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
皇后眸子闪了闪。
脑海中止不住的想到了那日情况,说起来她也不过偶然,偏巧从御花园走过的时候见到一个宫女正低声哭诉着死在时疫中的兄长,她察觉不对后便派人去查看情况,便得了那个消息。
说起来。
一切都似乎过于巧合了。
且顺利的就好似被人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一般......当时她只当老天爷都在帮她,如今细细想来却察觉不对!
以往出行都有宫女提前将路清干净不会有闲杂人等忽然闯入,怎的那日便那么巧碰上了?
她面色忽的一变。
整个人猛地反应了过来,眸底更是一片后怕,若真有人算计,那是不是意味着事情到现在这一步也是旁人早就算计好的!
拉垮老三,扶持他到这般地步,那接下来呢?
皇后似被人忽的从头顶浇了一碰凉水下来,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床榻间的男子,看着他眸子紧闭的躺在那,心中却是慌乱无比,不断摇头。
不会的。
不会的......
“母后?母后?”
傅明远声音忽的传来。
皇后瞬间整个人一怔,额间的汗更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原本红润的脸色也在瞬间变的惨白。
傅明远一脸茫然,
“母后,你怎么了?”
“无事...”
她身子僵硬的站起身来,
“母后只是这两日身子稍有些不适,你先回去吧,只记着我的嘱咐,若有其他事,幕后到时会派人传消息于你。”
“是。”
傅墨远应声。
只看着皇后的目光中仍旧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定了定心思后便转身从屋内离开了,而皇后则是定了定心思,确认自己神色一如往常之后,又走到了床榻间,看着依旧躺在榻间面色枯黄的男子,心中微沉。
定是旁人。
可如今,谁有这么大本事呢?亦或是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的......
端王既已残废绝不会做无用功,而傅墨远不可能自己将自己弄到这般地步,那七皇子......
只一瞬。
她便将那可能否决掉了。
一个自小被遗弃在宫中不闻不问的人,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那究竟是旁人谋算,还是当真只是巧合呢......
微愣片刻。
皇后起身向外走去,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窗纱微动,阵阵凉意从身后袭来,她猛地转头,却并无半分发现。
**
宴会前一日。
沈明珠听着从前院儿传回来的消息,当知道沈夫人暗中另筹备了衣物首饰等等后,更是唇角微勾,
“鱼儿要上钩了。”
只要她们乱了阵脚,那主动权便彻底落在她身上了!
那二十多条人命且不说,当初白氏种种也该真相大白了,沈行之轻而易举的揭过去,但不代表她可翻过去,白家的人也肯翻过去!
她眸子微深,
“外祖母的病如今可好些了?”
“老太太是心病,如今知道姑娘无事便好了许多,再加上小月姑娘医术极其好,已经无恙了,只是念叨着要让姑娘回去。”
“等一切真相大白,我自会回去。”
沈明珠语气淡淡。
如今。
沈夫人还没得到她应有的报应,她怎么可能回去?她要将当年的事全都扯出来,纵是沈行之想要包庇她纵容她也绝无可能!
要让沈夫人为当年所做种种付出代价,她要让她身败名裂,彻底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春华见她这般也没开口。
毕竟且不说杀母之仇多年骨肉分离,单单是宅子里那二十多条人命就足以让她恨得咬牙切齿,自没心思说什么劝诫的话,
“只是,沈丞相若知道您的动作,只怕会伤了你们的父女情分......”
“情分?”
沈明珠闻言一顿。
她和他哪儿有什么父女情分,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即便是沈行之当真对她有那几分亏欠,也弥补不了半分,更无法让枉死的白家人活过来!更何况,若不是因为他哪儿来这么多悲剧?
他也未必独善其身!
她冷笑,
“若他在知道一切后肯给一个像样的交代也不会到这般地步!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既做不到凡是由心还要渣了白氏害她一家,还让...让我养在乡下嫁给那般龌龊不堪的人,若非是我有几分能力,你想,如今的我该到什么地步?”
来时原主成了孀妇,婆婆难缠,一家子极品,处处刁难害得她名声败坏,全然是一块踩在泥潭里的烂泥!
这其中。
只要她稍稍露怯一分,只怕早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哪儿还有会进了京都光明正大坐在丞相府二小姐位置上?
这期间,沈行之但凡有一次关注到,她也不会落到那般地步!
春华不语。
只是看着沈明珠的目光中透着心疼,她对当初的事并不全然了解,但从小月她们口中也听到了许多,听着她这样的话更是止不住上前一步,
“日后春华会陪在姑娘身边。”
“......”
她微怔。
感受到落在手上温热的感觉,心中微暖却又抑制不住升起了几分悲凉。
可她怕是不会再在这里待太久了。
沈明珠眸子微暗,但唇角还是勉强扯出几分笑意,正欲开口却忽听到窗外一声轻响传来。
“暗风?”
“姑娘,倾城公主要见您。”
“......”
**
阳光和熙。
日头倒是难得,毕竟接连几日阴沉沉的天气,如今倒渐渐放晴了,窗外喧哗声阵阵传来。
雅间内气氛却稍显几分凝重。
“沈姐姐,你若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与我说出来,我会转达兄长,定会竭力解决一切问题。”
傅倾城直直的目光看着沈明珠,眼中焦急之色更是毫不掩饰,
“你是喜欢兄长的,为何要说出那些话来刻意推开他?我与你同是女子最清楚你究竟对他是否喜欢,若喜欢如今兄长回来为何不在一起?还是沈姐姐另有心思或有其他难言之隐?若不好与兄长说清,与我说一同想法子解决也可以啊!”
“没有。”
她冷着脸,
“我并无任何难言之隐或其他,只是不喜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