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儿见人都走了,便跪着小心翼翼地移到乐止脚边,满心担忧,自以为是,“娘娘为什么要留着桑夏,娘娘就不担心.....”
乐止微微弯下腰,挑起甜儿的下颚,发梢打在甜儿脸上,眉梢柔情,轻声细语,“刚刚发生的事,你转瞬即忘。”甜儿却害怕地连连后退,乐止突然手指突然用力,似乎要把甜儿下巴都捏碎绿,严厉警告,“还轮不到你来替本宫来分析局势。”
下颚实在受不住力,甜儿用力挣脱乐止的手掌,一经挣脱,不敢再看乐止双眼,只是连连磕头,响声一声盖过一声,求饶声一声颤过一声,“奴婢多嘴,求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恕罪。”
乐止知起身子,居高临下,娓娓叙说,“你来本宫身边一月有余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应当知道。”顿了一顿,高傲蔑视,出言警告,“本宫不是你炫耀的资本,也不需要你为本宫骄傲,更不需要你来告诉本宫该如何处置一个人。”
乐止看着珠光宝气的锦绣宫,她乐止的荣耀还轮不到一个下人来为她争取。
甜儿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是,婢子记住了。”
乐止一挥袖,颇有些疲惫,“下去领罚吧。”
竹海阁
桑夏躲在芭蕉下贪凉,外面却是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吵闹声音,竹海阁在黎宫最西边,荒凉的很,这竹海阁比之黎宫的冷宫相差无几,此时又近傍晚,怎么会有吵闹的人声。
桑夏听到动静,腾的坐起,想起身一探究竟,动作太过着急,不小心从藤椅上摔下,扭到了腰,疼的起不来身,急急呼唤初一,“初一、初一。”
初一听到桑夏喊她,急急忙忙的从房内出来,手中还拿着做一半的女红,望着桑夏,只见桑夏坐在地上,五官扭曲,痛苦不安,疑惑不解,“姑娘你怎么了?”
这丫头真的是没有眼力劲啊,桑夏向初一伸出双手,需要她的抱抱,垂着眼帘,压着嗓子,“扭到腰了.......好像?”
经桑夏一抱怨,初一才反应过来,吓的赶紧扔掉手中的女红,快跑过去,扶起桑夏,心里担忧,嘴上却不饶人,“我的好姑娘,你可别在伤着了,这幸好伤到了腰,这万一伤到了手,可怎么办,都说这弹琴的人,把这手看得....”
也不怎么的,小小年纪却是和老妈子一般,啰啰嗦嗦,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了。
桑夏忍无可忍,“闭嘴。”瞪着初一,佯装恶狠狠,“你再这么啰嗦我就把你送回锦绣宫。”
初一一下就被这句话震慑到了,立马闭了嘴,但心里又觉得委屈,惨兮兮求饶,“我不说就是了,姑娘你可千万别把我送回锦绣宫。”
“你这孩子还真是”,话刚说出口,初一蓦地抬头,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桑夏,等着她继续说下去,桑夏被这单纯无辜的眼神给打败,语气弱下来,摸摸初一的头,悻悻接上,“可爱的要死。”
“什么吗?”初一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总觉得怪怪的,小声嘲笑,“姑娘自己也才十六七岁,说话却像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谢谢你的夸奖啊,小可爱。”女孩子被人说年轻,总是格外开心一些。
初一听不懂,只能抹抹眼泪,用尽全身力气扶桑夏起来,桑夏却乘此机会,一下子全身心的扑在了初一怀里,像极了耍流氓的公子哥,抱着初一不撒手,初一被桑夏愣是弄的满脸潮红,羞愧难当。
初一将桑夏扶到石凳上,轻轻的给她揉着腰,嘴里碎碎念个不停,桑夏实在受不了了,轻声哄到,“我的祖宗,你是我祖宗。”
初一怒道,“姑娘又嘲笑我,我如此年轻,怎么会是你的祖宗。”
桑夏心里叫苦,这孩子怎么不开窍,什么话都当真,桑夏打岔,抬头看着初一,中指放在唇边,“嘘,你听。”
初一与桑夏四目相对,认真倾听了一会儿,疑惑的眼神慢慢转变,眼里充满了怀疑,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突然出现,像在说,姑娘受苦了,脑子还没恢复,这听力又出现了问题。
桑夏一眼就看出了她同情的眼神,直接了当,“我没摔坏脑子,听力也没问题。”初一看着桑夏苍白无力的辩解,急的都要哭出来了,桑夏一抬手,在雷雨下来之前,豪气干云,“停,我们出去看看,你就知道我没有骗你。”
初一看着天色渐暗,心里惴惴不安,安慰附和,“姑娘,这周围有很多野猫,兴许是猫叫。”
“可能是夜猫也说不定。”她明明听见有人在说话,好像还很难受,桑夏好久没有这么兴奋了,心痒难耐,非得要出去一探究竟,桑夏拉着初一的手臂,左右摇晃,可怜兮兮地央求,“好初一,你就扶我到这附近看看,我们不走远,绝对不会惹出什么事端的。”
初一再怎么装老成,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况且旁边还有一个比她还孩子气的姑娘,初一犹豫不决,最终抵不过心中的好奇,只好勉强应答,“那....那就看看。”
两人出了竹海阁,循着声音渐行渐远,初一摒着呼吸,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拉着桑夏,慌兮兮,“姑娘,我们回去吧,万一.......”
