意的S型姿势站起身。

        这屁股,硅胶垫了二两吧,左右都不匀称了。

        我嘟了嘟嘴,跟江淮景靠的更近,声音优雅又迷人,「不合适吗?」

        男人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后,声线低沉,「当然不会!」

        姜歌的脸色气的跟猪肝一般,上下快速起伏的胸膛,透露出她内心的憋闷。

        晚宴开始,大嫂异常热情地招呼姜歌坐在男人身旁,「姜歌,来,坐这儿,你小时候最喜欢缠着你淮景哥哥。」

        姜歌红着脸,羞答答的忸怩坐下,视线一个劲儿往身侧男人身上瞥,「钟小姐不会介意吧?」

        「请便!」

        我坐在江淮景右手边位置,刚坐定,碗里放入一只虾,江母冲我眨眨眼,又朝着姜歌的方向作出嫌弃的表情,笑着开口,「小钟多吃点,别学某些姑娘减肥,再好看的衣服也撑不起来。」

        身旁正掐着嗓子说话的姜歌,像是被踩住脖颈的大头鹅。

        我强忍笑意,将面前一碗木瓜炖牛奶,端到姜歌面前,「听说挺管用的。」

        姜歌一愣,很快红着眼眶,「淮景,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羞辱我?」

        柔柔弱弱的声音,造作的不行。

        就是在风月场上混迹惯了的我,也一时间忍不住想拍手叫声——好茶艺。

        男人们最喜欢这种款式,瞧,江淮景人到中年的大哥,灌了两杯红酒,磕磕绊绊道,「是哎,小钟说话过分了啊,人家是女孩子。」

        江淮景冷冷一声,「羞辱?我太太说的不是事实嘛?」

        瞬间,场上像是被按下暂停键,某人的脸丢到十里地外。

        9.

        心情愉悦,身心舒畅的结果,眼前杯子里跃动的红酒像极了岸边拍打的海浪,叫嚣着,「快来喝我呀!」

        是我最爱的罗曼尼.康帝,色泽深沉,口感绝佳,除了价格没有别的毛病。

        不,价格贵是我的问题。

        在我第十次对着江淮景杯中的红酒,咽口水的时候,他将杯子推到我面前,「晚上还要开车,让钟毓替我喝吧!」

        我眼冒金光,身旁男人的形象一下子伟岸起来,好人啊!

        「小钟哪会喝酒啊,她一直都是喝果汁的。」江妈不赞同的摇摇头。

        我伸出去的贼手,顿住了。

        立什么滴酒不沾人设,打脸了吧。

        江淮景眸光深幽,隐含笑意,一双如星光般透亮的瞳仁,凝视着我,语气跟逗小猫一般,「想喝吗?」

        ……

        酒过三巡,我佯装颤颤巍巍站起身,在江家人关切的目光中,精准摔在江淮景怀里。

        手臂环上男人精壮的腰肢,红扑的脸蛋在他胸膛里肆意蹭着,呜咽出声,「头好晕,眼前有好多星星,呜呜呜……」

        「第一次喝酒都这样,她一连喝了三杯,不醉才怪。」

        江爸心疼的藏起最后一点红酒。

        「淮景,让我来吧,万一她酒品不好,弄脏你衣服就不好了。」

        姜歌又凑了上来,自作主张要扶我上去休息。

        扯着我一直胳膊,半天没能撼动分毫。

        我掐着男人腰间的肉,暗暗示意。

        江淮景不负所望,挥开了姜歌的手,健壮的手臂托起我的膝盖窝,另一只手环腰抱起我,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沉沉道,「装的挺像样子的。」

        车辆驶出江家别墅时,副驾驶的我坐直腰板,支着下巴打量身旁的男人,眼底泛着一丝狡黠,「青梅和天降,江医生更钟意哪一种呢?」

        江淮景一双好看的黑眸看着我,眉梢微微扬起,眼中笑意分明。

        「吃醋了?」不急不缓的声音,从男人唇边溢出。

        马路昏黄的灯光透过淡灰色玻璃窗,打在他俊朗如同雕刻般的五官上,平日清冷的眸子里浮动着让人心悸的流光。

        「吃没吃醋,你尝一口不就知道了?」

        疾驰的悍马猛地急刹车,稳稳停在路边。

        我还没从疑惑中缓过神,后脑勺被一股大力按着往男人方向倾斜,温热的气息贴过来,一下子卷走所有理智。

        空气一点点从口腔中被掠夺,我像个濒临死亡的囚徒,徒劳的拽着他的衣摆,祈求他施舍我一丝丝氧气。

        不知过了多久,我瘫软在座椅上,大口喘气。

        「三四个,就这程度?」

        我好像被侮辱了,看不起谁呢?

