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翩翩垂眸，看着散落一地的A4纸，想起数年前周海蓉也是以这样的方式，将自己妈妈扫地出门。
恨意令全身的血液，都氤氲成了怒意。
开始在身体里奔腾翻涌，带着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顾翩翩用力地抿紧有些微微颤抖的唇，缓缓蹲下。将它们一张一张的捡起，在手里叠放整齐。
周海蓉见状，捋了捋自己的波浪卷，趾高气昂的走到她面前，挑眉一笑，“这人在屋檐下，就得乖乖低头。否则，下一次我可不知道，我的手会出现在你身上的哪儿。”
顾翩翩站起身来，冷冷地迎上周海蓉不屑的目光。一只手抓过她的头发，将脸拽到自己跟前，另一只手将厚厚的文件，啪的一声，拍了上去，“十七年了，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还能肆意拿捏我？”
文件再次掉落一地，周海蓉的脸，瞬间肿得犹如发酵后的面团。
呆滞在原地的她，回过神来后，发出刺耳的咆哮，“顾翩翩，你竟敢打我！”
顾翩翩双拳紧握的手，骨头咔咔作响。傲气凌人的眉心，冷如寒潭，“打的就是你。”
“你这个小贱人，反了你！”周海蓉脱下高跟鞋，一百八十斤的身体朝着顾翩翩猛的一扑。她要划烂顾翩翩的这张脸，看她以后拿什么去吸引霍清昂，“当年捏死你妈，老娘我都像捏死蚂蚁一样轻松！现在，更何况是你！”
顾翩翩一直不相信当年的那场车祸，是意外。
现在听着周海蓉刚才那句狂傲的话，更是笃定她跟那场车祸脱不了关系。
顾翩翩只是将身子一转，扑了一个空的周海蓉，重心不稳摔倒在地，痛得龇牙咧嘴。
还未开口，顾翩翩的手已经掐上她的脖子，一字一顿的质问道，“我妈的死，是不是你找人动得手？”
周海蓉冷冷一笑，眉眼挑衅，“是你妈自己不想活了，我不过是顺手帮了她一把而已。”
好一个顺手……
顾翩翩喉咙泛起阵阵苦意，而后眸光猛得一沉，手上的力量不断加重，“周海蓉，这笔帐……往后我会一点一点跟你算清楚的。”
脖颈通红的周海蓉，竭力挣扎着。宛如死鱼的眼珠子，恶狠狠的瞪着顾翩翩，莲藕般白嫩而短粗的手臂，在空中挥舞着，却怎么也打不到顾翩翩身上。
直到她快要窒息而亡，顾翩翩这才松手，捡起地上的合同，薄唇勾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你和顾明耀的算盘，打得可真好。既想要霍清昂出资，挽救整个顾氏企业，又想要他竞争对手霍清瞿的这一千万。”
瘫在地上的周海蓉，身子软弱无力，咳嗽不停地喉咙，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
“也不照照镜子，凭什么鱼和熊掌你们能兼得？”顾翩翩将合同拿到周海蓉的眼前，然后慢慢地撕成碎片，嗓音冷如冰霜。
“目无尊卑！顾翩翩，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下跪求我，都晚了。”从死亡线回来的周海蓉，立马拿过桌上的手机，点开顾明耀的号码，拨了出去，“你会后悔的！”
空无现在可是在顾明耀的手上！这是他们拿捏顾翩翩最大的资本。
顾翩翩倚靠在沙发上，慵懒一笑，“我这双膝盖，只跪死人。”
电话很快接通，不等顾明耀开口，周海蓉声嘶力竭的哭声，已经先一步传入听筒，“明耀，顾翩翩这个贱人疯了，差点掐死我。她还……还撕了合同。一千万，整整一千万啊。”
“所以……这一千万，就是顾总和顾太太，卖我的理由？”
回应周海蓉的，不是顾明耀，而是霍清昂。
寒冷彻骨的嗓音，带着愠怒，顺着信号扑面而来。
周海蓉的手机瞬间砸落在地，整个人僵如冰雕。
顾翩翩也是一怔，心在瞬间跳至喉咙。
她让霍清昂去医院转移空无，但霍清昂却是直接绑了顾明耀算账？
那空无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