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终于以秦建国将他妈带走而落下了帷幕,深夜将至,何家三人也都相继进入了睡梦当中。
第二天早晨,何建业因着有事,便和何漫漫一起起了个大早,坐了拖拉机出了山里,等到何漫漫走了很长一段路到学校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而一旁云行也趴在桌子上似乎正在睡觉。
这人晚上去偷牛了吗?一大早又开始睡觉了!对于云行浪费光阴的做法,何漫漫深感唾弃,却也不想自找麻烦,于是便拿起一旁的书本读了起来。
没过多久,新学期的第一堂终于开始了。
只见一个带着金丝眼镜,身穿发黄的衬衫,一个高且瘦弱的中年男人抱着教案缓缓地走了进来。
或许因为多年来的劳作,男人不过四十来岁双鬓便长了不少白发,眼角也带上了皱纹,但是他的背却挺得很直,眼中也是神采奕奕,而此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她们班的物理老师江瑾瑜。
这是一个坚毅且充满希望的人,何漫漫微微一愣,而江瑾瑜已经开始讲起了今天的内容。
和其他老师填鸭似的教育方法不同,江瑾瑜教学的内容包括却不限于高考的内容,每每讲到兴起,他便会情不自禁地讲一些课本之外的东西。
不过物理本身就是门学起来比较困难的学科,大部分的学生课本里的知识都还没掌握好,又哪里能够明白这延展之外的内容,因而每每到了江瑾瑜讲这个部分的时候,许多的人都一脸迷茫。
江瑾瑜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模式,不过今天等到他讲完延展的内容,却发现有人正认真的听着,并且思索着记录着。
难不成她听得懂?江瑾瑜心中一跳,然后走到了何漫漫的旁边道:“你能够听得懂我刚才讲的内容?”
“嗯嗯。”何漫漫点了点头,看着黑板上那个方程道:“这应该是一个微分方程。”
江瑾瑜闻言,眼睛一亮,然后点了点头道:“没错,是欧拉-拉格朗日方程。”
“杨-米尔斯作用量所确定的那个?”何漫漫闻言,眼睛一亮,她是觉得这个方程有些熟悉,只是有些想不起来了,毕竟也是她前世看过的方程了。
“你知道杨-米尔斯理论?”江瑾瑜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何漫漫,要说这个理论被物理学界广泛承认的时间不长,再加上某些原因,他也是近两年才了解道的。
“看过一些资料。”何漫漫点了点头道。
“哦?那些资料都还在吗?”江瑾瑜眼睛发亮,十分急切地看向何漫漫道。
教室里的同学见着江瑾瑜这般激动的模样,都十分好奇地看向何漫漫。这新来的同学到底是什么人物,居然懂她们不知道的东西,还整得江老师这么失态!
“不在了,不过我还记得一些。”何漫漫抿了抿嘴道,她总不能说资料还在她上辈子的书柜里吧?
“嗯,那我们下课再探讨!”江瑾瑜是个负责的老师,看着周围同学奇异的目光,便这般说道,然后恋恋不舍地上了讲台。
物理课继续上着,而总有同学好奇地朝着何漫漫看,还小声的议论着。
何漫漫沉浸于物理的美妙中,到不觉得有些什么,一旁的云行却是冷哼道:“何漫漫,你喜欢出风头可以,但是不要打扰到我睡觉!”
“我什么时候喜欢出风头了?而且你觉得教室里睡觉合适吗?”何漫漫眉头一挑,看着埋着头的云行道。
“我就睡觉了,关你屁事!”云行恶狠狠地说道。
“你这是没脸见人吗?”何漫漫见着依旧把头埋在手臂里的云行,只觉得有些奇怪。
而这时,下课铃声突然响起,只见江瑾瑜连忙收拾好了教义,然后来到了何漫漫的座位前,道:“这位同学,你要是有空的话,我们办公室去讨论讨论吧?”
“她没空!”还不等何漫漫回答,只见李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讲义站在了教室的后面。
“李老师?”江瑾瑜皱着眉看向李老师。
“江老师,有什么你们下来再说!何漫漫政治成绩一塌糊涂,缺什么课,也不能缺了我的课!”李老师挑着眉说道,余光淡淡地扫过何漫漫的身上。
何漫漫只觉身上一凉,连忙表示道:“江老师,等我整理好脑中的资料,我们再讨论?”
江瑾瑜闻言,眼睛一亮,连忙点了点头,抱着教案走了。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还知道自己政治差!”李老师很是满意地看了何漫漫一眼。
何漫漫闻言,有些无语,不过她也没想到李老师居然不是教数学或者物理的,而是政治老师,话说这对得起他那秃了半边的脑袋瓜子吗?
且不说这些,只说在说了一些加油鼓励和鞭策的话以后,李老师也进入了今天学习的内容。
大约是之前云里雾里的物理课打基础,听着李老师那咿咿呀呀的声音,不少的人都有些昏昏欲睡了,而就在这时,只见李老师捏起一节断得不能再断的粉笔就朝着某人的方向砸去。
那小子昨天才教育了,今天居然就敢在他老李的课上睡觉?
“云行,你来说说我刚才都讲什么了?”看着还揉着眼睛的云行,李老师压抑着怒气道。
云行闻言,低垂着头没说话,他刚才可是实打实地在睡觉,咋可能知道李老师讲了什么?
“何漫漫,你来说!”
“讲的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何漫漫抿了抿道。
李老师说着,又具体问了何漫漫几个问题,这才点了点头,让她坐下。
“何漫漫同学听得很认真,大家都要向她学习,学习不好也要努力嘛,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不要像有些人一样,整天虚度光阴!”李老师说着,又瞪了云行一眼。
而李老师这招杀鸡儆猴十分的成功,进过他这么一闹,大家都打起了精神来。
“你为什么不叫我?”而被李老师教育了一番的云行,则黑着脸看着何漫漫道。
“我为什么要叫你?”何漫漫一边看着李老师的板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云行闻言,一哽,然后恶狠狠地说道:“我们可是同桌啊,有你这么见死不救的吗?”
“这时候知道同桌了?”何漫漫眉头一挑,转头就见云行肿得和包子一样的脸,以及一双和熊猫一样漆黑的眼眶,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你这是怎么了?”何漫漫盯着云行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有些好奇地问道。
“关你屁事!”云行闻言,连忙将脸埋到双手间,不再理会何漫漫了。
这是有偶像包袱了?何漫漫见此,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不过她的确还是有些好奇云行这一脸的伤是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