        「我那是没准备好!」

        死鸭子的嘴巴,邦硬。

        话说完的那一秒,我从江淮景漆黑的眼眸中,瞧出暗涌的深沉旋涡,他清冷的声线,带着一点欲,落在我耳中,警铃大作。

        「好好准备,待会儿,期待你的表现。」

        江淮景没有给我询问的机会,车辆飞驰离开。

        我是被他提着走进公寓的,屋内没开灯,江淮景扣住我作乱的双手,按压着门框上,热气扑面而来,「请开始你的表演。」

        大脑停滞了,呼吸变得小心翼翼。

        我张开唇,咬住不安分的手指,那一刻,不止我一个人的呼吸乱了。

        屋外皎洁的月光,映射出男人眼底浓重的神色,还有上下起伏的胸膛。

        我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被眼神发光的饿狼虎视眈眈的盯上。

        第一次进入江淮景的卧房,还没等我仔细打量,后背连衣裙的拉链被人一拉到底。

        「真熟练啊!」我阴测测的冷哼一声。

        「很难吗?」

        江淮景将我困在他和床之间,「我更熟悉人体构造,钟老师,要不要检验一下工作的专业性?」

        我一把拽住他的领带,拉低,轻吐出声,「拭目以待!」

        江淮景衬衣扣子被一粒粒解开,天可怜见,我想这天想了多久。

        眼看就能瞧见传说中的八加一块腹肌,江淮景恼人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一室旖旎,戛然而止。

        「哪个不长眼的?」我埋头在被窝里骂骂咧咧。

        江淮景扬了扬眉,听见了,接起电话,手上动作不停。

        我环着他的腰身,不满的开始捣乱。

        却被他一把擒住,动弹不得,「医院急诊,我得去一趟,不用等我回来了,先睡吧。」

        男人利落下地,半点不拖泥带水,仿佛刚刚失控的另有其人。

        我不满的望着他,此刻一定像个怨妇,「这就走啦?」

        江淮景无奈的摇摇头,揉了揉我的脑袋,「有人需要我。」

        「我也需要你。」

        我像只小猫一般呜咽出声,知道治病救人在江医生心中,一直都是第一位。

        好吧,医生的夫人,我得尽早熟悉新身份,他的时间注定不会是我的。

        他在我额头上落下轻吻,出门了。

        10.

        我撑着下巴到后半夜,也没等到回来的江淮景,昏昏沉沉中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老高发来消息,开早会。

        当初选学科的时候,我毅然而然的选择了理科。

        原因无它,能熬夜,但不能早起。

        谁能想到,还有早会这种东西,真是相当晦气。

        江淮景对话栏没有新消息,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拼事业,谁不会。

        我卡点走进会议室,坐下才发现,天天和跟屁虫一样蹲在我身后的秦肆不见身影。

        新人老师,竟然比我这个老油条还会迟到,天理何在?

