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话，图书馆五点半就会关门。”
黄静熙瞄了一眼身边的金智秀，双手插着兜，语气里有些许的酸涩。
这个总是戴着口罩的女孩，到现在都不知道图书馆的关门时间吗？那她的学习怎么会这么好。
金智秀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次记住了……下回，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低级失误了。”
因为在图书馆里查阅资料，而被关在了书库里的金智秀，第一时间并没有选择找文英恒或者郑美书帮忙。
而是找到了黄静熙。
这个丫头，虽然和金智秀只有一面之缘，但还是很有义气地从宿舍跑到了图书馆，联系工作人员打开了书库的门。
“真是的……明明咱俩都没怎么见过。”黄静熙哈出一口气，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白气在寒冷的空中飘散、蒸腾而上的画面。
“水汽，密度应该比空气重吧？”金智秀同样盯着那白气发呆，冷不丁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这似乎是高中的物理知识。
黄静熙一时之间答不上来，支支吾吾着：“算分子重量的话，应该是轻的……我不懂，但它们毕竟是液态水。应该会往下落吧。”
智秀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这些知识和她的目前学习的内容无关，但同样有趣。
有的时候，她的脑回路就是这样奇特。
一阵可能来自于西伯利亚的风自西北的方向吹了过来，也许还夹杂着渤海的湿气。
智秀紧了紧围巾，感激地跟上了黄静熙的步伐：“作为答谢，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不用了，”黄静熙眸子向上翻着，回忆起不久前的事情：“你给我说的那些计划，可都没有奏效。你还说你很了解文教授呢……”
在之前的那节统计学课程上，智秀鼓励黄静熙换个方式去接近文英恒。
黄静熙很自然地，就以情感咨询的名义添加了智秀的kakao好友。
打心底觉得黄静熙能够接近文英恒的概率很低，同时还存着一些其他的小心思，智秀为她提供了N种接近文教授的方法。
大部分都是例如“多了一张电影票”、“制造走廊偶遇”这样的老套剧情，第一时间就被黄静熙否定了。
也许，就是因为这种类似与头脑风暴式的讨论，金智秀觉得自己最近的脑洞都变大了许多。
“嘿嘿……因为我没什么经验吗。”金智秀挠了挠头：“我听说，中国有句古话——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按理说……不应该啊。”
智秀的眸子悄悄打量着身旁的少女，低下眼帘，突然有了一点愧意。
黄静熙缩了缩鼻子，朝着街边的透明橱窗望了望。
她的身材还算不错，大约一米六六的身高，穿上运动鞋，比穿着平底鞋的智秀高了半个额头。
至于脸蛋嘛？因为这位朋友始终不愿意露脸的原因，黄静熙觉得暂时无法比较。
至少在素人之中，黄静熙自觉还是个样貌出众的女孩。
顺着黄静熙的目光望过去，金智秀的瞳孔却是一缩。
那是Dior的专柜，上面还摆了一副Jisoo的画报。
怀疑黄静熙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智秀轻咳了一声道：“是看出什么东西了吗？”
黄静熙摇了摇头：“没有，反倒更加疑惑了。”
“哦，那就好。”智秀落了她半步，悄悄地舒了口气。
“Dior……还真是找了个好代言人。”黄静熙随意地说着：“上半年的时候，Jisoo去巴黎出席Dior FW22时装周，在社交账号上发的一张照片，miv就值174万……美元。”
“嚯……是吗？还挺厉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呢？”金智秀努力压抑着脸上的得意，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金智秀双手插着兜，好奇地继续问:“说起来，你怎么会这么了解？”
“因为我们家，就是搞奢侈品经销的。”黄静熙瞄了一眼身旁的金智秀，在她的视野里，右边是Jisoo的画报，左边，则是稍不留神，露出些许鼻梁的金智秀。
狐疑地左右打量着，黄静熙撇了撇嘴：“你的五官还真不错，几乎和Jisoo一个模子里刻……金智秀？”
语气陡然升高，刚刚有些得意忘形而忘记形象管理的金智秀急忙捂住了她的嘴道：“有些事情，我们慢慢聊。”
…………
“所以，你现在是以一名旁听生的身份，来我们学院学习？”黄静熙用勺子慢悠悠地搅动着杯子中的咖啡，原本的拉花早就融入其中，浅咖色的液体形成了旋涡，好像将她的全部思考能力给吸了进去。
金智秀习惯性地撑着下巴，解释道：“是的，除了我的身份，你之前所知道的，关于我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在这之前，只知道你是个喜欢戴口罩的学霸啊……
黄静熙郁闷地深吸了一口气：“我为之前说过的话道歉，是我对艺人行业有些偏见。”
“没关系~你年纪还小。”
说着这样的话，金智秀拍了拍黄静熙的肩膀：“我突然有个想法。”
“诶？”突然被之前只存在于屏幕上的idol接触，黄静熙错愕了一下，勺子顺着杯沿划入咖啡之中。
“或许，你需要一个实习机会吗？”
…………
阶梯教室，文英恒整理着书本，结束了一早上的课程。
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那两个女生，疑惑地皱了皱眉毛。
黄静熙和金智秀……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不过，这也许是一件好事。
没了黄静熙带头，他下课回办公室的路上也应该能清净不少。
许多时候，学生们是因为有人要卷，才跟着卷起来的。
他们一看见黄静熙和文英恒走得近了，也会不放心地想要在老师面前多露露面。
毕竟统计学这门课对低年级的学生来说，很影响他们的GPA。
回到办公室，还是不太放心的文英恒，总觉得黄静熙这段时间突然安静下来的攻势，有些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抬头往外望去，云层乌泱泱的拥挤着，像是一张没有整理过的摊子，随意地盖住了大半的天空。
阳光也慵懒地躲在了被子里，整座城市都仿佛添了一层灰色的蒙版。
“你和黄静熙，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文教授，你很关心我吗？”金智秀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旁边是好奇宝宝般打量着屏幕的黄静熙。
因为之前装作很了解文英恒的样子，有些要强的金智秀将屏幕向黄静熙那边侧了过去。
“喏，就该要这样回复。”
明明只隔着大约五十米的距离，两人的交流还要靠手机来交流。
一串代码将蕴藏在文字背后的情绪发送至服务器，再由手持着另一个终端的人接收，然后解码这些情绪。
“算是关心。”
这句话其实没有说完，关心的对象，其实是文英恒自己。
如果黄静熙搭上了自己邻居这条路线……那他的生活应该会更加麻烦吧？
瞳孔微微缩小，自下颌与颈动脉的连接处涌上来一阵热意，金智秀再次把围巾网上扯了一扯。
她原本以为，文英恒会用开玩笑的语气回怼过来的……
黄静熙在金智秀的侧脸与手机屏幕之间反复挪动着目光，脸上多了几分抑郁。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