桑夏回头看了初一一眼,两眼一眯,计上心头,“要不,你待在这给我把风,一有什么动静,你就学猫叫。”
初一看了前面深深的竹海,又看看不守规矩的桑夏,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我誓要和姑娘共存亡。”
桑夏翻了个白眼,中指和拇指搭在一起,“砰”的一声,在初一的小脑壳上,重重一弹,“我可不想和你这个小呆瓜死在一起。”
初一轻呼,用手揉额,嘟嘴抱怨,“姑娘下手也太狠了吧。”
桑夏突然捂住了初一的嘴,用眼神示意,初一顿时明了,抬头看着前方竹林里的人,突然对桑夏刮目相看,这么远,桑夏都能听到人声。
两人又小心翼翼的走近了一点,桑夏回头看了初一一眼,颇为得意,“你看,我说有人吧。”
两人躲在二十米开外的竹子后,看着那边的一男一女,男的将女的抵在竹子上,两人衣裳都已落了大半,桑夏歪头看着初一,坏笑,“初一,今年几岁了。”
初一突然头皮发麻,不知道桑夏为什么突然问起,不过桑夏既然问了,初一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十三了。”
桑夏憋笑,意味深长的重复一遍,“十三啊。”
初一却没有在意,专心致志的看着前面打的如火如荼的男女,颇为着急,“姑娘,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忙,您看那女子一直在求饶了。”
桑夏在南国,偷看乐野做过这等极乐之事,仗着有几分经验,颇为自豪,“哎呀,初一,这你就不懂了吧。”桑夏一副经验老道,说教模样,“打是亲,骂是爱,这越是难受啊,越是爱,这女子嘴上说着不要,那心里啊必定是爱极了。”
初一伸手探探桑夏的额头,“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净说些胡话。”
“嗳”桑夏一把打开初一伸过来的手,“你不信,那我们接着往下看,如果那女子说还要的话,你就.....”
“我就回去给姑娘做枣泥糕吃,如何?”
“一群马难追。”
“什么人?”女子似乎听到什么风声,警惕性一下子就提高了。
桑夏竖中指放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两人不约而同的猫着身子。
“哪有什么人,是小娘子听错了。”
“我们快些回去吧,不然乐淑仪找我怎么办。”
“你不是找了婢女顶替你了吗,乐淑仪怎么会找你,”男子眼珠一转,低沉道“难道你就不想再要一回。”
“要,死鬼。”
桑夏心情大好,“好了,今天授课就到这里,回去给我做枣泥糕吃。”拖着还在恋恋不舍的初一往回走,初一一路上都低着头,走到竹海阁了,也没想明白。
“好了,别想了,反正以后你男人问你要不要的时候,你说要就是了,记住祖宗一句话,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混蛋。”
“嗯”初一诚恳的点头,虽也自己也没想明白,但桑夏毕竟识字懂理,她这样说总是有她的道理。
“嗯什么嗯,还不快去做枣泥糕。”桑夏一拍初一的小脑袋,这孩子真不知该说单纯,还是傻。
桑夏躺回藤椅中,心情大好想起来,此等场景还是半年前瞧见过,曾经因为好奇,趴在乐野的屋顶上偷看,却被乐止看见了,告诉了乐野,桑夏因此被罚禁足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