        我刚准备给他发消息,老高站在上头出声,「今天会议宣布两件事情,第一,上个月来的小秦老师,因为个人原因,昨晚已经递交了离职信。」

        话音刚落,下头众说纷纭。

        「听说他爸昨晚没了。貌似是主治医师诊断错误,当场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

        「好像是的,夭寿哦,这不得告那个医生。」

        「这年头,误人子弟和学艺不精都是大错。」

        我叹了口气,世事无常,翻开跟秦肆的聊天记录,上一条信息还停留在昨天下午。

        他发了个小猫招手的表情,感谢我这段日子的照顾,过两天就要转正了。

        我指尖微颤,点发送键,「节哀顺变。」

        最无力的四个字,也是最让人难过的安慰。

        「第二件事,学校职工很久没搞团建了,趁着天气没冷下来,组织一场。」老高在上头讲的兴致勃勃,大伙儿意兴阑珊。

        每年团建除了爬山,还是爬山。

        美其名曰增强团队凝聚力,实际上就是资金少搞不了花样。

        我弓着腰,尽量降低存在感,还是被老高当中点名,「团建具体事项,由数学组的小钟老师策划,你年轻点子多,帮大伙儿多分担分担。」

        我摇摇头,眼神一个劲儿的示意,我不想干。

        老高恍若眼瞎,走的时候顺带提上一嘴,「本次活动可以带家属。」

        回到办公桌,我瘫坐在椅子上,百无聊奈翻阅江医生的微信。

        发过去一条,「你喜欢爬山吗?」

        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同办公室的女老师们,依旧在讨论秦肆父亲的事情,期间偶尔听到「省中医,外科」等字眼。

        「小钟,你未婚夫不是在省中医院当医生吗?他是哪个科室的啊?」

        我正端着玻璃杯倒热水,脱口而出,「外科。」

        心中突然绷紧一根弦,下意识咬着唇瓣。

        想起昨晚江淮景匆匆忙忙离开的身影。

        不会这么倒霉吧?

        「快看南市最新发布的新闻,省中医有人医闹,有外科医生被刺伤了,进手术室抢救了。」

        办公室里有人喊了一声,我脑子一嗡,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高温的开水溅到手背上,仿若失去痛觉,上前拿过同事的手机,阅读上面的新闻。

        那一瞬间,天旋地转,不安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我勉强扶着桌角稳住身形,颤抖着双手,拨打江淮景的电话。

        一次,两次,三次……

        无人接听。

        等同事过来搀扶我的时候,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11.

        赶到医院的时候,外面围满了记者。

        我越过人群,直奔江淮景的科室。

        里头空无一人。

        我拽住一个穿白大褂的护士,声音抖动,询问道,「江医生在哪?」

        年轻女护士上下打量我一眼,了然的点点头,「你是江医生的未婚妻吧,他现在在抢救室里……」

        嗡的一声。

        我耳鸣了。

        拨开人群,往抢救室的方向跑去。

        江淮景,老娘还没睡到你,你敢出事?

        站在手术室外,望着上头闪动的灯,我浑身冰冷,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里头走出来一个身穿蓝色手术服的女医生,语气冷凝,「江医生家属到了吗?患者腹部中刀,血压一直在降,现在需要开腹,家属尽快签字。」

        我倚着墙根稳住身体,颤巍巍喊道,「在,我是他妻子。」

        女医生脸上被口罩包裹严实,我没能瞧出她眼底的愕然。

        我握着笔的手抖成一团,短短几秒的时间,内心走完了跟江淮景的一生。

        不管江淮景最后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跟他在一起。

        残了,我养他。

        「你谁啊?你跟我家老江什么关系?」

        身后一声压抑着怒火的质疑响起,我被一股大力扒拉开。

        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妇女,掐着腰怒气腾腾的凝视着我。

        我脑子已经不运转了,双眼无神的望着手术室的大门。

        「小毓。」

        熟悉的男声由远及近,裹挟着楼道间的风,吹过来,耳畔仿佛有轰鸣声嗡嗡作响。

        一束阳光穿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射进来,打在男人身上。

        我呆呆的望过去,恍若隔世。

        江淮景穿着那身熟悉的白大褂,上头粘上鲜红的血迹,头发凌乱的散在脑门前,脸上满是疲惫和困倦。

        我盯着他,眼泪瞬间滚落下来,用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奔向他,紧紧抱住他的腰肢。

        「江淮景……我以为是你……」

        声音满是忍耐的哭腔,大颗大颗的眼泪浸湿白大褂。

        男人缓缓抚上我的脑袋,见我哭的狼狈,一时间手足无措,「我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吗?别哭了小毓,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我用力在他胸口上锤了两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我以为你……」

        江淮景无辜的举起包裹严实的手掌,笑道,「以为什么?以为自己要当小寡妇吗?」

        「呸,你才当寡妇,我们又没领证,为什么要替你守寡?」我躲开男人的手掌,又怕太大力弄疼了他。

        江淮景笑了,「我刚才听的清清楚楚,有人说是我的妻子。」

        男人好整以暇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左右躲闪不及,干脆抬头直视,「没错,是我说的,怎么了江医生,我难道不是吗?」

