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持续的这几十年,百废待兴。
不论是广北还是南金,很多土地都荒废着,急需开垦播种。
这时候,人力,就成了重要的资源。
虞城接近三千人的百姓,最终只有不到一千人成功渡江。
而虞城的城主和少城主,都留在了江对面。
南金国紧邻江边的涪城内,连栀正躺在床榻上养伤。
“如何,温度恰当吗?”
身穿酱紫色衣裙的妇人端着一碗白粥坐在床前,期待的等着连栀的回答。
这位妇人姓温,是那清秀小公子的母亲。那小公子姓姚名文锦,是个爱读书的书呆子。
当日渡江之时,两人本在连栀的前面走上的竹筏,却在竹筏断开的时候被甩进了江内。
连栀肩膀受了一箭,当时脱力的差点松了抓着竹筏上麻绳的手。
见到要被冲走的两人,连栀用受伤的左手拽住一个,又用双脚夹住一个。
最终被岸边的人拿绳子套过去,都救了起来。
温夫人在听闻那日被冲走的百姓尸体全部在下游找到后,心中后怕的同时对连栀感激不已。
虽然装有重金的包裹被冲走了,她还是用自己头上的金簪换了客栈最好的上房和最好的吃食。
连栀咂咂嘴里的白米粥,暗自叹气。
这最好的吃食,也不过如此啊。
她算是知道了,这里的餐饮行业啊,太过落后了。
食材只知道用水煮和用火烤,调料更是匮乏的只有盐巴,普通人连盐巴都吃不上。
所以,这就是她手腕上的系统存在的原因?!
让她来拯救落后的餐饮?!
话说,这次肩膀受伤,系统里出现的是一本菜谱。那菜谱厚厚厚一摞,恐怕涵盖了所有菜系了吧!
更重要的是,不会每次想要什么东西,她都得受伤一回吧?!
牺牲小我,成全大家?!
啊呸!凭什么?!
“来,再吃一口。”温夫人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连栀嘴边。
连栀偏过头去:“不吃了,没味道。”
随即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温夫人新给她买的粉色步履。
养伤就要有个养伤的样子,吃白粥算什么养?!顶多算管饱而已。
“连栀姑娘,你这是去哪里呀!”温夫人匆匆放下粥碗,等追出房门,已经看不到连栀的身影了。
客栈门口走进来一人,眉头紧皱。
温夫人看到自家儿子,立刻满面笑容的迎上去。
“文锦,外头如何了?可是有文书下来了?”
姚文锦扶着自己母亲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顺手倒了两杯茶。
“母亲,文书是张贴在外了。可是与之前说的,毫不相干。”姚文锦一字一句的慢慢说着。
原来南金对外说,只要是投奔南金的,都会分到屋舍田地和金钱。
若是读书人,来到南金便会分配合适的官职。若是生意人,也会有相应的店铺相赠。
可此时外面张贴的文书却说,手中有钱的可自行置办房产。无钱的,统一分配田地,自行搭盖屋舍。
若是如此,他们这些冒着生命危险渡江的人,又何必折腾这一遭?!
“母亲,早就劝过你,不要偏听偏信。如今这样,可怎么是好?!”姚文锦猛的喝了一口茶水。
本来在广北,母亲开了一家成衣铺子,生意不错。他日日只管读书,还有阿青陪着。如今,阿青下落不明......
温夫人绞着手里的白色帕子,眼神闪烁。
开成衣铺子,哪里能赚那么多的钱。
“文锦,娘给你的那个铁牌可还在?”
姚文锦不知道自己母亲突然问铁牌是什么意思,摸了下心口突然想起来,他交给阿青收着了。
可是阿青......
“母亲,铁牌在阿青手里,不知道阿青如今,是否还活着。”
被冲到江水下游的人,听闻没有一个人活着。
也有可能,阿青留在了广北。
温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算了,一块牌子而已,不重要。日后,娘带你去见一个人......”
姚文锦刚要问是什么人,突然闻到了一股奇香无比的味道。
不仅是他们两人,客栈中的其他人也都纷纷站起身来,寻找着味道传来的方向。
...
连栀手拿着长勺,正在灶台上忙活。
刚刚炖上一锅当归红枣母鸡汤,现在正在炒香葱鸡蛋。
广北对鸡蛋有管制,南金却没有这一条。所以,她终于可以随便吃鸡蛋了。
这里的厨子从没见过,鸡蛋还有这种做法。
厨房里没有菜籽油,连栀只能切了肥肉炼油,然后将油渣捞出。
打四只鸡蛋,放入葱花、细盐、花椒粉搅拌均匀。下锅翻炒成金黄色,香喷喷的盛到盘子里。
厨房内的两个厨子已然馋的眼冒金光了。
连栀举着大勺子警告道:“离远点,别偷吃啊!”
然后掀开炖着鸡汤的木制锅盖,香味扑鼻。
她也是才知道,自己的系统里,居然还有当归、枸杞、党参、黄芪、莲子以及红枣这种调味的东西。
看来,只要是跟做饭有关的,不管是打火石还是药材,都可能出现。
想到这个,还真要感谢她那位表姨母的鸡毛掸子啊。
连栀在做菜的时候,其他人没有看到她放调料的动作。于是在发现她煮的鸡肉没有腥味的时候,都很好奇的伸过脑袋来闻。
他们只是求知若渴,才不是谈恋这鸡汤的香味呢。
“姑,姑娘。您煮的鸡肉,为何没有腥味?为何,会这么香啊?”
连栀用勺子舀了一口鸡汤,尝了尝咸淡。“想知道啊?花钱来学啊,我教你们啊。”
厨房的门帘被掀开,客栈掌柜的带头,身后呼啦啦跟着一群人来围观。
“什么味道这么香......”
“怎么做到的?”
“这是在做饭吗?!这是在炼香吧。”
其中还不乏懂药理的,见到锅内的药材,一一认出来。
“这不是在做菜,这是在熬药啊。”
立刻有人质疑:“熬药?若是汤药都能这么香,我宁愿日日喝汤药。”
连栀不客气的将锅盖盖上,用大勺子将周围的人挥退两步。别一会哈喇子滴进锅里了。
“连栀姑娘,你这是在自己做饭吃吗?”姚文锦指了指那盘金黄色的鸡蛋。
“当然了。这里的饭菜寡淡的难以下咽,我要养伤,只能自己动手了。”连栀将勺子扔下,从一旁抄起一双筷子。
“这个呢,叫香葱炒鸡蛋。”说着,夹了一筷子吃进嘴里。
所有人看着连栀陶醉的闭上眼睛回味的表情,齐齐咽了口水。
他们只知道炒茶,并不知道炒鸡蛋。
原来,鸡蛋也可以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