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到这个问题，莳壹脸上表情一滞，微抿粉唇，轻声道：“凤凰可不是谁都可以的当的，何况有天生的凤凰在。”
纵然她想，冷冷的现实就在眼前，何必追逐一场幻梦？
崔管事拍手笑道：“姑娘真不愧是国师爷看上的人儿。”而后他又看了眼流萤，“流萤姑娘，您看是否是过了？”
流萤面色不变，微微颔首。
见那崔管事扣了扣桌，一青衣小童，端了个锦盒来，锦盒用了上好的香木，一对飞燕状耳环躺在里面，还细细用了锦绸铺了底层，飞燕嘴上还衔了柳枝，上缀一颗阴珠，比起那凤凰，多了生趣儿。
“国师爷吩咐了，这才是给您的。”崔管事着人取来铜镜，示意她戴上。
望着小小铜镜中的人儿，莳壹迟疑了一会儿，终是取了那耳环。
小巧的耳垂，挂了飞燕状的耳环，竟是如此契合，连一向挑剔的崔管事眼中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在抱着锦盒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流萤一双大眼看了莳壹多次，张了张嘴，又不知如何开口。
本倚在软软绒毯上假寐的人儿缓缓开口：“流萤你是国师府的人，国师爷的吩咐你只管听就是。”
一听这话，流萤小脸一下子红了，轻唤了声：“姑娘……”
这驾车的马夫也是稳当，马车不紧不慢的驶向国师府。
“若是我接了那凤凰耳环会如何？”说话间，莳壹又抚了抚怀中锦盒的花纹，水眸发着不可捉摸的光，面上却是十足的好奇。
“国师府不留无用之人。”流萤倒是用了句简单的话，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她另一种命运。
车中的香炉发着一种甜腻的香气，就像那国师爷时而的柔情，让人沉溺其中，可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杀机，温柔的陷阱，一步步将人吞噬掉。
掀开帘子，街上一片热闹色，马车上悬挂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莳壹轻轻勾起了嘴角，这国师爷还真是不好对付，水眸一开始透着一丝迷茫，而后愈加坚定起来。
这顾卿卿结了账，喜滋滋的捧着钗子便走了。
崔管事径直走向前边的香木柜，坐在椅子上拨弄算盘的人儿赶紧起来，给他让座，小心翼翼问道：“管事，这柳小姐的收据还要送到顾府吗？”
这珍宝阁做生意向来公正，不仅给开收据，还送上府，这也是生意火爆的原因。
崔管事冷笑了声，取来那已开好的收据，揉成了一团，丢了去：“将死之人，还在乎收据吗？”
得罪了国师爷，这柳小姐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儿。
柳卿卿乘着马车，回了府，却在大门口看了自家父亲，她等不及丫鬟的伺候，轻撩襦裙，跳下了马车，奔向自家父亲，举着手中的钗子，脸上也挂着笑意。
不料等着她的是重重的一巴掌，礼部尚书虽是个文官，到底是个壮年男子，力道大的让柳卿卿肿了半张脸。
她捂着脸，嘤嘤哭道：“父亲，您为何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