        他收起笑意,眸光深深,定定地望着我,瞳眸里是从未见过的坚定和认真,「是!永远都是!」

        后来我才知道,医闹的起因是秦肆的父亲没有遵循医嘱,在手术前隐瞒了患有血友病的病史,导致科室的另外一个江医生手术中判断错误,当场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

        秦肆持刀冲到医院的时候,刺伤了江医生,原本还打算一命赔一命,被江淮景拦了下来,划伤了手掌。

        江淮景原本是秦肆父亲的病人,但秦肆嫌他年龄轻,怕医术不到家,才转头找了经验更丰富的江医生,两人有过一面之缘。

        之前在学校门口,二人的异常举动,也有了解释。

        江淮景养病期间,医院给他放了长假。

        我的卧室也从客房,被某人强行换到主卧。

        半夜醒来,总有人蹭着我的头发。

        「手不想要了?」

        「想。」江淮景吸着我头发上的香气,喃喃道,「更想你!」

        我轻笑一声,「伤残人士,你行吗?」

        男人立刻翻身,目光灼灼,暗沉沉的目光盯着我,「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

        事实证明,不能轻易质疑男人行不行。

        哪怕废了一只手,该行的时候还是很行。

        我瘫软在绒被上,看着不远处精神烁烁的男人,心里第八百次次痛骂起来。

        打开手机,半夜两点。

        「王八蛋,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浴室的花洒打开,江淮景探出脑袋满眼无辜,「手受伤了,不能沾水。」

        我反手一个枕头甩过去,「你刚才怎么不这么说?」

        江淮景身手矫捷,走到床尾,挠了挠我的脚心,「一起吧!」

        我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摇摇头拒绝。

        男人忽然拽着我的脚腕,用仅存的一只手,拎小鸡一样把我提溜起来,「不用你动手,我帮你。」

        我徒劳的反抗着,男女力气悬殊,哀嚎,「你饶了我吧,求求你了。」

        「不好!」

        ……

        团建回来后的下午,我们领了证。

        从婚姻登记处出来的时候,阳光正好,我用小红本挡住太阳,转身朝身旁的男人笑道,「你跑不掉了江医生,你是我的了!」

        江淮景勾起唇角,下一秒,轻轻吻在我的嘴唇上。

        「彼此彼此,钟老师,余生请多指教。」

        江淮景番外:

        我在快三十岁那年,认识了一个女孩。

        女孩子文文弱弱,乖巧可爱。

        第一次见面选在一家书店,地址是我选的,听介绍人说女孩子喜欢有才气的男生。

        我拿着一本医学专业看的出神的时候,一身软糯糯的女声响起,「请问……是江先生吗?」

        夕阳的余温还未散尽,昏黄的光线,透过书台照在面前人周身,那一瞬间,色如春晓,女孩眉梢温柔如水,连眸光都似秋日里最迷惑人的清冽柔风,让人沉醉其中。

        好乖。

        我对自己的另一半没有过多的想法,但见到钟毓的第一眼,我是有好感的。

        我们找了家咖啡厅坐下,简单的相互自我介绍。

        原来她是高中的数学老师。

        我打趣道,「我高中的数学老师要是你,我高考数学没准还能多考十几分。」

        小姑娘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醉人心房,「我可是很凶的哦,做我的学生要有很强的抗压能力。」

        我失笑,几不可查的挑挑眉,不太相信。

        我介绍自己的工作,跟小姑娘说清楚工作性质,会很忙,加班是常事,可能生活和工作,未来更多会侧重在工作上。

        本以为小姑娘会生气,毕竟哪有女孩子会喜欢一个爱工作甚过爱自己的男朋友呢?

