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俩小喽啰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早已露馅,还在哪里沾沾自喜,这次遇到的还真是只大肥羊。回头从后面包抄,截了后路,到时候……
常年行镖的几位镖师,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按着观行示意的,将一直在最后的那两辆马车调到最前头,暂且将顾秀才跟程仕远搭乘的那辆马车腾空,并留在队伍最后。
一番简单操作后,这才重新上路。
早已等候得不耐烦的劫匪小头目,见车队可算又前行了,也顾不得旁的,示意底下的小喽啰立马往山下推石头,先堵住前后路,将车队困在其中,再慢慢动手。
原本劫匪小头目并不想这般做,毕竟回头还要费心思将那些拦路的石头重新挪开。谁让经过昨个儿一夜,底下的小喽啰战斗力不足了咧。
没办法,只好这般了。
只是劫匪小头目压根没想到,那些石头,真不是他想往下推,就乖乖滚下山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挪动了一个,竟然卡在了半截。
劫匪小头目的鼻子都差点被气歪了。
“冲!都给老子赶紧往下冲!”眼见着山下的马车明显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劫匪小头目双目赤红,声嘶力竭地吼道。
意外再次发生。
那些原本卡在半截的石头,竟然直接朝着下山的劫匪身上滚了过去。
那一声声刺耳的惨叫声,再次响起,在整个山谷间久久回荡。
这一次,程仕远让观言雇佣的那几位镖师真不是吃素的,等到躲过一劫的劫匪可算顺利下了山,来到车队跟前,镖师们率先拔刀,狠狠地劈向那些劫匪。
手起刀落,即便不能一刀一个,基本也没见有落空的。而是不是滚落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头,看来对那些劫匪是真爱,总爱往他们身上砸去。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但无疑顾琬这边占了上风。
劫匪小头目暗搓搓地绕到了马车的后面,随后一把掀开了车帘,一个小铜锤子硬生生地精准砸中了劫匪小头目的鼻子。
瞬间,劫匪小头目的鼻子被直接砸塌不说,更火辣辣的疼,一股热血顺势流了下来。
也不等劫匪小头目回过神,小铜锤再次袭来,直接砸在了劫匪小头目那左侧肩窝附近。只听得“咔擦”一声,肩窝附近的骨头只怕碎裂了。
这小铜锤,连着一根细长的链子,别看小小的一个,却是空闻大师送给顾琬防身用的。而且因为是实心的,分量真心不轻。
隐隐已经意识到他那小媳妇只怕有些凶悍的程仕远,压根不知道,这哪里只是有些凶悍,若不是他及时出手,只怕都要被锤成一坨了。
打架啥的,程仕远可不想让他那小媳妇太辛苦,所以主动将防护的差事接了过去。
顾琬见此便没再动手,主要也是担心前头那辆马车上的顾方氏见了,会不开森。毕竟她可是顾方氏捧在手里,软萌可爱,手无缚鸡之力的乖巧闺女。
绝对不接受反驳!
横行在这条前往临平县捷径多年的劫匪小头目,以及他幸存的十几号小喽啰,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这么栽了。
观行压根不用程仕远示意,便带着镖师们,将这些劫匪五花大绑,随后往最前头的那辆马车上一堆,勉勉强强能装下。
因为生怕这些穷凶极恶的劫匪有可乘之机,观行拿出了早早准备下的软骨散,塞到劫匪鼻子下面闻上几秒,基本短时间里不可能再作妖了。
此前李大娘还跟黄芪在那里悄悄咬耳朵,好奇这特意空出一辆马车,做啥用的。感情,她们这位未来姑爷,赶去临平县上任的路上都早想好顺道剿个劫匪来着。
就在李大娘忍不住“啧啧”称奇之际,程仕远见顾琬盯着那劫匪瞧了半天,忍不住开口问道:“顾姑娘,你瞧啥呢。”
“没啥,你不觉着那人的鞋子,不太对劲?”
程仕远顺着顾琬提醒的方向瞧了过去,一双皂靴就这么明晃晃地映入了程仕远的眼帘。
皂靴?!竟然是皂靴?!
起先因为天色的关系,程仕远并没有发现这一不对劲,但他知道,在大启地界有资格穿皂靴的,最起码不是寻常百姓。
最起码也该是官吏!比如衙门里的差役,便是官吏的一种。
如此一来……是不是意味着有官员参与进其中?!
这里头又该有谁?!那个已被他取而代之的前临平县知县,当真是无辜,还是罪有应得?!
这一刻,程仕远有些拿捏不准了,上辈子那些记忆暂且也没有多少可参考的。
“不过是普通的黑色鞋子……”程仕远那话还未没说,便换来顾琬一记白眼,那张精致的小脸就差直接刻上“你系不系觉着我傻好糊弄”这几个字。
程仕远见此,只好笑着赔罪,压低了嗓门继续道:“暂且也只能当成普通的黑色鞋子,毕竟情况不明。”
“哼!”顾琬冷哼了一声,没再搭理程仕远。
将这些劫匪都捆绑起来后,观行又让镖师们将堵在路上的那些石块,尽可能的挪到一旁,以免阻碍了马车继续往临平县城的方向疾行。
在顾琬等人并不清楚的某处精致小院里,幕后之人很快知道了这事儿。
“废物!就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么?还有,之前不是让这些人都小心着些,竟然自作主张,还想打劫即将上任的临平县知县,简直愚不可及!”
“那主子的意思……”
“把痕迹先处理干净了!”幕后之人想了想,吩咐道。
“是!”
也不晓得是不是幕后之人意识到自己这边吃了亏,决定暂且按兵不动,顾琬这一行在之后的几天里,相当顺利,别说劫匪了,连流离失所开始逃难的村民都没遇到几个。
倒是各种野味,比如野兔锦鸡这类,时不时地出现,结果无一例外都被抓了,最后沦为美味。
转眼,可算穿过了捷径,之后大约又疾行了一天半,可算远远地看到了临平县城那沧桑味十足的破城墙。
只是远远的瞅了那么一眼,顾琬便知道,此前的地龙翻身,似乎比想象中要严重不少。反倒是临平县城外,竟然没见到几个灾民,甚至这一路过来,满打满算也没遇到几个。
真的很不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