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
“我听说,是你手搓了光刻机?”
林折正小心翼翼的往嘴里塞着烧麦,听到这句话后一愣,急忙咽下去摇头道。
“不不不,我以为刻光盘的那玩意就叫光刻机,我不懂这个,给您添麻烦了真的非常抱歉。”
林折低估了之前那个大叔所谓在这里待上两天,是个什么意思。
他后悔了。
因为这地方根本就待不了!
比自家客厅大不了多少地方,没有窗户的四面墙壁,微弱灯光的白炽灯,塞了整整将近一百个人,进来的早的,似乎能蜷在地上躺会儿,而其他人就只能站着,仿佛在挤公交车,呼噜和咳嗽声就没消停过,屋内弥漫着的醉酒和口臭味儿也让他直犯恶心。
哪怕想喝口水,过了半小时才送来个矿泉水瓶盖,而里面只有一半水,据说是防止频繁上厕所。
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可以拿到两个馒头,但是豆腐乳只有一罐,排队稍微靠后一点,就只有用水兑的腐乳汤,快没了就再兑,兑到和水没区别,但即使是水,都只让蘸一点。
这时候他继续坚持什么,也根本没人在乎,因为这个房间里的人没几个觉得自己错了。
所以当他再被人喊出来后,就表示你们说啥就是啥,我只想回家。
系统?
这不是还有十几个小时呢吗,就算要干些什么,也不能待在那里面干啊。
“刻光盘?”闫志鹏微微笑着,随后变得严肃起来道:“我当年就是学材料的,不要蒙我,你那个东西,很有问题!”
林折烦躁的挠了挠头,把剩下那半个烧麦放回袋子道:“我真的不太明白您在说什么……”
“嗯……”闫志鹏沉吟道:“张世豪同志,我建议你实话实话,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可以理解,但即使如此,你更应该相信我们。”
林折很懵,之前一堆人连骂带劝,数落了自己半天,就是让自己否定,怎么现在换套路了?
半个小时前,林折被这个自称闫志鹏的公职人员提了出来,然后被带到了一家早餐店,还要请林折一起吃些早点。
一开始林折以为这都是套路,先让自己看看真的待在里面会是个什么环境,然后再让他感觉下自由的气息,最后请他吃个饭,服个软就算完了。
毕竟非要说的话,自己也确实没啥事,除了有妨碍公务的嫌疑。
但是现在的谈话,有点不太对劲。
难道是学材料专业的,懂行?
可那一堆垃圾,跟懂不懂行有什么关系?
应该是越懂行越觉得离谱吧?
莫非是诈我?
公职人员会这么无聊吗?
只见闫志鹏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角,声音故作低沉起来。
“那枚芯片,是哪里来的?”
“我造出来的……?”林折回忆了下后,话说的比较犹豫,最后还是把语气变成了反问。
闫志鹏不想再多说,摆了摆手道:“一会儿你跟我去个地方吧,现在先吃饭。”
林折听说过会儿还有事,赶紧往嘴里塞烧麦,毕竟他是真的饿。
等他吃完,过了不到二十分钟,闫志鹏接了一个电话,挂掉后就对林折说道:“走吧。”
上了车后,没多久就出了市区,越来越偏僻,林折也开始紧张起来,紧紧盯着窗外。
“放心,不会难为你的,到了地方后,实话实话就行了。”
在闫志鹏的想象中,这小子肯定是因为什么意外,得到了那枚芯片,例如地址错误的快递,捡到了公共场合意外遗失的密码箱等等,而他拿到那枚芯片后突发奇想,百度了和那枚芯片有所关联的光刻机,从而硬说是自己生产出来的芯片。
不然服个软不就得了?
又是跳楼又是自焚的图啥?
还喊让个专业人士来鉴定,这玩意靠看就能看出来性能?
这谁能看出来?
别说闫志鹏是相关专业的看不出来,教授院士来了,不经过专业的检测也没法子。
就算这玩意真是他和他相关的团队搞出来的,试图炒作,还能不懂这个,起码拍个鉴定表上来吧?
果然还是没进入社会的小孩子啊。
幼稚!
不过闫志鹏转念一想,这背后的案子肯定小不了啊。
这东西能在因缘巧合下,到这一个未出入社会的小孩手里,不会牵扯到间谍案吧?
那他娘就是国安局的事了!
嗡——
闫志鹏一顿,发现车子熄火了,才知道自己刚才在走神的时候,开进了一段上坡的土路,忘了给油门,结果这辆手动挡的公车当场歇班,即使他再反复尝试,都上不去。
林折在副驾驶看了半天后,试探着问道:“要不我试试?”
“你会开车?”
“会点。”
“你没满十八吧?”
“我……驾校里学了。”
“哦对,坡起是吧,开惯了自动挡,我都忘了。”
闫志鹏将信将疑的和林折换了位置,只见林折一番操作后,闫志鹏刚想说你忘了换挡,就一阵推背感袭来,辆整车都被踩到底的油门给轰了上去。
林折表示反正不是自己的车,不心疼。
换回来再开一阵子,到了一个村庄中的仓库里,这里几乎没什么人际,一路上只看到些老头老太太扛着锄头走过。
进去之后,闫志鹏把那个箱子给林折搬了过来。
打开后,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垃圾,抹布铝片玻璃球都有。
“是你的吧?”
“像是。”
“像是?”
林折蹲下仔细检查片刻后,才点头说道:“确实是。”
闫志鹏:“看看少东西没有?”
“没有。”
“再仔细看看。”
林折有些疑惑的仔细检查一遍,表示确实没有少东西后,闫志鹏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抽出了一个透明小巧的证物袋,展开后,里面是枚黑色芯片。
【七纳米芯片】
“这是你的吗?”
“是啊。”林折想要接过来,但是对方很快就收了回去,没有给他的意思。
“是你的就行,过会儿再说。”
没多久,一辆黑色省外车牌的轿车停在了门外,只见一个只穿着背心,瘦高的半秃老头,和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走了下来。
“闫志鹏。”
“平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