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会嘴上说说,可看不出诚意啊。”
谢桀唇角弧度微勾,眸光带着几分邪肆,盯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压迫感。
阿赫雅抿紧了唇,眉眼间露出几分无措与惊慌,往后退了一步,嗫嗫喏喏:“陛下想要什么谢礼?”
“想要你——”他故意顿了顿,看着那张白皙精致的脸上现出几分慌乱,才敛了突如其来的恶趣味,一转话锋,“……亲自做的东西。”
这范围就有些大了。阿赫雅懵了一瞬,下意识问:“什么?”
“帕子,荷包。”他列了几样,又一挑眉,闷笑了一声,语气意味深长,“你要是想,寝衣也未尝不可。”
堂堂一国之君,还能缺了绣娘不成。
阿赫雅心里腹诽,面上却恰时浮出几分羞恼,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到底小小声应了:“……那,给陛下做个荷包吧。”
这是个机会,是她开始侵入他身边事物的契机。荷包虽小,却是贴身之物,时时佩戴,岂有不睹物思人的道理。
谢桀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见有眼线匆匆而来,便收敛了表情:“这儿不是什么干净地方,早些回吧,朕让金吾卫送你。”
阿赫雅猜到应该是沈家那边的消息,微微垂眸,掩盖一闪而过的冷光,摇摇头,婉拒了他的好意,又行了一礼,自己离开了。
今日沈家乱哄哄的,顾不上她。她得趁这个时候将柳奴的药提前配好,否则再过几日,买到的就不定是什么东西了。
她从药铺买好相应的药材,又额外选了几种柳奴用得上的,才一出门,便见街上闹腾了一片。
人流挤在此处,摩肩接踵,她一不注意,就被推搡着移动,在人堆里挤得头晕眼花,忽而眼前一亮,脚下踩空,竟是被人推到了最前端。
完了。
阿赫雅惊得闭紧了眼,下意识用手臂缓冲,以免伤到脸,在摔倒的前一秒,却被一人扶着手臂抓住。
“姑娘,你没事吧?”
那人只扶了她一把,见她站稳,立即放开,朝她拱手行了个礼,声音如清泉落石:“一时情急,失礼了。”
阿赫雅松了一口气,连忙朝他摆摆手,感激地点头致意:“是我该谢你才是。”
“前方马车翻了,虽说府衙的人已经在处理了,但恐怕还要些时间,姑娘若是要从如意坊过,不如换一条路。”男子怔了怔,倒也没与她推让,只是腼腆地笑了笑,“在下林衡。”
“阿赫雅。”阿赫雅长在草原上,见惯了强势霸道的,却极少见到这种温文君子,也学着他文绉绉地报上姓名。
林衡脸上的笑意愈发真切,他咳了声,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不远处招手的人打断。
“林大人!”
那是个五大三粗的侍卫,站在侧翻的马车边,看起来有些狼狈:“太能胡搅蛮缠了!我扛不住了,快来!”
“你说谁胡搅蛮缠?”马车的主人立即怒了,朝他吼了一声,两人又纠缠起来。
阿赫雅忍不住勾唇,林衡也颇有些无奈,朝她点点头,便快步赶了过去。
不一会儿,不紧不慢却莫名叫人心悦诚服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阿赫雅站在原地,拎着药包,眼中充满了笑意。
这几日,诸事交接而来,前世的梦魇与现实错落,直到此时,才有了真实感。
如果可以,这样热热闹闹却称得上岁月静好的生活,也很令人向往。
她没想到的是,这样的平静,仅仅维持了三日。
第三日的清晨,小院门外便停了一辆低调的马车,周忠脸上堆笑,说出的话却连半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给她留下。
“阿赫雅姑娘,陛下口谕,请你上积云寺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