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上电视了！咱们上电视了！念念，念念你看到了吗！”贾星影神经质地在电话里呱呱大叫，吵得姜念浑身头疼。
好烦啊。
手机都关机了，贾星影打家里的电话，家里的电话线拔了，又打爸妈的电话。
受不了了啊，虽然星影的表现一直非常不错吧，但是她跟我家的人都太熟了，要不是看在她能给公司带来源源不断的支出，我早就含泪把她遣散了。
“咳，不就是上电视吗？冷静，这对咱们公司只是一个开始。”
“呜呜，你在说什么呢，上的是晚上七点的那一档啊！”贾星影含泪道。
姜念又是一阵头疼，心道这事不是之前就知道了吗，电视都摆上了你干啥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这么激动啊。
姜念叹了口气，无奈地道：
“淡定一点行不行，不就是上个晚上七点的节目吗？以后多上几次伱就习惯了，这都是基本操作，一切都在本美少女的判断之中。
以后不涉及到影响公司命运的大方向不要在过节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休班懂不懂啊！”
贾星影惊奇地道:
“神了，你真是神了，这都不算影响公司命运的大方向？”
姜念很理解贾星影这种人对晚七点档的重视，这可是足以焊到自家祖坟墓碑上昭告先人的大事。
好上头啊，我已经想尽量低调了，我真的没有一点点想出名的想法，之前上访谈就算了，怎么现在连七点档都上了，赵老这么照顾我作甚啊。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随他去吧，这都不重要，我们开公司的又不是为了当网红出名，是为了对社会做出一些有益的贡献。”
“网红是什么……”
“你怎么就把握不住重点啊。”姜念恨铁不成钢地道，“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上电视根本不是我们公司关注的重点。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利用这个契机加快对科研的产品转化，让我们科研不能只停留在纸面上，这才能给大家做出更多、更大的贡献，明白吗？”
贾星影佩服地连连点头，又道：
“那樊博士那边？”
姜念心道这么突然又说到了樊来娣。
唔，我突然想起来了，樊博士在米国那边混可能有点危险——欧邦德是院士，认识的科学家众多，个顶个的都是行业内的大佬和天才。
他这么喜欢拉大旗，万一将来为了展现合作诚意给樊来娣找几个神秘大能做助手，这研究取得成绩了怎么办？
她干咳一声，道：
“对，说起樊博士，这都快过年了，樊博士一个人在海外待着为我们顶风冒雪搞科研实在是太辛苦了。
我理解她想做出一点产品的迫切，但所谓胖子不是一口吃出来的。
不如让她先回来，研究出啥咱们就先做做啥——年初让张老师想想办法先给樊博士优先安排一款专门的产品，让她有点事做，呃，不是，是让她的科研项目尽快实现转化。”
贾星影感动地道：
“我就知道念念是个办事雷厉风行的人，我这就给樊姐打电话，让她赶紧先回趟国。
再把佳宁姐也叫回来，咱们正好一起庆祝一下公司过去一年取得的伟大成就。”
嗯，还是星影在关键时候靠得住啊。
姜念长叹一声，心道樊来娣一心想做出一些成绩来，这次什么都没搞好，还花了这么多钱，估计要强的樊博士心里过意不去。
“咳，叫樊博士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表示一下我的感谢。
就说樊博士在米国的这些日子为我们的科研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是我们出海的一面旗帜。
她的研究具有巨大的潜力，未来一定会推动我们的公司走向更大的成功。”
嗯，所有没法落地的产品都可以说有巨大的潜力，姜念前世每次见到研究益生菌和研究石墨烯的都说他们的研究有巨大的潜力，反正吹呗，只要能哄樊博士开心，让她能开开心心回国就好了。
至于她的产品……
姜念也不指望她真能弄出点什么东西，自己前世当过柜姐，没听说哪些大牌是主打胶原蛋白的，宣传卖点也完全没有这种东西，樊来娣就算能研究出个模样来现在估计也没戏。
国内现在的科研力量跟国外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有人指条路大家齐心协力跟着上不是不行，但开创者太难找了。
