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笔书网>泠然半生 > 正文 第二十章 马脚初露
        然而,那不自然的笑容转瞬即逝,我们自然都未发现。

        夜的黑渐渐晕染开来,遮住了天,覆住了地。月亮圆满,可月色很淡,偶尔有几颗星星趁黑色幕布不注意钻了出来,用微弱的光弥补着月。远处,飘荡着几声哀怨悠长的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哎呀!这四处一点遮蔽的地方都没有,一会儿狼来了可怎么办啊?”何云忧听见狼嚎,忧虑道。

        “呸呸呸,乌鸦嘴!”销其雷啐道,顺手打了几下何云忧的头,“你没看前面有个山吗?有山就有山洞。我们就在里面生火过夜,看哪个牲畜敢来!”

        何云忧用更大的力道反抗回去:“就知道、就知道打我!好好说话行不行!”

        我制止道:“别闹了!山离得不远,我们还是赶快过去。”

        “好嘞。咦?别学我说话!”他们一言不合,又开始打闹起来。

        我无奈地看了他们一眼,先行一步,小尾巴紧跟其后。

        一阵凉风呼啸而过,虽是秋天,风已刺骨。我拉了拉衣襟,走得更快了。他们兴许也是觉得身上发凉,停下手赶过来。

        我们沿着山体走了不远就找到了一个山洞,洞口呈圆形,直径约三尺多,勉强可以进人。进去后,豁然开朗,最高处竟有一丈,宽度深度就更不用说,再来六个人都能睡得下。

        我们捡了不少枯草点燃,又找了几块大石头堵住洞口,是以安心入睡。

        火光跳跃着,影子们不懈地伴舞,呼吸声此起彼伏。到了后夜,洞壁的一个影子站了起来,渐渐变大,像怪物般扭动着身躯,缓缓移动着。然后,停在了一个人的身前。

        影子随着主人的下蹲又缩小,像是不甘心似的,伸出了黑乎乎的手,抓住了另一个物件的影子。

        “谁?”我惊醒,因为似乎有人碰了我头上的修魂梳。

        “嘿嘿,我。”面前的人笑着开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销大哥?”我疑惑道,“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我睡了,就是被噩梦吓醒了。”他挠着脑袋,不好意思道,“老墨,你睡觉这么轻啊?”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梳子,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看见我的动作,笑容不经意间一滞。

        他这一滞转瞬即逝,但我还是捕捉到了:“怎么了?”

        “唉,没什么。”他不看我。

        他曾经说过他梦见妻儿求救,八成是今日又做了同样的梦。我不想再揭开他的伤疤,便没有多问,只是象征性地劝了劝,便又睡去了。而他就在我旁边,一直看着我,久久的。

        小尾巴翻了个身,蜃龙送给它的海螺掉了出来。销其雷捡起海螺,拿到眼前细看一番,然后冷笑着将它扔进了火里。他直盯着火看,火焰经他这么一看,仿佛是被泼了油,瞬间直窜洞顶。

        忽然,洞口石洞的缝隙中,透进一束狠戾的目光!伴随着低沉的喘气声,幽绿的眼睛更显深邃。

        销其雷感受到恶意,扭头看来,洞外的目光迅速撤离,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比一声更加高亢嘹亮的凄厉狼嚎。

        “啊呜——呜——”

        随着一声令下,四处踏起了参差不齐的爪步。狼嘴里传出来的独特血腥气越来越浓,透过石缝,将洞内的空气都给熏染成黑紫色。我们惊而坐直,发现销其雷已经警惕地站了起来。

        “你你、你放心,泠哥,我保护你!”何云忧也抄起两块石头举起,语句豪壮,语气却打颤,再看他的腿,更是抖个不停。

        小尾巴跳起来,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蜃龙送给它的海螺,可找了半天都没发现。它以为是自己把它弄丢了,懊恼不已。万般无奈之际,它突然发现了火堆中已经烧得焦黑的海螺,它想伸爪去拿,可惜火势太大,根本无从下爪。

        “泠然姐姐!海螺可以帮我们!你快灭火,它在火里!”小尾巴着急地喊着。

        我闻声,立即施法变出流水,将火浇灭。火一灭,小尾巴就伸爪一把抓住海螺,可是海螺在它触碰的一刹那,酥了,化为黑粉,掉落一地。

        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得快哭出来了:“泠然姐姐!”

        “别着急!”我安慰它道,“只要守住这洞口,我们就是安全的。”

        话未说完,我朝封住洞口的石头伸出手掌,水涌出,包裹住所有的石头,填满了所有的缝隙,再一运掌,水凝结成冰,一道冰石混合的门就大功告成了。为了保证空气流通,我还特意在这门上方留了几个直径一寸的小洞。

        “砰——”“砰——”“砰——”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群狼居然撞“门”!而且,几次撞击后,冰已经有了裂缝。不行!这样下去,它们迟早会冲进来,我必须一直施法!

        然而法术如体力,不管我体内是否有强大的功力,只要是不停歇地使用,总会暂时耗尽。因此,左不过一个时辰,我就已经头昏脑涨,眼冒金星了。那些狼也真是好耐性!