        她很可爱的在脑顶上比划了一下,「主任医师不应该都到了秃头的年纪吗?你好厉害啊!」

        小姑娘很敞亮,很可爱,我……蛮喜欢的。

        她好像对我印象也不错。

        回去后,从父母的嘴里更加详细的对钟毓有了了解。

        生活作息规律,滴酒不沾,无任何不良嗜好,工作稳定认真。

        条件好的我几乎感觉自己配不上她。

        两人交往三个月,各自工作都很忙,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双方父母都很满意,二人商定婚礼相关事宜,她也搬进了我的公寓,提前开始试婚生活。

        家里多了个女性,一开始我有些不适应,窗台上多出的各色小内衣,时常让我恍惚。

        最重要的是钟毓的睡衣太薄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跟一个成年男性住在一起,穿成这样无疑是在引人犯罪。

        好吧,她那么单纯,肯定不知道。

        我克制着自己的冲动,甚至反锁了房门,生怕半夜自己会做出什么控制不住的事情出来。

        医院的小护士们,私下里给我取了个外号,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熟悉我人才知道,我远没有表面上瞧上去的清冷。

        医院的工作压力不小,我不抽烟不酗酒,但有点特殊的小爱好。

        有空的时候,我会到夜店舒缓放松,舞池里随着音乐摆动起来的时候,我能忘记一切烦恼,一天的疲乏也能一扫而空。

        钟毓这样的小姑娘怕是从没去过夜店,之前有次路过常去的一家酒吧,她眼神闪躲,明显是对这类地方没有好感。

        我更不敢向她明说了。

        日子过得充实又满足,钟毓做饭手艺很好,我的胃再也不用接受外卖的荼毒。

        原本以为日子能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直到那天,我在台上跳了一场舞,昏暗的灯光下,我瞧见一双熟悉的小鹿眼,画着浓妆,一身大秀身材的类似包臀裙,妖冶又性感,怀里抱着半空的酒瓶,与我四目相对。

        原来,大家半斤八两。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该用什么样的态度继续二人的关系,最重要的是明天要领证了,我们还能去吗?

        「江医生,你的患者知道你骚成这样吗?」

        钟毓半依在门口,眉眼笑的勾人,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提出好好聊聊。

        结果她竟然从床底下翻出一瓶酒,好家伙真会藏东西。

        坦白局,赤忱相对。

        那一晚,我认识到真正的钟毓,她也第一次对我有了新的认知。

        领证时间延迟了,双方父母那边我都打了招呼,理由多是从我身上找的不是。

        白天上班的时候,我数次走神,钟毓不是一开始我以为的样子,那我还喜欢她吗?

        是的,我依旧喜欢她。

        清纯无辜的她,热烈性感的她,我都喜欢。

        但是钟毓,她是怎么想的?

        家宴上,多年不见的邻居朝我施展魅力,我的注意力一直在钟毓身上,我企图找到她吃醋的证据,至少能证明这段感情里,不是只有我陷进去了。

        老天眷顾,钟毓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水果真甜,腰真软。

        她装醉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暗戳戳揩油的小手,却莫名勾人。

        车上,钟毓眯着小鹿眼,吐气若兰,「青梅和天降,江医生更钟意哪一种呢?」

        「吃没吃醋,你尝一口不就知道了?」

        她就是在勾引我!

        软糯的唇瓣,是我肖想了数次的战果,不知道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她出现在我的梦中,就是用这样的无辜的眼神盯着我,让我恨不能将她揉进我的血液里。

        小丫头嘴硬的很,真枪实弹的时候又变成了怂蛋。

        可惜医院电话来的急,不然她逃不了的。

        医疗事故在医生的一生中,见怪不怪,但对于患者家属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再次见到秦肆,我想起来他是患者的儿子,之前有过一面之缘。

        过错方在患者,多次叮嘱的情况下,依旧隐瞒病情。

        但秦肆却不这么认为,失去亲人的愤怒,让他丧失了理智。

        刀刺入江医生腰腹的时候,我冲了上去,挡住了二次伤害。

        利刃划伤了我的手掌,在深一寸,可能以后都拿不了手术刀。

        那一刻,我还有一个想法,不能让秦肆继续犯错。

        钟毓说过,他算是她的半个徒弟。

        再次见到小姑娘,她哭成了泪人,抱着手术确认书,坚定的喊着,「我是江医生的妻子。」

        手抖的不成样子,我喊出她的名字,她缓了好半天才回过神。

        扑到我怀里,又惊又喜,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钟毓。

        但我知道我的下半辈子,一定会跟她在一起。

        我已经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日子,带着我满腔的爱意,拥抱我最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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