哼哼，毕竟是我手下所有亏损项目中的绝对王牌，只要用好这个和电视剧这两张王牌，我扬帆日化今年一定会顺利完成亏损。
姜念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哼，我看这次还怎么赚钱！”
·
米国，樊来娣熬夜完成了论文，将其投稿到了一片腐国的老牌药理学期刊，这期刊的影响因子高达9.5，堪称是业界的顶级刊物。
审稿编辑一开始听说是华国人搞得胶原蛋白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出来，再查到此人是声名鹊起的扬帆日化的高管时顿时恍然大悟，并顺手给樊来娣发了个朋友的邮箱，表示胶原蛋白的项目还是发给他这位朋友，出去也能给别人说我发过SCI。
众所周知，SCI也分很多种，某些三区期刊就开始胡扯，四区更是开始讲鬼故事，但为什么能发呢——那就是因为能收版面费。
这种期刊被称为掠夺性期刊，版面费高达2千到大几万美刀，反正你有钱你就发，发了之后你就可以说自己发过多少多少篇SCI，所需的费用以后随便忽悠忽悠外行人也就出来了。
樊来娣看着那人给自己推荐的掠夺性期刊的联系人，不禁哭笑不得。
“您认为我在欺骗？”她直接打了越洋电话，气势汹汹地想要要个说法。
那位腐国的审稿编辑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呵呵一笑，操着地道的老腐国正米字旗腔悠闲地道：
“樊博士，我们是一篇药理学杂志，哦，严肃的药理学杂志，就算我收稿，在同行评审环节，您的胶原蛋白能不能取得成果，您心里应该有些预期。”
那人潇洒地道：
“我给您推荐的是能最快、最迅速发表的。
我听说华国旧历新年要到了，您迅速发表并完成同行评议之后就可以荣归故里，这不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吗？
华国没有多少人了解这些学术期刊的区别，您放心就行。”
樊来娣脸一红——这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她在胶原蛋白上的研究耗费了大量的时光和难言的辛苦，更寄托了公司上下的殷切希冀，这个人居然看都不看就直接说我是骗子？
呵呵，没有明说，但就跟谁听不懂一样！
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樊来娣真想顺着电话线游过去，把这个傲慢的编辑抓住狠狠地揍一顿，让他结结实实感受一下自己的愤怒。
可就在她准备喷人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樊来娣把目光投过去，登时一怔。
她看到了一个……似乎从哪见过的身影！
“您，您好……”她抓住电话，许久才不确定的问道，“您是莫先生吧？”
那位须发雪白，长相颇为儒雅的老人冲他微微一笑，稍稍让开一个身位，而他身后进门的则是一位亚裔中年人。
“樊博士，您好，我叫莫克，是做传媒的。”
这位传说中的传媒大亨向樊来娣伸出手，那边的审稿编辑听说莫克都来了，也是登时愣在原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莫克，莫克先生怎么会去见这个女人？
莫克上下打量一番樊来娣，又拉了拉旁边那人的袖口，微笑道：“我马上就会去港城过年，正好听说了您的发明，顿时非常兴奋。
我虽然不懂生物化学，但是从樊博士的身上，我能感觉到一股难言的自信，让我更加确定您的发明一定是可行的，怎么样，要不要发一篇论文——龙泽先生在一家期刊做审稿编辑，我把他都拉过来了，希望您的稿子还没有投出去。”
“没，没有。”樊来娣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惊喜地看着眼前的这位龙泽先生，颤声道，“不知道，您是在哪家期刊供职？”
龙泽先来了一个九十度鞠躬，随即谦恭地道：
“只是一家微不足道的期刊，在业内有一点点小名声。”
“《科学》，您听过吗？”
——
小剧场时间：
贾星影：樊姐，小姜总叫你回去！
姜念：樊姐我错了，是我说话太大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