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狂一次后的吴水生，被卫山安排到了一个僻静的所在，死死的捆绑起来。
他默默的跟在旁边，斥退了众人，直到此人的狂症彻底过去。
“我……又发狂了吗？”
约莫半个时辰后，吴水生迷茫着醒来，声音中带着恐惧与颤抖。
他已是修奴，若是此番杀了人，只怕便没有那般好解决了。
发狂不可怕，
但是发狂后的结果，却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无事，只是伤了些人罢了，还有得治！”卫山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继续再吓他。
修士的身体得灵气滋养，即便不是炼体修士，也远不是凡人可比。
若只是受了镔铁棍猛砸这样的伤势，只要不是打在死穴上，或是彻底打断了脊椎，即便筋断骨折，便基本都能复原。
只是要多花些时间罢了。
“这些时日里，受伤修奴的活计都交给你来做！”
卫山嘱咐几句，正欲起身为吴水生解开束缚，忽然又顿住脚步。
他的手摸过胸前，忽然扫视了一番四周，将毫无防备的吴水生一掌劈晕，
见对方又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之中，卫山才松了一口气，
他摸出胸前的一枚似香囊一般的吊坠，这玩意儿模样像个铜丝掐制的，用极细的丝线绕出了一个圆球来，上面只做了桂花纹样，
此物原是用二品土灵金制作的，本色金光璀璨，却又被卫山特意嘱咐，故而在外头又添上了一层一品灰铜粉，故而显得十分简单拙朴。
再加上孙家炼器铺子的炼器手段，使得这小小的吊坠之上，镌刻了静心凝神、储存灵力的灵阵，
位列二品灵器，被卫山取名“错认铜丸”，
专门是用来，存着那枚奇异的石珠，免得出了什么差错，被人察觉到自己的机缘。
也足足花费了他两百多二品灵石，
取货那时，炼器的师傅还感叹过，
这玩意儿除了静心凝神的灵阵外，那储存灵力的实际上没啥用，虽然储量不小，足以抵得上一名寻常练气修士全身灵力总量，
但难以长久保存，最多十天半个月，便会消散大半；而且需要人为注入灵力，
同时，因为储灵法阵只有二品，难免粗陋，想再取出灵力，也较为缓慢。
也只勉强比修士自行打坐，恢复己身灵力来，快上两成之数。
啧啧啧，白瞎了灵石了。
有这些灵石，不如直接拿着灵石恢复灵力，不比这灵器里的来得快？
最多就是灵器能反复使用，若是天长日久，或许能够收回本钱，但……与其这般，不如花灵石采购灵丹，早早突破修为，如此体内灵气总量自然也会增加。
这一样是长久打算，岂不是更好？
卫山闻言，只是淡笑不语，
如今，错认铜丸中的灵力，却已然多了不少。
卫山并未向其中传入灵力，且里面的灵力精纯无比，只怕便都是石珠转化而来……
“发狂的修士，也能让石珠转化灵力？”卫山心头一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为何那篇净水咒法没有多大用？
因为水里面的发狂烟雾，被抽到了空中，并没有被收集起来，也因为那些发狂的修士，乃至是发狂的灵兽，本身就是发狂烟雾的扩散源……
救得了水源，救不了活物……
“嘶，当初李二郎不该那般轻易杀了的，好歹是件实验的材料。”
卫山揉了揉眉心，突然有些后悔，
但又想了想，便暂且放下心来，因着李二郎的死，外人看来青岩山也是如他们一般，修士来了此处后，便也会发狂害人。
但事实上，卫山清楚的很，第一批来青岩山的人，根本没有一个人发狂。
而第二批来的，那些本身就有狂症的修奴，也逐渐开始比他们原本发狂的频率，要降下去不少了。
吴水生，作为第一个发狂的修奴，是来了此地半个月之后，
而正常发狂的频率，一般在七日左右。
“嘶，下次得放放水了。”卫山的眼神，落在吴水生的脖颈上，一缕杀意萦绕在眼底，却最终死死压制住了。
这些人都是得了狂症的，到时候发狂了，有太多的可能，了断掉几条性命。
到时候，死的人多了，便也就没人察觉到此处的不对劲了。
此时杀人虽易，但万一闹起来，
葛老汉儿一直不在的事儿，便不好遮掩了。
思索一二，卫山盘坐下来，苦苦吸收一番灵力，
直至石珠不再转化出灵力来，便随即抽身离开，
如此施为，他每次吸收灵力的时间短了不少，所有来不及吸收的灵力，都暂时储存在错认铜丸之中，从而越发隐秘起来。
三日后，葛老汉儿才匆匆赶回，面带狂喜之色。
他寻得卫山，拉至僻静角落，按耐不住的喜笑道：“山小子，我找到脱离樊家的法子了，且是有人成功过的！”
“洞天之宝，海外仙门有洞天之宝，能够瞬间隔绝天地，便恍若眨眼间行至天涯海角，只要入得仙门，就能借此脱身！”
“是么，那……代价呢？”卫山闻言亦是微笑，但随即又转念问道。
“……”
葛老汉儿忽然沉默起来，他行事周全，
说话也是向来果决，少有这般犹豫的时候。
“他们想要，我帮着收拢一批发狂修奴，引导他们……前去海滨朝拜……”
接下去的话，就不必多说了，卫山自己想想，也知道大概了。
海外仙门，近来虽然被仙朝接纳了一部分，
故而在大秦的范围内，也是有些许的仙道门派，招收门徒，譬如当初的明黄宗一般。
但说到底，大秦仙朝是仙族的天下，
而这也是以往仙朝国策。
只因在大秦建国以前，也曾有过一个仙朝，那时是仙门为重，仙族为轻，
就连那时的仙朝帝君，也是往往只有拜入某个仙门，借助其势力，才有争夺龙位之能为。
最终也因为仙门太过厉害，凌驾于众生之上，导致那个仙朝崩灭散尽，
大秦因此兴仙族，分掌国域，同时驱赶一众仙门于海外，
如今虽然招安部分仙门，但也是借助广大仙族，将一众仙门盯得死死的，如今他们忽然接触葛老汉儿，固然是他有人脉，能联系到海外仙门的缘故。
但……未尝不是在将他，当做枪使。
引导一众修奴，前去海滨朝拜，听着像是没多少大事，
可修奴乃仙族私产，只拜主家、皇家，何曾需要朝拜什么仙门？更何况还特别都要那些已得了狂症的……
这里头又有多少诡谲心思？
卫山默然摇头，心头一声苦叹，
葛老汉儿也是陷入了一派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