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刚从借贷软件上借了一笔钱，做这个月的生活费。
宋华深的来电，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思考之后，林初还是告知了自己的住址。
不久后，敲门声响了。
出来开门时，合租的小情侣还在隔壁调情。
这房子的隔音不好，像这样的动静，每隔两三天她就要听上一遍。
林初是习惯了的，甚至自动练就出了免疫功能。但宋华深是第一次来，他进来的时候，隔壁的女生正好叫了一声。
他听到了，动作明显一滞。
林初也僵了下。不过，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弯腰递给他一双拖鞋。
那是陆进偶尔上楼时穿的，蓝色的，一看就是男款。
宋华深单手抄在裤袋里，立在面前的身形格外挺拔，让门口的这一点空间，显得愈发逼仄。
他垂眼淡淡扫过，声线微沉：“我不穿别人穿过的。”
林初：“没有其他的拖鞋了。”
她这里除了陆进，很少会有别人来，旁边的鞋架上，都是那对小情侣的东西。
宋华深沉默了有一分钟，而后说：“你的。”
林初低头看了看脚上的拖鞋，粉白色的少女款，尺码也偏小……
但宋华深要求，她也只好让出了自己的拖鞋，换上了那双蓝色的。
宋华深进来后，很自然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里。
那沙发很小，质感也差，他西装革履，举手投足间皆是与这儿格格不入的清贵。
林初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拨开打火机盖子，‘啪嗒’一声，点了一支烟。
她心中被满满的窘迫占据，却强压下这种难受，给他倒了一杯水：“宋总，关于成洲的项目，你还没有回……”
“……唔，等、等下，你弄疼我了！”
“压到我的头发了，别碰那儿……”
“……”
林初未说完的话，被房间里传来的声音骤然盖过。
那对小情侣一向没有顾忌，这凸显客厅里的气氛越发尴尬。
宋华深却仍是从容平静，唯有看她的眼神，似乎深了几许。
林初冷静了下，一心想着项目，重新拿起水杯，说：“宋总，我们进卧室聊吧。”
宋华深也没拒绝，收起打火机，起身跟上她。
她的卧室是次卧，空间狭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体式的桌柜。平时自己出入没觉得怎样，宋华深一进来，仅有的空间就像难以容纳两个人似的。
林初把水杯放在桌上，随口说了句：“你先坐吧宋总。”
“坐哪儿？”
他温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没什么语气，可听在林初的耳朵里，像极了嘲弄。
她抿了抿唇，搬着旁边的椅子到他面前。
宋华深坐下，垂手要抖落烟灰。
林初见状，立刻又拿过了垃圾桶，灰白色的烟灰缓缓落下，她此刻的视线所及，是他指骨修长、好看干净的右手。
他抽一口烟，说话时烟雾模糊了他的五官：“怎么没跟男朋友住一起？”
林初直起身子，撒谎说：“通勤时间不一样，住这里更方便。”
“哦。”他意味深长的一声，夹着烟的手，随意搭着座椅，抬眼看她，眼神里带有审视：“我记得离婚的时候，给你留了房子。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