        我咬着牙继续坚持着,可是身体本能地想放下手,立刻倒地躺着。我当然能躺,可我的朋友们不能!我要救他们。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我几乎浑身无力了,硬撑着才能半跪着继续施法。嗓子里有一股铁腥味直往上窜,滚烫的液体冲出嘴巴!胸腔里像是装了千斤酒,火燎般疼痛。

        放手吧……

        不能放手,哪怕自己死,也要给朋友们活路!一条命换三条命,值!

        “泠哥!”何云忧冲上来要抱我,又怕因打扰使我走火入魔,是以以一种滑稽的姿态举着双手,哀求我道,“别再施法了,求你!”

        我不理睬他,继续施法。过了一会儿,我的心脏像是被谁猛地掐了一下,疼得浑身痉挛,紧接着倒下。

        外面的狼依旧不停地撞着,很快,碎裂声响起。我挣扎着爬起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施法,但法术不出,又一口鲜血却喷出口,我实在是一点力气也没了。

        “砰——”又一声巨响,“洞门”轰然倒塌,碎石碎冰掉落一地,一群狼踩着它们闯了进来。洞内的火若是不灭,它们或许还会有所忌惮,但如今无火,它们一点也不惧怕,咧着嘴,眼神凶狠至极,慢慢将我们逼至洞的尽头。

        何云忧将我抱到最里面,拿着石头不停挥舞着。销其雷也紧张的握着树枝。可是不知狼是认为自己狼多势众胜算很大,还是实在饥饿铤而走险,总之一点都不在乎眼前的二人。我准备再次施法,可是肺腑里一阵剧痛,我又咳出了不少血。闻见血腥气,狼们更加兴奋了,嗓子里发出阵阵低吼,爪子移动地更快了。

        “呜……”忽然,一匹狼像是中了什么招数,一下子飞出洞口,重重地摔在了一块巨石上,痛苦绝望的喊声回响在夜空。

        别的狼也不管它,继续前进。突然又有一匹狼同刚才的狼一样被摔飞出去,而这匹狼却没那么幸运,它口中的叫声随着落地声被生生砍断,许是摔死了。狼们提高警惕,不再向前,只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究竟怎么回事?我看向何云忧,他脸上写满了疑惑不解,再看小尾巴,倒是倒是坦然。接着,目光移到销其雷脸上,我明白了。

        只见他表情严肃,皱着眉凝视着前方,随着眼睛的一闭一睁,两束白光从眼中射出,又一匹狼飞了出去。

        他居然会法术!

        很快,狼全都以这种方式被他“请”了出去。它们灰溜溜地爬起来,夹着尾巴逃跑了,连再叫一声的勇气都没有。

        狼走后,销其雷闭上眼睛,按着睛明穴坐了下来。

        何云忧惊魂未定,好大一会儿,才意识到了什么,他把石头往地上一摔,伸手抓住销其雷的衣襟,瞪着眼睛,狠狠地说:“你会法术?”

        “会又怎样?你给我撒开!”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帮助泠哥?”

        “我的法术只能用来攻击!”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用?”

        “不想用!”

        如果说他的法术只能用来攻击,不能用来救命,那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住我的冰匕首了。然而这一路上,遇到了这么多艰险,只有今日万不得已之际他才使用法术。很明显,他想隐瞒自己会法术的事实,但他为什么要隐瞒?

        我看着小尾巴:“小尾巴,你知道你主人夫君会法术吗?”

        它骄傲地笑着道:“会啊,他打起人来可厉害了。”

        “你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

        它看我表情不对,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可怜兮兮道:“对不起泠然姐姐,我以为你没问,我就可以不用说了。”

        我无奈地笑了:“你没错,不用道歉,是我太着急吓到你了。”我说着,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以此安慰它。

        “啪——”地一声,销其雷被打到洞壁上。他感受到自己嘴角流血,用手背抹净,瞪着何云忧道:“你敢打我你!找死?”

        何云忧伸着头:“来来,我就是找死!有你这么当朋友的吗?什么都瞒着,什么都算计着,要不是狼冲进来威胁到你的狗命了,你是不是就会看着泠哥去死了?”

        “我告诉你何云忧!我忍你很久了。实话告诉你,我就是想一直瞒着我有法术这件事,要不是为了老墨,我才不会出手!”销其雷擦着手,语气越来越强。

        何云忧上去又是一拳:“呸!你配吗?你差点害她死了!”他说着,又想抬脚踢去。

        “别打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冲他喊。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都吐血了!”

        我擦着脸上的血,漫不经心道:“这都是很正常的事,你跑了十几里地后也会累吐血的。”

        “泠哥……”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我打断他,“别叫我哥,我受不起。”

        “你……”何云忧一时间无话可说,想了半天,才又找到话打破尴尬,“那你说我叫你什么?”

        “随你便。”我转过身去不看他,眼不见心不烦。

        “哎……”他恬不知耻地凑上来,“叫你阿然?”

        “……”

        “阿泠?”

        “……”

        “泠泠?”

        “……”

        “然然?”

        “……”

        “到底叫什么嘛?”他有些不耐烦,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看着他,皱眉问道:“你为什么非要给我再起一个名字?叫我原名不好吗?”

        他为难道:“我这不是为了表示你在我心中的位置独一无二嘛!诶?我叫你然儿怎样?”

        我实在不想搭理这个啰嗦鬼,抱着小尾巴出去了。

        “就这样了啊!你不许反悔了啊!”他在洞里喊着。

        洞内,销其雷一直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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