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笔书网>笼中雀她渣了疯批皇帝 >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他长夜寂寞
        第二夜,又是阴雨连绵。

        许鹤仪依旧携她来守灵。

        她不敢再叫许鹤仪拉着手,她在离他一米远的距离,两只手拢在袍袖中,垂眉敛目,静静地跪在灵前。

        许鹤仪无暇他顾,连日的阴雨天和夜里守灵实在令他吃不消。与昨日相比,他的身子在外人看起来,便愈发不好。

        乾朝重孝,以孝治国。何况国之储君,天下表率。便是身有重伤,亦需为太后守灵。否则,若被有心人拿捏了错处,只怕要参上一本。许鹤仪是已故皇后嫡子,原不是如今椒房殿皇后所出,因而举手投足便越发注意。

        说起来,许之洐之所以如此暴戾跋扈,除了天生性情如此,也因他是椒房殿皇后所出嫡子罢了。

        只是这次许鹤仪没撑到昨夜那么久。他的咳疾与胸肺的伤是相依相成的,肺伤未愈,寒气又侵入肺腑,引起咳疾,咳疾又引得他伤口迟迟难以愈合。夜雨凉风,又频频咳逆、盗汗,扰的他面色非常难看。

        此时雨下的越发急起来,又起了凉风,姜姒一颗心便被他的咳声引的紧紧悬着。她与许鹤仪乘马车来时,管乐提前备了一罐雪梨汤,以防他身子不适又无法止咳,再崩裂了伤口。进了宫,便将雪梨汤放在偏殿温着。

        她赶紧去偏殿取雪梨汤,回来时见许之洐已经到了,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许鹤仪道,“大哥的身子可是不大好。”

        姜姒顾不上去擦面上的雨水,端了雪梨汤,垂眉敛目浅浅向许之洐施了一礼,便侍奉许鹤仪喝下。便是饮了汤,许鹤仪的脸色依旧不好,半分唇色也无,整个人看起来又虚弱又乏力。姜姒便劝他,“殿下的孝心太后是知道的,旁人也不会说什么。阿姒替殿下守着,殿下去偏殿歇息吧。”

        此时亥时已过,许鹤仪便也允了。

        姜姒搀着许鹤仪去了偏殿,伺候他饮了汤药,又盖严实了锦衾。许鹤仪已极是疲乏,昏昏沉沉中还是叮嘱她,“阿姒,他在殿内,你不必再去。”

        姜姒笑着对他点头,“阿姒就在这里,守着殿下。”

        待许鹤仪沉沉睡过去,姜姒才发起怔来。方才她心里担忧许鹤仪,在许之洐面前又逾了矩。现在静下来想想,又满是后怕。

        她心里阴阴郁郁的,想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许之洐还命她夜里自行去找他。一时忍不住趴在许鹤仪榻边,无声哭了起来。

        若是她的大公子不被追杀刺成重伤,他的身子又怎会变成这样?他若好好的,便会护好她,不叫她受许之洐的欺负。

        可如今,许鹤仪身子不好,她也沦为许之洐的玩物。

        约莫到了子时,见对面偏殿亮起光来,便知许之洐已经去了偏殿歇息。想着他凉薄逼人的话,她心里便砰砰慌乱起来,不敢再拖磨时间。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赶紧往那边偏殿去了。

        她没有伞,过来时,衣裳丝履已被雨水打湿。

        上了高高的台基,见伯嬴抱剑立在殿外廊檐下。姜姒屈身施了一礼,伯嬴并不瞧她,也不说话,不过是伸手推开了殿门。

        姜姒低低舒了一口气,提起湿哒哒的袍角进了殿。

        殿外黑压压的,还在下着潇潇急雨,殿内烛火轻摇,倒温暖许多。遥遥见许之洐已脱了孝服,一身月白袍子闲闲倚靠在矮榻上,自顾自饮茶。

        她垂着头,慢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挪到榻前,柔顺地跪了下来,哝哝叫道,“主人。”

        她在他跟前,总是卑贱到尘埃里。

        大概是从朱雀印开始。不,确切点,是从奴隶场那次开始。

        许之洐幽黑的眼眸静凝着她,她神情淡然,仿佛早就习惯了他的威压与自己的卑贱。

        她记得他平明时分的话,知他长夜寂寞,便乖乖来了。

        所以许之洐便没有刻意为难她,他甚至想俯下身去擦拭她被雨水打湿的脸和额间的细发。她一身湿漉漉的衣裳,穿着必定很不舒服吧。

        因而他说,“脱了吧!”

        烛光下可看清她眉梢眼角中的瑟缩,但她并不反抗,虽然动作慢了些,倒也开始乖乖地去褪那又厚又笨重的孝服。

        露出几重烟白色的袍子来。

        她惯是喜欢穿这样素净的衣衫罗裙。胭脂俗粉看多了,许之洐原本也是喜欢这样素雅的妆扮。只是许鹤仪喜欢,那他便不喜欢了。

        他便想要看看她着华衣戴金钗步摇的样子。

        因此他特意着人打造了一支雕着辛夷花的玉梳子,若她还听话,不妨给她簪上在髻上。

        褪下了孝服,见许之洐沉吟不语,姜姒便停了下来,她心里侥盼着只脱了孝服便罢。

        但他声音略略一沉,还是命道,“脱。”

        姜姒微微一瑟缩,抬起眸子见他神色不定,忙低眉垂眼,颤着手去解腰间的丝绦。她穿着这烟白色的袍子的确美极了,很衬她仙姿佚貌的样子。

        她方才淋了雨,身上湿漉漉的,这袍子便紧贴在她身上,露出姣好的身段儿来。

        姜姒不是第一次在许之洐跟前宽衣解带了,但每一次这样做,都令她羞愧不已。她垂着眸子,白皙的脸颊晕着一层绯红。

        他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若他不发话,她便不敢停下来。一双纤纤酥手缓缓地解开丝绦,又徐徐探到领口,脱下了那烟白色的袍子。

        她的动作很是徐缓,但长夜漫漫,他也并不急。目光倒似被她牵引一般,随着她一层层剥去衣衫,在她身上轻勾描绘。

        因她还跪在地上,那一层层的袍子褪下后便堆在了腰腹间。

        直到她周身只余下霜色的抱腹和衬裙,那纤细的脖颈和瘦削的肩头、玉藕似的双臂都暴露在许之洐眼前。她别开脸,抱紧双臂又僵住不动了,在殿中微微发着抖。

        不知是害了羞,还是畏了寒。

        那胳臂上有不少淤青,大概是一早从这偏殿的台基上跌下去磕碰出来的,必是很疼。

        他便那样舒眉软眼地看着她,没命她站起身,也没说什么别的话,暧昧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过了许久,许之洐才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将她出尘的脸轻轻转到自己身前。

        姜姒与他的目光猝然相撞,见他喉头滚动,眼神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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